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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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能这么说。”
清漓与库赞对视，眸光清澈。
“我相信海军里像库赞你这样仅仅出于守护世界的本心而选择维护正义与秩序的人有很多，你们所奉行的正义自然不能和交易等同。
但往往很多时候，个人的意志并不能左右局势，更不能违逆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决定，一如当年的奥哈拉屠魔令，抑或如今的七武海制度。”
“前者是以正义之名对没有反抗之力的学者赶尽杀绝，后者则是不惜放弃正义的立场也要把原本认定为邪恶势力的海贼纳入旗下，这截然相反的两种举措，到底是出于正义还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同样是被认为掌握着灾难性的可怕力量，学者们只是可能被旁人利用就要被彻底剪除，而被选为七武海的一众海贼却是哪怕已经展现了惊人的破坏力，甚至对世界政府和海军造成过损害也无妨。
纵观两者的区别，最核心的只在于他们的力量是否为世界政府所用。
归根结底，在世界政府这里，立场、阵营的归属远比“正义”、“邪恶”之别更重要。
这些事其实并不难看懂，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一叶障目，这才需要有人从旁提醒。但究竟能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清漓也不会强求。
虽然从朋友的角度，她十分希望能帮助库赞跳脱樊笼，可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所幸库赞并不是自欺欺人之辈，否则也不会对海军的正义产生质疑。
他释然地叹了口气，再次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朝清漓举杯：“你说服我了，阿漓小姐。”
清漓笑了，也拿起杯子，以茶代酒与他碰杯，扬唇道：“我的荣幸~”
喝完一杯后，库赞心中纷杂的念头渐渐平复了下去，转而笑着说道：
“阿漓小姐今天可真让我吃惊呢~”
说起这些话的样子完全不像以前那个给人感觉不谙世事的她。
曾经游离于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女孩，似乎开始真正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世界。
“不过~还是很有魅力哟~”
清漓也不客气，轻哼一声道：“我这两年的书可不是白看的，尤其是历史相关的，看得多了很多事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两年和一群热爱研究的学者们天天待在一起，带的她也跟着看起了书，着实受益匪浅。
“历史？”库赞下意识拧起了眉，目光有些深沉。
即便他现在对奥哈拉的看法已经有所改变，可骤然听到这个字眼，还是很难不生出疑虑。
清漓却恍若未觉，继续坦然道：“是啊，以前还不觉得，真正读过历史以后才发现，‘鉴以往而知未来’这句话确实是至理，读不懂历史的人，也无法看清现实。”
不得不说，从历史中真的能看到很多东西，包括——未来的方向。
因为在足够长的时间尺度上，历史总是在不断的重演，彷佛一场又一场的轮回。
所以，她也渐渐体会到了奥哈拉学者们不惜性命保存和研究历史的真正意义，如果说她当初对学者们的敬佩是出于对他们信仰和理想的尊重，那现在就是发自内心的理解了他们。
这群学者的研究，是为了这个世界和人类生存的未来！
不过，这些体悟就不适合同库赞说的太深了，因此清漓也就点到即止。
清漓的坦然让库赞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心中却若有所思。
等回过神来，察觉到周遭一片寂静，库赞立刻偏头看向清漓，果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库赞微笑了一下，眼底透露出温情，跟着起身来到清漓这边，将身后的“正义”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库赞的动作足够小心，但清漓还是感觉到了，下意识蹙了蹙眉，随即便又舒展开来，意识仍有些模糊的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在心中默默承情，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被自己宽大的披风包裹着的女孩，库赞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修长的大手不自觉地抬了抬，在指尖快要触到清漓白皙光洁的脸颊时，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及时的收回了手。
但他整个人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眸渐深，半晌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随后，他迈步回到了桌子另一侧，懒懒的躺回了座椅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目光平静地看着湛蓝的天空，脑海中却在不断回想着清漓刚才的那番话和这些年看到的种种。
历史吗……
不知过了多久，库赞长吁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顺便抽出一只手拉下了额头上青色的眼罩。
唔~阿漓小姐好像还没用过这个，下次见面要送一个给她试试了~
在进入黑甜的梦乡之前，库赞最后想道。
……
之后的日子里，清漓每天除了日常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和库赞待在一起，听他说了不少这两年里发生的事，不过两人默契地没再提起关于正义的话题。
除此之外，两人又照常开发起了冰冻果实的能力，在和清漓一起试验她的各种奇思妙想时，一向懒散的库赞也显得兴致勃勃——
比如，不借助外力，单凭果实能力让冰化成水之类的，他也很好奇能不能做到~
时间就这样在两人每天的忙忙碌碌中飞速溜走，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军舰的行驶速度本就远胜普通的海贼船，加上配备了马林梵多的永久指针，中途不需要在各个岛屿停留，因此进入伟大航路以后，只用了十来天就抵达了马林梵多附近的海域。
眼看到地方了，虽然库赞心中极为不舍，但也只能目送清漓潇洒地冲他挥了挥手告别，随后飞身远去。
而他自己也下了还要继续前往推进城的押运船，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
清漓一路没再耽搁，很快飞回了艾尔巴夫。
她这趟去东海，前后用了差不多二十天，学者们这里还是一切如常，这下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于是，稍加休整了两天以后，她和罗宾按照原定计划离开了艾尔巴夫，准备继续她们的游历。
在一座小岛上跟香克斯他们小聚了几天之后，两人便正式告别新世界前往了南海。
清漓本以为这一行大概会跟之前去北海一样花上两三年的时间，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两人就重返了伟大航路。
但这并不是因为南海之行提前结束了，而是她们遭遇了一场意外，这才临时中止了行程。
当然，准确地说，遇到意外的不是她们，而是一艘海军本部的新兵实习船，率领这艘实习船的还是曾经跟清漓交过手的前海军大将、现海军总教官——泽法。
可即便是有着偌大名头的泽法率领，实习船还是在南海这偏僻的一隅遭到了截杀，甚至截杀他们的只有一个人，只是这人的实力却强到可以与泽法匹敌！
南海竟然还有这样的强者存在，实在让清漓感到很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自己同样在这，当下也就释然了。
可惜，如果是八年前的泽法，这个来路不明的怪异之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距离实习船不算太远的清漓用神识观察了一会儿战况之后，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但是现在……到底是上了年纪，泽法的实力比起当年跟她交手时衰退了不少，再加上还要分神保护船上的那群新兵，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念及此，清漓同罗宾说了一声，随即闪身穿梭进暴风雨中，朝着实习船的方向飞了过去。
也亏得之前在北海和海军本部的新兵实习船打过不少交道，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从暴风雨中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而既然认出来了，又机缘巧合遇上了这事，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留在船上的罗宾则控制着偃甲调整行进的路线，让船朝着清漓飞走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清漓赶到之后，直接一剑逼退了那个无论身形还是长相都异常怪异的金发男子，跟着两人对了几招，察觉不敌的金发男子迅速转身跳下了军舰，逃回了自己的小船上。
看着飞速逃走的小船，清漓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赶尽杀绝。
随后她翻手收回凝冰，转身看向了一片狼藉的甲板，这里倒了一地的新兵，各个身上血迹斑斑，但好在都还有气息。
这么一会儿功夫，倒是有两个年轻的海兵勉强撑着站了起来，相互扶持着走到了泽法身后，和他一起面对清漓。
对于他们的警惕，清漓并不觉得唐突。毕竟她这些年一直和泽法没什么接触，又在这种危险的时刻突然出现，要是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才是怪事呢。
清漓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我没有恶意，你们先救人吧，这些海兵伤得很重。”
泽法同时也在对身后的两个学生吩咐道：“艾因、宾兹，快去叫医疗班的人过来救护伤员，你们也一起帮忙。”
“老师！”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显然是不想留下泽法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命令！”泽法沉声道。
此话一出，这两人顿时神色一紧，正色应是，随后转身往船舱内走去。
等这两人走后，泽法才又将目光转向清漓，看似平静的眸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后怕与庆幸，哑着声音开口道：“多谢你，雪剑……”
一想到如果清漓没有出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向来坚毅无比的海军大将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他并不惧怕自身的死亡，可这些年轻的海兵，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甚至还是当着他这个最该保护好他们的老师的面被杀死！
这样可怕的结果，是如今只有学生可以寄托的他所不能承受的……
看着眼底带有泪光的泽法，清漓不禁有些叹息：“不必客气，我看您伤得也不轻，我暂时没有旁的事情，可以先在这里守着，您也快去治疗吧。”
虽然她也能出手给泽法和这些新兵治伤，但从她的身份和双方的立场来说，明显并不合适，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有了清漓在这里警戒，泽法确实可以放心不少，他当即毫不迟疑地朝清漓抱了抱拳，接着也投入到了救治伤兵的队伍中，至于他自己，自然是排在最后。
在军舰上还能动的人忙着救人之际，罗宾也驱船来到了附近，随后停在一旁等着清漓。
一夜过去，军舰上的伤兵总算全都安顿好了，不过看着一群要么还在昏迷之中，要么虚弱无比的伤员，清漓并没有立刻离开。
等白天从泽法口中得知要提前结束这次实习，让这些伤兵尽快回海军总部修养后，清漓干脆也就送他们一程，带着罗宾一起返回了伟大航路。
事实上，泽法在安顿好学生的第一时间，就把这次遇袭的事上报给了海军总部。
这个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袭击海军总部的新兵实习船，还差点得逞，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极为严重的事态。
尤其是能被泽法亲自带着外出实习的新兵，绝大多数都会成为未来海军的中流砥柱，如果出事，对海军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因此，海军总部当即下令南海各支部注意搜寻那个金发男子，尽快弄清那人的身份好发布悬赏令，同时也派出一名新任大将前来与泽法汇合，以免实习船在回程的路上再出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第1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