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脸盲症的我想要逃避修罗场》吃黄昏

2、“咒术师都这么强吗？”

　　第二章

　　阴湿、腐朽的尘土气息，不知道是从那些带有封印作用的符咒上还是久未使用，覆盖着一层薄灰的地面上散发出来。
　　五条悟走出封印室，关上了门。
　　他看了一眼伏黑惠，正靠着墙闭眼休息，听见他关门的响动才慢慢睁开眼睛。
　　“惠，你先去休息吧。”
　　少年盯着对面已经关上了的门看了几秒，才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宿舍。

　　走廊的灯明亮，照的恍如白日。
　　五条悟面对着门，听见伏黑惠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四下寂静无人，有一阵更加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是夜蛾正道走到了他旁边。
　　五条悟转向夜蛾的方向：“上头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吧。死刑？”

　　夜蛾默不作声，点了点头，他把视线落到已经关闭的门上，声音低沉：“上层为这个事情吵了快一个小时。这个孩子——他叫虎杖悠仁对吧，他几乎是百年难遇的完美容器，但是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失控。赌不起这个可能。毕竟两面宿傩可以靠收集他的遗物在现代复活，虎杖能不能完全压制他很难说……”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逐渐降下来。
　　“我不是在报告上写了吗，虎杖悠仁能完全掌握占据身体的主动权。他们眼睛瞎了吧。”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灯光从头顶洒下，落在他们身上。今晚连风也没有。

　　过了半晌，笑容重新挂上了五条悟的脸。
　　“我去跟那群烂人商量一下这件事。”
　　他说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是寻求意见，是一纸通知，昭告他不管怎样都要达到目的。

　　夜蛾正道吓了一跳。
　　他想问你准备怎么商量，商量什么结果，转念一想就这人性子还能用什么手段，好好说不行就武力威胁，最后总能逼得上头那些怕死的妥协。想压也压不住，谁让他五条悟就是整个咒术界最强的。

　　夜蛾正道想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是摆摆手：“你别搞得太过火。”

　　“我哪次不是好言相劝，他们不听，一个两个拍着桌子对我破口大骂，也不怕一个气急自己猝死了。”
　　五条悟故作委屈，假装伤心，下一秒又收敛起来。
　　“还有那个女孩子……和虎杖悠仁一起带过来的，她也能看见咒灵。等我解决完这事，明天就给她做个入学测试吧。”

　　夜蛾正道想起来，他接到了两份资料，除了虎杖悠仁之外另有一个。但他还没有看。
　　“她叫什么？”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慢开口。
　　“加贺美七实。她的名字是加贺美七实。”
　　真奇怪，他念这个名字流畅的像他曾反复回忆。有某个影子在他发音的一刻活了过来，却在灯光下转瞬即逝，快的把握不住。这让他有点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六月份，已经到了夏天。但是他没有听见蝉声。

　　……他为什么觉得夏天到了蝉声就一定会来？
　　这个问题短暂地在五条悟心中划过，又像那个影子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用无下限术式瞬移之前，五条悟问了夜蛾一个问题。
　　“高专校内没有蝉吗？”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立刻回答：“有啊。”

　　五条悟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那我就更有必要去找他们商量了。”
　　年轻人的时光、年轻人的夏天可不能被破坏啊。

　　在虎杖悠仁经历了一睁眼就被宣布判了死刑，又变成死缓，确定了自己的死法，心脏大起大落之后走出了封印室。
　　在撞见了等在门口的加贺美七实时候，虎杖悠仁非常震惊，觉得自己的心脏比知道自己要被处刑跳到还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低声发问。他又立刻猛的回头，看向五条悟，表情凶狠，像露出牙齿的猛兽。
　　七实不该在这里，她应该平平安安地考上一个普通高中，而不是出现在这个溢满了危险和风险性气息的地方（世界）。

　　五条悟笑嘻嘻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以表自己的无辜。
　　“别这样看我呀，这事也是按规矩来的。她是你那件事的目击者，也算半个参与者，档案资料昨天晚上就在校长和上头手里过来一遍。按条例来说，她要么选择被封口（“也就是消除记忆，这个可以做到，就是对于她的脑袋那块可能有影响”他补充说。）要么被监督。她自己能看见咒灵，是自愿入学，我可没做什么逼迫她的事情。”
　　而且你在这里就是威胁她入学的最有力条件了。

　　虎杖悠仁面无表情，还想说点什么，背后的女孩子扯住了他的后衣领。
　　他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加贺美七实围着他转了半圈，走到他和五条悟中间，脸上皮笑肉不笑。
　　虎杖悠仁和她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这个表情的意思——再有一句话踩我雷点，你虎杖悠仁的脑壳就等着被我锤进水泥地里。

　　她问：“怎么了，悠仁，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在家吗？你准备把我抛在那里一个人来当咒术师？”

　　粉毛男高中生开始发冷汗
　　粉毛dk开始思考。
　　粉毛dk开始组织语言。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讪笑着试图打哈哈把事情盖过去。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啪！）嗨嗨——两位同学稍微看一眼老师我吧？”

　　五条悟笑着伸手越过七实，在两人之间合掌，发出了一声脆响。
　　虎杖和七实都被伸到面前的手掌吓了一跳。

　　女孩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背后的人的身体。同时还有什么东西降下来，压着她头顶。
　　五条悟和她的身高差实在太大，现在他双手伸过，下巴压着头发，七实的背贴着他的身体，从虎杖悠仁的角度看，简直像把女孩子整个抱在怀里。
　　这人完全没有距离感的意识吗？

　　七实的身体有点僵硬。
　　她很久没有和其他人——除了虎杖悠仁之外的人，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因为脸盲，也因为她自己的性格，还有一些特殊原因。
　　而后她又控制自己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如果这所学校都是像五条悟这样习惯近距离交流的……
　　七实有点想皱眉。
　　还好，没有接触到皮肤。

　　虎杖悠仁摸了一下鼻子，仰头看向五条悟，示意他继续说。

　　“okok，现在我来宣布一下各位游客今天的行程。七实和悠仁先要回一趟宫城对吧？”
　　一边说着，五条悟直起身子，把手分别搭在来虎杖悠仁和七实的肩膀上。

　　“是、诶？？！”
　　无下限咒术发动，场景瞬间变换，两个小孩连应答都来不及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五条悟松开手之后，七实和虎杖下意识凑近在一起，环顾四周。

　　“这里是……宫城？”
　　“真的假的啊……咒术师未免也太强了吧……”
　　两个小孩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白毛教师。

　　“打断一下打断一下——悠仁的想法不对哦。不是咒术师很强，是我很强。”
　　五条悟的手施施然放在口袋里，眼罩遮住他的眼睛，能判断他情绪的明显指标只有嘴角的笑容。但谁知道那是真的开心还是习惯性伪装。起码现在它无懈可击。

　　“好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要做就赶紧做吧，到时候就在七实家的楼下集合吧。”
　　”哈啊……连我家地址也调查到吗。”
　　“这是当然的嘛。虽然窗的情报有时候会出错，但是对于调查普通人——意思是没有极高社会地位的无咒术人群，他们的情报还是很准的。”
　　“不要在学生面前暴露社会的黑暗面啊。”

　　七实叹了一口气，拉着虎杖悠仁离开。
　　“好了，赶紧把我们的事处理完吧，以后就是要把命贡献给全人类了——”
　　她握住的是手腕，掌心温度有点低，和竹马体温偏高的皮肤接触时，甚至感觉像被火烫了一下。

　　虎杖悠仁三两步跟上她，轻易挣脱她的手，然后强硬地把手指挤入她手指的缝隙中，掌心贴在一起。
　　虎杖握了一下手，确认她的体温，眯着眼睛笑起来：“奈奈（nana）你的体温还是一年四季那么低啊。”
　　“是啊，怎么了，冬天我还能冻死你。”
　　七实没好气地抬头盯了他一眼——他们两个之间的身高差没到五条悟和她的程度，但也需要抬头才能对上眼睛。

　　虎杖悠仁听她的话笑出声。
　　七实还没有明白他为什么笑，就被带动着进入了熟悉的活动。
　　他迎着宫城早晨的阳光大笑起来，拉着女孩子跑动，就像她之前拜托虎杖为了应付体测而每天晨跑的时候。宫城的夏天来的比较早。风带着初夏的燥热，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吹起发尾和衣摆。一起、一落，一起、一落，有如飞鸟的翅膀。

　　五条悟站在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看见他们的动作开始，逐渐从微笑转向困惑。
　　“哈？真的假的，十指相扣？这么猛？”
　　“话说两面宿傩那家伙好像一直没有出现……不会是被恶心到不想出来吧。笑死人了。”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表情却没有半点笑意。

　　那孩子的恋爱，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什么的、根本笑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