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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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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知道避不过去,便拉住缰绳。
“公子,有人拦车。”
静思将马车停下,身子后移,通报夏空。
“没想到这么快。”
夏空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堵截,只是没料到会这么神速,夏空稳了稳神,不慌不忙的为宁星儿盖好毛毯,提剑探出马车。
车帘掀开一角,双方对视,没曾想原是旧相识。
“我当是谁,原来是夏公子。”领头之人身着轻装,一眼就认出了夏空。
“吴兄,别来无恙。”
心凉半截,夏空面上不动声色,但暗暗握紧剑柄,万没想到妖女的悬赏,居然吸引来了吴鹰展,看来这宁星儿还真是倒霉。
这吴鹰展是平原剑派的掌门,武功不弱,若是一对一硬拼,或许能侥幸得胜,不过对方十余人,自己绝无胜算。
“好说,叙旧的话稍后再讲,夏公子是从范阳来,可有见到那妖女宁星儿?”吴鹰展开门见山,问的直接。
夏空摇摇头平静回答道:“未曾见到什么妖女。”
“哦?那夏公子的马车,可否掀开来,让我等看一看?”
吴鹰展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带着那么多闻讯而来结盟的人,他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夏空咬了咬牙,只见他神情尴尬的说道:“这车里,有我夏某的好友,不过是吹了风有些头晕,正休息着。”
吴鹰展根本不听,又继续说道:“劳烦夏公子掀开。”看样子,吴鹰展不见到马车里面的人,是绝不会罢休。
夏空急中生智笑道:“看就看,吴兄不必紧张,不过看后希望吴兄为我‘保密’。”
“夏公子何意?”
吴鹰展虽然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但还是对神采风流,文质彬彬的夏空抱有敬意,只要看罢,他也不会多为难。
毕竟江州夏家,也是武林世家,没有必要去得罪。
夏空漫不经心的掀开车帘,厚着脸皮一把揽过宁星儿在怀,又指了指一旁的琵琶,对吴鹰展说着:“这是我的相好‘小月儿’,是个唱曲的,你看这琵琶还在。”
“你的相好怎么如此虚弱?”
就宁星儿那气若游丝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端倪来,夏空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来,他语带悔恨道:“怪只怪当初夏某一时糊涂,做了酒后失德的事,我这‘小月儿’体弱,孩儿没有保住,这才……”
“夏公子节哀。”
这等风流韵事,怪不得夏空说要保密,吴鹰展又瞧了瞧宁星儿,虽然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妖女值万金,夏空离范阳这么近,若是抓到妖女还不一早就奔到范阳领赏。
思及此处,吴鹰展便不再看向马车,手一挥众人让出一条路来。
夏空见状给了静思一个眼神,静思领悟,赶紧抓上缰绳驱车前行,就在三人即将离开之时,从范阳方向疾驰而来的三人,打破平静。
夏空的马车,再一次被拦了下来……
“夏公子,请留步。”
这又是哪路人?
夏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前后夹击的局面是夏空没有想过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结果,可此时骑虎难下,即便现在把宁星儿扔给他们争抢,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还是要面对啊!
夏空探出头来看向那三人,短衣劲装,皆是黑马,夏空隐约觉得像是沈眷的人,他出言试探道:“阁下是?”
阿五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无名之辈,不提也罢,请夏公子打开车帘,让我看一下。”
夏空冷下脸来,不悦道:“凭什么?”
“请夏公子打开车帘,不然我等也愿意为其代劳。”阿五并未回答,只是重复。
说着,阿五三人下马朝夏空走来。
见此状,夏空慌了神,沈眷的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可除却他们,还能有谁知道宁星儿在自己的马车里?!
吴鹰展从旁看戏,并未露出丝毫愿意帮助的意思,他也不信任夏空。
夏空强装镇定,心下暗叹:“真是倒霉!”夏空一手扶在车前,另一手用剑横在中间,但若是现在拔剑,他们一拥而上,自己绝不是对手。
“夏空,这小狐狸精你还敢从范阳带回来!”
赵倾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一切,只见赵倾宁从旁快速走了出来,无视众人来到夏空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扇懵了夏空,也扇懵了众人。
“我……”
这一巴掌没有多重,甚至没有多少力气,夏空不由得担心起赵倾宁的伤。面色惨白,却难掩疲态,夏空见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拼命的赶了过来,夏空无比庆幸自己选择救了宁星儿!
“早前没打死她已算命大,你还敢与她纠缠,还把不把我赵家放在眼里?”
做戏就要做全。赵倾宁一把揪起夏空的衣领怒斥着,夏空知道赵倾宁什么都清楚,当下心中释然,赶忙接下去。
“我知道错了。”
赵倾宁强撑着力气扭头对众人嚷道:
“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高手,在这里为难我们做什么?看一个美名在外的武林才俊,被未婚妻子抓住偷腥,就这么好看吗?”
赵倾宁字字珠玑,一口气说完后,拉起夏空就往马车上拽。
“既然赵大小姐这么说,我等不必还在此自讨没趣,看赵大小姐如此赶往范阳,原来是捉奸,还以为都是为了那妖女呢。”
吴鹰展哈哈一笑,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随即带人继续朝范阳赶去。
“实在是无趣,甚至还会让郎君失望。”
阿五露出神秘笑容,朝夏空的马车朗声说道:“夏公子,此行顺风,平安顺遂。”
此话一出,震得夏空心惊,果然还是沈眷!
沈眷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害自己,夏空早就记恨上了,若不是车上还有赵倾宁,夏空定然跑下车杀了那三人。
赵倾宁可不关心外马车外面发生的事,上了马车的赵倾宁赶忙去看宁星儿,只见宁星儿昏迷不醒,赵倾宁抬手触摸她,手中传来的温度,实在是烫,宁星儿经过淋雨更加虚弱。
她怪自己来的太迟,怪自己带她去了范阳,更怪自己没能护她安全!赵倾宁情不自禁的握住宁星儿的手,殊不知这一牵动,竟让昏迷的宁星儿轻哼出声。
“丫头,你醒醒。”
宁星儿光能听见,可惜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回话,赵倾宁瞧见了宁星儿手腕处那深深的一道疤,又看着面无血色的宁星儿,赵倾宁紧咬下唇,脑中只剩愤怒。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马车缓缓驶动,夏空看得出赵倾宁的神情,他轻声说道:“她没救了,血被换了。”
“闭嘴!快往西走,去西蜀!”
若不是看在夏空救了宁星儿的份上,赵倾宁绝不会再理他,赵倾宁头也不抬的命令着夏空。
“好,静思,往西去西蜀。”夏空被哽住,他只得侧头吩咐静思朝西去。
赵倾宁平复好心情,忍住情绪朝夏空开口问道:“血换哪去了?”
“不知。”关于这个,夏空是真的不知道。
“你还会不知道?”赵倾宁冷哼。
夏空实在是无奈,他试图缓和下气氛说道:“往西蜀出发,恐怕路程久远她坚持不住,不如先到江州为她医治一番可好?”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先去西蜀。”
赵倾宁不同意,江州与清音山是两个方向,现在耽误不得,自己的毒又不知在何时发作又何时毙命,宁星儿这副模样,赵倾宁真怕湖灵都救不了她。
夏空是好心,他再次劝说道:“现在连个药都没有,她这伤也不知道如何医治,盲目去西蜀不更是要她的命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问了!”
赵倾宁不想解释,说话太过激动,又牵动了伤口,痛得撕心裂肺冷汗直流。
“倾宁……”夏空轻唤。
赵倾宁瞪眼怒道:“别这么叫我!”
夏空哽咽道:“我是好意,且是真心。”
“你这副嘴脸真叫人恶心!”
说罢此话,赵倾宁顿觉喉咙处一甜,一口瘀血硬生生呕了出来,不偏不倚,全喷在了宁星儿盖着的毯子上。
“赵倾宁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来?”
夏空想扶却不敢扶,怕自己再次刺激到她,急得直锤自己的大腿。
“赵倾宁……你为什么会来?”
宁星儿拼尽力气,气若游丝,艰难的吐出话来,这还是宁星儿第一次在赵倾宁面前喊出她的全名,一时顺不上气,急得赵倾宁再次重咳,她十分想同宁星儿说上几句话。
“你们别争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回江州,死也要死在江州。”
万万没想到宁星儿居然会这么说,赵倾宁沉默了,她满目疑惑,宁星儿不会不知往西就是要去清音山!
“我只想回家,我想回……江州。”
说罢,宁星儿的泪咂在眼中,红肿的双目已不知流过多少泪,现在的宁星儿早已哭不出声。
“可你会死啊……”
她经历了什么?怎么就不想活下去了?
赵倾宁看出来了,宁星儿是想求死,她双目空洞无神,失了生的希望。
“求求你让我死在江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