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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与大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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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善?”回过神来,润媞叉着腰,指向上方,不敢置信,连聒噪的声音也下意识放轻了。
周围是陌生的气息,空气里有着血的味道,善心中阵阵迷茫和不安。
听到一声询问,善巴巴地点了点头。
润媞瞪大了眼,还想说话。便看到那个身影拧着眉头,湿润的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地指向了什么,声音还含着重重的鼻音:
“那里……血……”
润媞愣了一下,朝着身后,瞬间花容失色,“小佩!”
佩吉万正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擦着鼻血,闻言顿感不妙。
紧接着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蛮力。一只手牢牢搂了过来,另一只猛地把什么东西糊到了脸上。
同时,哭唧唧的声音也嘈杂地响了起来,“小佩!你怎么流血了?快把头仰起来!”
脑袋一阵发热,身上各种狼狈,佩吉万还被迫踉跄了一下,前所未有地尴尬,用手推阻,“不、不用……”
“呜呜呜,为什么小佩会突然流血,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没有照顾好我家小佩!”
两只手紧紧钳制住自己,耳边幼稚而夸张的哀嚎声让佩吉万格外心慌。
仿佛能感受到那道身影正在目睹一切,佩吉万脸上满是羞涩的红云,想要脱离姐姐的怀抱,“等一下……”
鬼岛的一众守卫们也终于从震惊缓过来了,看着阔别许久的小小身影,“竟然是真的,天!是真的小小善小姐啊!”
白色的头发,小小的脸蛋,没错!
然而细看,后知后觉地发觉什么,众人吓了一跳!
哈,没有眼花吧,那、那绝对不是绷带吧?!
然而感受到凯多大人如有实质的压抑气势,还有周身恐怖的威压,那个猜想,好像成真了……
“奎因呢?”
自穹顶降落,凯多并未停驻,扫过正闹腾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沉着黑黝黝的脸,已迈动步伐往栈桥走去。如巨山的身影巍峨挺拔,压迫十足。
一众守卫冒出了汗,赶忙跟随在身后,“奎因大人还在兔丼,不过刚才说,马上就会赶回来。”
刚说完,众人才回过味来了。
原来奎因大人突然传讯,询问凯多大人回没回来,是知道小小善小姐也要回来了吗?
望向巨影上真真切切缠绕着绷带的孩子,众人都要昏厥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啊!
小小善小姐失踪这么久,却带回了一身的伤。而奎因大人知道消息马上就要赶回来了,那么烬大人也一定要回来了,加上现在的凯多大人……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可、可以了,姐姐……”被堵得喘不过气来,佩吉万脸色涨红,瓮声瓮气地劝阻。
“呜呜呜吓死姐姐了,差点以为小佩要丢下我了!”看到血止住了,润媞甩掉手帕,两只手死死箍住自己的弟弟,泪汪汪。
佩吉万额角冒着汗,笨拙地伸出小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下意识地想找寻那道身影。
在安抚下,润媞终于放过了弟弟,停止了夸张的哀嚎,看到守卫们正跟随着凯多大人往城堡里去。
揪起弟弟的衬衣后摆,擦了擦泪,润媞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有些不解,“小佩,你说为什么善和凯多大人一点也不像啊?”
“没有鬼角,看起来也那么小一只,感觉风一吹就不见了,似乎没有继承凯多大人强大的血统。”
“甚至比大和那个大块头都小了一倍不止,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样子啊。”
“性格感觉也不像,大和那块爆碳竟然有这么乖巧的妹妹吗?”润媞瞪大了眼,“真是不可思议。”
佩吉万的脸还是通红的,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润媞想了想,一把揪住弟弟的手,“走!小佩,我们进去看看!”
*
偏僻的夹层里,一片昏沉中,有点点烛火之光。
木板上放着一根狼牙棒,一道身影正低着头,佩戴着手铐的手里,握着一本旧旧的笔记。
打开后,一张夹在里面的白纸被取出了。
小小的纸张微卷,已经被摩挲得有些粗糙了,色彩稍稍褪去。
笔迹青涩,画了两个贴在一起的孩子。
左边的孩子个头较高,头顶两只赤角,渐变色发丝扎成了利落的马尾,插着简约的发簪。正把小小的妹妹揽在怀里,笑嘻嘻地呲着一口白牙,露出豪放爽朗的灿烂笑容。
右边的孩子格外纤弱,穿着粉色和服。纯白的发束起,樱花簪下流穗垂落,正歪着头,靠在姐姐胸口,小脸染着开心的红晕,银色的眼眸弯成月牙,展唇,笑容天真可爱。
大和仰躺在木板上,对着烛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猛地弹起来,怒气冲冲:
“啊啊啊——臭老头!我绝对跟你势不两立啊!”
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笔记的最后一页,大和气势汹汹地捏起狼牙棒,又想去找人了。
然而脑海里又回荡起了妹妹一直以来小大人似的叮嘱。
“呼……”
大和拼命憋着气,盘腿坐下,闭紧眼平复情绪。好一会,终于放下狼牙棒,一把翻开了笔记。
“今日依旧是自由的海上航行,并未登岛,无特别大事发生。不由再次感慨,出海真好啊,如若能更早离开便好了。”
“不过白吉也说,这是兄弟之间的缘分。或许是上天安排我们会在九里相遇。”
读着读着,心里的气愤和焦虑再次被勉强压下,大和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读。
“日和那孩子长高了一点,闹着要和马尔科、以藏他们去钓鱼。没想到他们还真钓上了一条超级大鱼,通体银白,额顶却有一片七彩的鳞片。”
“本打算养起来,但是钓上来后这条鱼没多久就停止呼吸了。没办法,只好放到关东煮的锅底里煮了。味道绝顶,可称上天入地前所未有之美味,大家都非常喜欢。”
“那片七彩鳞片被保留了下来,送给了阿时。阿时不愧见多识广,说这种鱼叫扇尾彩鲷,十分罕见。”
“传说佩戴那片神奇的彩鳞的话,能让失明之人再次感受到一切。”
“什么?!”夹层里,忽然爆发出一声稚嫩的话语。大和震惊,凑近了,盯着那几个字。
能让失明之人再次感受到一切。
失明之人,一切。
没有看错!
怔愣后,大和双手合十,那张郁郁的脸上一下燃起了激动的色彩,眼睛闪闪发光,“好!等我出海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给我等着啊,扇尾彩鲷!”
随着动作,手上的手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碰撞声响,大和才想起什么,瞬间坠入谷底,又失落又气愤地扯了一把,“可恶可恶!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想到妹妹不见了,臭老头派那么多家伙出去都找不到,自己又被关在岛上,大和急得直冒烟,又无可奈何。
忽然,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谈话声,整座城堡似乎笼罩在了突如其来的热闹之下。
大和皱着眉,贴着夹层的木板,往下探听。
“要塞全面开放了。各乡已联络通报,人手都得到消息了,陆续返回鬼岛了……”
“真好啊,终于找到……”
“是啊……”
“但是……”
嗯?
大和想听又听不清,从夹层里探出了一只耳朵,才听清了一群人的谈话。
“烬大人已经回来了,凯多大人现在在三楼阁楼。等奎因大人回来,应该就要开始检查小小善小姐了。”
突然听到的名字,仿佛惊雷砸下。大和瞳孔一缩,心突突跳,御田漫游记都掉在了木板上。
“到底经历了什么啊,这么乖的孩子,究竟是哪个混蛋忍得下心……”
善!善回来了?!
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大和瞬间冒出了一头汗,一把将笔记塞进了和服里。
守卫们走过,忽然听到顶上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却听到了那声音一下就远了。
“嗯?上面是什么?”
*
“呼,呼,呼,”才爬到二楼,润媞就已经大喘气了,苦兮兮地开口,“小佩,好累哦。”
“果然,娇弱的润润还是一点都不适合爬这种阁楼啊。”
“姐姐……”小正太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累得走不动道的人,抿着唇,停在了原地。
听到弟弟软绵绵的呼唤,润媞又有了一点精神。咧着嘴,一下扑过来,一把箍住了弟弟的肩膀,把佩吉万箍得头昏脑胀,努力挣扎,“姐姐,你太……”
“哈?!”刚喘了两口气,那双粉色的大眼睛就又染上了抓狂的色彩,润媞恶狠狠地瞪过来,“小佩!看着姐姐的眼睛说下去啊——”
佩吉万闭紧了嘴,不敢吱声了。
“哼,算你听话!”
润媞凶巴巴地恐吓完,又亲昵地蹭起了弟弟的脸,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在阁楼走廊里走。
“咦,玛利亚?诶!你要去哪里?”
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润媞一把松开弟弟,对着那道身影大声呼唤。
那人回头,是一名异常妖娆妩媚的女性,年纪其实并不十分成熟,却有着巨型身材。
金发盘成高髻,额上有着红色长角,发簪为刀,一身露肩和服,脚穿白色夹趾袜和凉鞋。
“啊,是小润啊。”
女人微弯红唇,指尖横亘着一只细细的烟斗,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俯视着一旁格外狼狈的佩吉万,“小佩,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小润没有照顾好你吗?”
佩吉万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涨红起来,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
“喂!怎么可能,我可是世上最出色的姐姐大人啊!”
润媞叉起了腰,下意识反驳,看到弟弟莫名其妙的神情,狐疑地皱起眉,“小佩,你怎么了,从刚才起脸就一直红红的?”
佩吉万更加局促了,睁大了灰色的眼睛,用力摇头,紧紧地捏着手。
黑玛丽亚浅浅勾唇,并未再开口,一刻不停地沿着走廊前行。
“可恶,凯多大人跑去哪里了,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润媞不耐烦地嘟囔着,佩吉万在一边沉默不语。
“那群烦人的家伙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突然又觉得城堡里好聒噪哦。”
以往就算有人,也总是安安静静的阁楼,被一楼会场里那些家伙的声音给打搅了,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啊,那是因为小善终于回来了哦。”
“小善?”一听这个名字润媞就来了兴致,“诶,你对善很熟悉吗?”
一旁的佩吉万默默竖起了耳朵。
“啊,当然。”
嫣红的指尖慵懒地转动着细细的烟斗,从始至终都没有点燃,黑玛丽亚红唇微弯,轻语:
“我加入的时间可早的很呢,小善也算是被我照顾过的孩子啊,很多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哦。”
“已经五个月零十天了,真是久违啊。不知道那孩子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大姐姐呢。”
轻轻呢喃着,黑玛利亚妩媚妖娆的面上难得褪去了勾人的意味,多了许多罕见的温柔。
“这样嘛,”润媞歪头,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善就是凯多大人的亲生女儿?”
黑玛丽亚步伐微顿。润媞想起什么,又叽叽喳喳地开口了,“对了!我们刚才已经见过她了,在凯多大人肩上!不过她好像受了很多伤,身上缠着绷带。”
“啊,我知道……”
红唇勾起的弧度不变,妩媚女人周身的温柔气质却已发生了改变,刀簪异常锋利。
“我正要去见凯多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