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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道士下山抗日 ...

  •   秦霄贤没有跟着郭德纲回来,于谦在郭德纲说要带着秦霄贤的时候,他大概猜到了他的老伙计想要干什么,只不过当时并没有说出来而已,现如今看到秦霄贤没有回也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不需要像孟鹤堂一样追问秦霄贤为什么没有回来。

      自从秦霄贤到德云班后生活起居样样都是孟鹤堂在照顾着,并不是其他的师兄弟不照顾,而是在这方面孟鹤堂相对来讲比较有经验,毕竟周九良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再者孟鹤堂性子温柔对小孩子特别的有耐心,秦霄贤跟他的关系也是特别的亲,小孩没有跟着回来,他自然是要追着屁股后面问的。

      郭德纲把秦霄贤送走,这里面也不好过,自然是没给孟鹤堂好脸色看,干脆进了屋把门一关,谁也不理。孟鹤堂差点没被门给打破了鼻,郭德纲这一下下手太重了,好在周九良的反应快,在门还没打到他之前周九良一把把他拽了回来。栾云平叫他别问师父了,他现在心里肯定是烦的,不管怎么说小贤到底是他跟前长大的。

      孟鹤堂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秦霄贤送走,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几个做哥哥的肯定能保护好他,绝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栾云平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的,而且他也觉得郭德纲这么做是对的,现在郭麒麟参军参加共产的事情早晚兜不住,就算别人不知道不说,早晚有一天被那群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会在里面大做文章。栾云平这句话里说的‘有心人’,无非是指贾战宋名达这帮人,他们为了能搞垮他们可以说是不择手段,郭麒麟是共产的身份早晚瞒不住,贾战和宋名达早晚会借着这个事情来对付他们,到时候他们所迎来的将会是国民政府的军队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到那个时候他们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未可知,那些因为家人是共产者被杀的这些年还少吗?

      郭德纲所想的是,秦霄贤的年龄还小,他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能因为他们郭麒麟断送小贤未来的路,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师父既然起了送走小贤的心,那么肯定会有想要解散班的意思,我太了解师父了,他这几天肯定要琢磨琢磨这件事,等到他琢磨透了,肯定会跟咱们说的。”

      孟鹤堂说道,“把我们都弄走干嘛!他自己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去赴死吗?这不可能的,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不可能离开他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有师父在的地方才有家,也正是因为师父当年的收留我们才能组成一个家庭。要是我们都走了,让他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去死,下辈子投胎岂不是要做猪,这不可能的,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孟鹤堂做不出来,我们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做不出来的。要是我们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就不是师父和干爹带出来的孩子了。”

      栾云平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正如栾云平所料,三天之后郭德纲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了一起,把事情说了一遍,和栾云平跟孟鹤堂说的一样,郭德纲打算解散德云班,不连累他们所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同意的就是张云雷,张云雷一句‘你想都别想,我不可能走的。当初你要流下来就留下来,现在你要我走,我就走,什么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我才不会听你的。’

      张云雷的话就是孟鹤堂他们的意思,没有一个人肯走。郭德纲自然明白他们几个孩子的心思,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可是还是要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不想让他们后悔,更不想让他自己后悔。他把视线转向他的伙计于谦,于谦正在醉生梦死的抽着他的大烟,舒舒服服的吐了几个圈,看到搭档看向他,他直说,“你别看我啊!搭档如夫妻,你我荣辱一体,生死一体,你要是死了,我肯定要跟着你走的,咱们这就叫殉情。多好啊!再者说了,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不要想那么多,而且我们可以逃啊!”

      于谦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认真的部分只有中间的和前面的,玩笑的是后面的,他知道郭德纲是不可能走的。张文顺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最后的遗言就是要他守住这酒楼,守住德云班。郭德纲一向信守承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一步,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他都不会离开。

      杨九郎说,“师父,干爹。我的父母要离开北京了,他们想带着我和清婉儿子一起走,但是我没同意,我让他们带着清婉和羊羊离开了。现在时局动荡,日军早晚会打入北京城,中日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能避免了,在战火还没有波及到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是最好的。”

      “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啊!羊羊还那么小,不能没有你的,清婉更是不能没有你,在这个时代若是没有丈夫的陪伴,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公婆怎么过日子。”郭德纲对杨九郎说。

      其他的师兄弟也劝他,让他走,他们留下。

      但是杨九郎摇摇头,他说,他的家人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北京,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他特别坚定的说这话。

      张云雷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知道杨九郎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他本来也是想要劝他的,但是杨九郎一个眼神,他立刻就明白了,那眼神就是在告诉他,“你别劝我,你说什么这次我都不会听的,我决定了。”,原本一肚子的话被他这一个眼神弄得全部消化。

      他也就不再说了。

      这一日,清晨孟鹤堂开打门,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别提有多舒服,好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阳光了,他把还在床上赖着的周九良叫了起来,两个人一个人一个那一个扫帚出门把地上的落叶扫了。正在扫地呢!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两个人一抬头,看到清和观的清风道长正站在他们的面前。

      周九良一高兴,差点把手中的扫帚给扔了,“道长,你怎么在这里,他们是……”

      清风道长并非是一个人下山,清和观里的道士他和孟鹤堂都认识,但是这次除了他们以往熟悉的面孔以外,还多了许多他们不熟悉的人,像是来自其他道观的,他们一个个背着一把剑,像是要去干一件事情。

      清风道长告诉他们,现在北京告急,日军已经兵临城下包围了北京城,他率领众位弟子下山抗击日寇。在路途中遇到了这些道友,他们都是来自其他的地方的道观,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北京城。

      道人成兵,乱世下山救万民。

      清风道长说,“从此年开始,你们以后不要再去清和观了。清和观已关山门,观众弟子全部下山抗日,战争胜利的那一日便是清和观开观之日,若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活着,鹤堂九良那我们就清和观内相聚,皆时必定准备好酒菜欢庆,可若是……那我们只好来世再见,出门之前我算过一卦,并非问前路多凶险,并非问生还能有几重,我问的是来世,今生老友是否能再相聚。”

      卦象,显示的是能。

      今生生于乱世多磨难,自顾不暇,生死各安天命,来世必定是个和平繁荣昌盛之世,来世我们必定能再度相聚。

      周九良心里难受,他一难受就想他的三哥,回到房间找他的三哥,他的三哥好好的挂在墙上,他一取下来,三哥的一根弦突然断了。这根弦断的就如同他心里的弦也跟着断了,他抱着三哥嘶吼。孟鹤堂在院子里听到了他吼叫,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孟鹤堂率先跑回屋内,其他人跟着孟鹤堂。

      孟鹤堂进了屋看见周九良抱着三哥跌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他向来是个不会哭的孩子,最近一次哭还是在曹鹤阳和烧饼的葬礼上。孟鹤堂看着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划过脸颊低落下来。

      “九良……”

      周九良听到孟鹤堂的呼喊,抬起了头,他把怀中的三哥拿到孟鹤堂的面前,委屈的对他哥说,“哥,三哥弦断了。”

      孟鹤堂蹲下身子,温柔地擦掉周九良脸上的泪水,“没事儿,断了,哥带你去修。”

      周九良沉默了,他看着断了弦的三哥好一会儿,像是在犹豫着什么,那眼神中的不舍,孟鹤堂没有看懂,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周九良这边站了起来,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会儿他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孟鹤堂跟着他来到厨房。

      厨房里岳云鹏正在给灶台生火,周九良摸了摸他的三哥,像是在做某种告别。

      忽然孟鹤堂及所有人看到周九良抬起三哥然后狠狠的砸向地面,三哥瞬间碎成两断。孟鹤堂当知道他有想要砸碎三弦的意图时,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周九良手中的三弦已经成了两断。

      周九良把三哥扔到岳云鹏的火炉里,亲眼目的它被大火烧成灰烬。在三哥断弦的那一刻,他崩溃了,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把这种崩溃藏在心里,饼哥和四哥走的时候他忍住了,看着每天死人他也忍住了,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就抱着三哥弹曲儿,三哥虽然只是个不会说话的乐曲,可他知道它虽然不会说话,但一定懂他的心。三哥的弦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一刹那,他听到了心里面断弦的声音,本来就有裂痕的堤坝在这一时刻决堤了。他决定不在忍了,他砸了三哥,周九良觉得他再也用不上它了。

      他扭过身对他哥说,“哥,我现在不需要三哥了,我觉得我需要一把抢。”

      一把能杀人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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