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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发烧 ...

  •   程若鱼恍然大悟,但她有些不太明白,迟疑道:“所以说,烟织,你的意思是珖王是坏人?”
      不似仇烟织和齐焱这样久处局中的人,当年自己被他所救,她一直都当他是救命恩人的。
      仇烟织摇头道:“他不可信,不可交,但不能简单定义他到底是好是坏。”
      程若鱼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想了想,将曾经珖王救过她这件事告诉了烟织。仇烟织沉默片刻,问道:“你是说当年是珖王将你送到程兮身边的?”
      程若鱼点点头。
      仇烟织若有所思,没有再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记住的。”程若鱼舔了舔嘴唇,保证道。烟织费了这么大的劲验证出来的事,她肯定是要听的。
      仇烟织轻笑着嗯了一声,掖了掖被子,道:“那我接着往下说了?”
      程若鱼连连点头。
      “珖王只是附带,并非主要目的,鱼儿猜猜,这场局是为谁而设?”仇烟织循循善诱,不仅仅是想将真相告诉她,还想引导她自己思索。
      又认真思索起来,不到片刻,程若鱼放在腿侧的手就轻轻打了个响指。脱口而出道:“是仇子梁。”
      仇烟织便发现这样的问题对于程若鱼来说已经没有挑战性了。或者说以她的聪明,一直就没有挑战性。
      “你让我拿着陛下的虎符去调神才军,是想让仇子梁和他的手下生出嫌隙?”程若鱼将猜测说了出来,不过她自己却有些不信了。
      “但是这不应该啊。”
      仇烟织看她皱眉苦苦思考,问道:“哦?鱼儿觉得哪里不应该?”
      程若鱼道:“袁醒分明是因为听见我说仇子梁有难才和我一起去的,危难关头他都不管不顾了,这难道不应该体现他的忠诚吗?”
      仇烟织笑道:“鱼儿这问题是提到点子上了。”顿了片刻,她又道:“神才军六将领,你可知为何让你去找袁醒?”
      程若鱼似懂非懂道:“不是因为袁醒府宅离将棋营最近吗?”不过她回答出来后,就知道既然烟织问了,那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
      “你以前听说过袁醒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仇烟织道:“六将领里,他最是贪财好色,昏庸无度。但朝堂内外都觉得,他对仇子梁最为忠心。”
      程若鱼依然有些云里雾里。仇烟织知道这个问题她应该是无法理解,因为她并不了解仇子梁。
      “这次让袁醒来,就是为了再次彰他忠心,让全天下都看见他对仇子梁一片赤诚,忠心耿耿。”
      仇烟织这句话,忽然打通了程若鱼的任督二脉,她激动的几乎快要从床上坐起来,被仇烟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
      “我知道了!仇子梁是这世上疑心病最重的人,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绝对忠心。袁醒表现的越无条件服从,他反而会心生疑窦,觉得袁醒是在扮猪吃虎!”
      看了看烟织的表情,程若鱼便知自己说对了。仇烟织叹道:“谁说你傻了,明明是鬼精鬼精的。”
      仇子梁会心怀疑虑,会对袁醒横生许多本不会有的猜忌。但恰恰也不能杀了他,因天下人皆知他的忠心,若是仇子梁将他杀了,恐怕会寒太多人的心。这个他可赌不起。
      “仇子梁最让人忌惮的力量便是神才军,这一次,就是要在他与神才军之间划上一刀,创造出一条裂隙。让这裂隙越来越宽,越来越深,最后整张网都会分崩离析。”
      程若鱼听得心悦诚服,长长吐出一口气,想着这伤受的可真是值,也幸好没耽误什么。
      “好了。”仇烟织侧过身子,胳膊枕在头下盯着程若鱼。“现在你真的该睡觉了。”
      程若鱼缩了缩脖子,乖乖点头。她也确实是累了,合上眼睛不过几息之间,清浅的呼吸就逐渐平稳下来。
      仇烟织在一边看着她,支着脑袋瞧了半天。偷偷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吻的不甚熟练,但分外珍惜。
      “好梦,鱼儿。”

      不过可惜,这一夜二人都未能得好梦。

      程若鱼短短几天受了太多伤,而且都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此时迷题一解,心神一松,她的身体就开始抗议,好好的发起烧来。
      仇烟织睡在她身侧,她睡眠一向很浅,很快就察觉到不对。胳膊贴着的人,温度似乎有些太高了。
      一瞬间清醒过来,仇烟织伸手去摸程若鱼的颈侧,摸到了一手汗。立马将被子小小一掀,仇烟织迅速下床点燃了一盏蜡烛,将它拿到床边。

      程若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脸颊通红,汗湿重衣。那些细碎的头发都湿答答的黏在额头和颈侧。呼吸很是粗重。
      将自己的衣服披好,仇烟织开门寻了个守夜的卒子,吩咐他将严修找来,顺便去拎一壶热水。

      卒子立即领命离去,仇烟织又回到房内,将已经熄灭的炭炉重新燃起来。坐在床上轻轻叫了叫程若鱼。
      程若鱼眉头紧皱,手牢牢拽住被子,一副被魇住的样子。半天没反应。
      还没等仇烟织想出办法,大门就被人敲响,敲的频率有些急切。仇烟织没空离开床边,回头道:“进来。”

      是顶着一头乱发的阿修。

      眼下正是半夜,严修睡觉睡的正香忽然有个卒子来敲他的门,说掌棋人找他,还很急。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束好便匆匆赶来。
      “怎么了?”问出这句话前,他还没看见睡在床内侧的程若鱼。
      再往前几步,他就发现了有事的应该不是烟织。瞪圆了双眼,结巴道:“这,烟织,你们都亲近的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程若鱼前几次留宿他都没见过,一直以为仇烟织有给她另安排房间。乍一看程若鱼竟然躺在仇烟织床上,还有些不习惯。
      仇烟织气不打一处来,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快来看看鱼儿。”
      严修也是习武之人,旁门左道,岐黄之术也懂上不少,眼下只能让他救救急。

      仇烟织的担心不似作假,严修再看了眼程若鱼,觉得情况似乎确实有些不妙。三两步上前跪在床边,侧脸寻了程若鱼的手腕。一搭上便是一惊。

      认真查探片刻,严修当机立断回头对仇烟织道:“之前你给鱼儿准备的治内伤的药还有吗?”
      程若鱼脉象虚弱无力,心脉处还有淤堵,很明显的是之前被强行压制的内伤重新冒了头。激起内力和她自身的血气想要保护她,就这样发起热来。
      仇烟织肯定的点点头,迅速腾开柜子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堆到严修手上。
      严修轻嘶一声,又重新还了回去,只留下一颗。
      “鱼儿肯定是先前吃了太多,伤势是压下去了,但经脉负担不了。”
      仇烟织的心顿时揪起来,觉得严修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瞧了一眼仍然不省人事的程若鱼,气愤她的乱来,更多的却是心疼。
      “你把她扶起来,我运功替她清清心口的淤血。”
      仇烟织蹬掉鞋上床,揽住程若鱼肩膀将她扶起来,发现她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严修眉头微皱,贴住她的背心缓缓运功,等内力在她体内运行一个周天,迅速一掌拍出。

      程若鱼果然哇的吐出一口血,被仇烟织用铜盆接了个正好,整个盆底都溅上了血迹。
      “好了好了,一会儿退热了就没事了。”

      严修松了口气,将刚刚放在一边的药丸塞进程若鱼嘴里,接过仇烟织递来的温水,和着让她吞下。程若鱼咽药咽的倒是乖。
      仇烟织将那铜盆放在一边时手都在抖,以往看见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都没什么感觉。偏偏鱼儿的血,格外的红,格外的灼热。
      接替严修将程若鱼揽进怀里,仇烟织挨着她就觉得她肯定难受的慌,毕竟衣服湿湿的黏在身上。

      严修端着热水过来,拖过凳子将盆放在上面,拧了块帕子。看了眼俩人,落下一句就守在门口,有需要再叫我便开门出去了。
      仇烟织拿起帕子擦了擦程若鱼唇角沾上的血,刚准备将她放下替她擦一擦身子,她却自己醒了。
      程若鱼意识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都热的难受,心口处闷闷的疼,呼出的气都可以烙饼了。
      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程若鱼便发现自己竟然坐了起来。还没等她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耳边轻轻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
      程若鱼先是应了一声,呆了半晌,扭头去看,看见仇烟织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再低头瞧了瞧自己,她好像又搞懂了。
      “烟织。”程若鱼声音嘶哑异常。“我发烧了吗?”
      仇烟织轻叹口气,握住她满是潮意的手点了点头。
      程若鱼还是烧的有点脑子不灵光,眼眶瞬间红起来,头也低了下去。
      仇烟织正想给她脱衣服,刚搭上她袖口便看见她这幅模样。以为她是太难受,立刻焦心起来,问道:“鱼儿,你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
      却没料到,程若鱼抬头瞧了她一眼,嘴角瘪了又瘪,终于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反身搂住仇烟织的脖子。
      呜呜咽咽道:“对不起,烟织,我该好好听话不脱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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