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北方有鸟

1、初遇

　　下午阳光正好，温午妄的正在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想把当初忽悠他当校园心理医生的打一顿。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声。
　　“你一会儿不要不吭声，这是我们学校的医生，肯定会帮你，你就放心吧”
　　“还有…”
　　温午妄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了，也打破了他的午休。
　　“温医生，我是肖主任，我提前跟您说过。”
　　温午妄想起来了，是为了最近学校里传遍的虐：猫事件。肖主任坚决认为不是陈降干的，并求助了很多医生撬开这位的嘴。
　　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
　　旁边这位应该就是嫌疑人了。
　　“温医生啊，您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说话的是一位秃顶的中年男子，他旁边站着一个满脸不耐烦男生。
　　温午妄撇了一眼前面站着的二位，嗯了一声。中年男子脸上瞬间堆满笑意，一改刚才脸上的忧虑。“那他就拜托您了，谢谢温医生！”
　　温午妄仔细看了眼面前男生，高高瘦瘦，剃了个寸头，浑身上下都表明着这位是个刺头。
　　真会给我找麻烦，温午妄心里嘀咕了一句。先让肖主任先出去然后让陈降坐在对面。
　　开始笑眯眯地和这位刺头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
　　诊所的门打开了，肖主任立刻问到：“温医生，他怎么样啊”
　　“这位同学比较认生，不太信任我。”
　　“温医生，您别介意啊，陈降就是这样，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没有一个医生给他证明。您说这怎么办啊？”
　　“肖主任，这位同学不说，没人能给他证明。”
　　“这我也知道，可这学校里已经传开了，这孩子除了一开始说了两句，就跟哑了似的，急死我了”
　　“肖主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件事不是陈降同学干的？”
　　“陈降虽然看着比较坏，但在学校两年了，一开始学校也重点观察过他，他虽然成绩不好，比较孤僻，也没惹是生非，怎么突然去虐猫了呢？”
　　“你没考虑过他家里突发变故吗或者别的原因？”
　　“嗯…我考虑过，但还是相信我看人的直觉。”
　　“好的，谢谢肖主任了。”
　　说着温午妄关上了诊所的门，这时，肖主任才反应过来，陈降人呢？好像就没出来。
　　“你故意的”刺头陈降说话了。
　　“还挺聪明，你不说，就只能问别人了。”温午妄耸了耸肩说道。
　　“当着我的面问？”
　　“你也可以把椅子转过去，背着你问也是可以的。”
　　“　。。。”
　　陈降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玩个游戏吗？”温午妄没有回答陈降的问题。“先别忙着拒绝，你赢了我可以帮你劝说肖主任不再拉着你东奔西跑，怎么样？”
　　陈降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
　　温午妄找了一张纸和几根马克笔“我画你猜，你猜对了我的问题你就赢了。”
　　温午妄让陈降转过身去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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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转过身开始猜吧”
　　陈降仔细看那张画，温午妄的画工很好，即使只花了个大概，陈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条小巷。
　　温午妄让陈降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的杰作你也欣赏的差不多了。那我开始问了，想必你也认出来了，那么猫的尸体在哪？”
　　沉默片刻，“垃圾桶里”陈降平淡的说道。
　　“还以为你答不上了，恭喜你啊”
　　陈降呼了一口气。
　　“答错了”
　　“咳咳咳”陈降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温午妄看了一会儿陈降说道“很可惜，他在下水道里”
　　“你怎么知道的？”陈降不可思议的问到。
　　“你猜”
　　陈降瞪了眼温午妄。
　　“不逗你了，这事闹得很大，想必你也知道。”温午妄拿出两张照片，“报道上虽有说猫的尸体在哪发现的，但没说具体在哪，只有一张巷子和猫尸体的照片。巷子没什么可说的，但猫的尸体是湿的。”
　　“垃圾桶里也可能是湿的”陈降反驳道。
　　“那你家垃圾桶颜色是黑的？”
　　陈降看着画上绿色的垃圾桶无话可说。
　　“少年，认输吧”
　　“我…”
　　“现在没话说了？”
　　陈降不说话了，沉默片刻说道“确实不是我干的，但现在我说什么已经没用了。”
　　陈降也没想到温午妄真的套出了实情。那他为什么当初要承认自己虐猫呢，陈降也忘了，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意思。
　　当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路上同学的指指点点，老师的不信任，他觉得很没意思。
　　所以当老师问是不是他干的时候，他直接承认了，与其让他们失望不如成全他们。
　　陈降也知道自己不对劲，哪都不对劲，他不想改。
　　父母去世后，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同学觉得他不好惹，老师认为他是坏学生，连只野猫都躲得他远远的。虽然父母不怎么在家，对他也马马虎虎，他至少还有父母，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糟透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盯着照片的温午妄突然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办法？”
　　“知道小巷右边有个摄像头吗？”
　　“知道，那摄像头拍到我了”
　　“你可以查查现在的摄像头，有惊喜等着你”
　　“现在还能看到什么？”
　　温午妄没有回答陈降的问题，而是到诊所门口和肖主任说了两句，肖主任听完，一溜烟就跑了。
　　“看看这张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有眼的就看出这只猫死的很惨，知道反社会人格吗”
　　陈降没有回答，温午妄也没指望他能回复
　　“一位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如果有反社会人格，那他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兴奋，得意洋洋”
　　“所以他大概率事后会去看看案发现场”
　　门响了，肖主任拿着录像回来了，温午妄拿着录像导入电脑，从陈降出现的那天开始看。
　　三人看着屏幕快速播放着。
　　……
　　温午妄点了暂停，屏幕上出现了一位男同学。
　　“行了，把他叫过来吧”肖主任没等温午妄说完早跑了出去。
　　“你为什么帮我”一直没说话的陈降突然问了一句。
　　温午妄伸了个懒腰，看了他一眼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我比较看不惯你们这些自暴自弃的人吧或者是为猫伸张正义，别让他不明不白的死还可能是我闲的，随意你怎么想。”
　　“谢谢”
　　肖主任再次打开了门，带着视频里的男同学。这位同学带着很厚的眼镜，头发帘遮住了双眼，和陈降的气质天差地别，但和陈降保持着同一个沉默是金的原则。
　　温午妄也不急，先给后眼镜同学倒了一杯水。
　　让后眼镜同学高方找个椅子坐下，才慢悠悠说道“同学你喜欢猫吗？”
　　“喜…喜欢”哑巴二号说话了。温午妄接着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猫？”
　　“白色”
　　陈降看着手中温午妄在高方没进来前强塞的照片，白颜色的猫正躺在下水道里。
　　温午妄又让他看了眼监控。
　　“不…不是我”高方慌忙的说道。
　　“现在的高中生真聪明，我还没问你呢”温午妄看着高方隐隐上扬的嘴角说道。
　　“对不起，我…我家就在附近，这条小巷我比较熟悉，一眼就认出来了，真不是我干的！”
　　“那你为什么事后这么久了进这条小巷？”
　　“倒垃圾”高方说完还指了指屏幕上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你为什么要去那条小巷倒垃圾？”
　　“没办法，我家附近就那一个垃圾桶，我只能倒那”
　　“你家半个月倒一次垃圾？”
　　“嗯…家里经常没人住”
　　“倒个垃圾这么久？你至少呆了十五分钟。”
　　高方不说话了
　　“那垃圾桶什么颜色？”
　　“绿色”
　　“反应挺快”温午妄好像没注意到高方的反常继续问到“这两天下雨了，你去到垃圾鞋子湿了没”
　　“没有，那条巷子里有下水…”高方彻底闭嘴了。他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这孩子可真聪明，到个垃圾连有下水道都知道了”温午妄毫无诚意的夸道。
　　“同学，认罪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高方语气生硬的问道。
　　“同学，我是个心理医生，专业不是白学的”
　　“那你怎么猜到是我的！”高方一直认为自己藏的很好，但现在被人猜出来了，他除了震惊还感到了愤怒。
　　“你觉得你藏的很好是吗？倒挺自负，同学你如果不和旁边同学一样是个面瘫的话，就学一下表情管理，不要把情绪都摆在脸上。你刚才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面瘫同学“……”
　　高方突然向温午妄冲了过去。
　　“小心”陈降也冲了过去
　　“恼羞成怒了啊”温午妄不仅不着急还有功夫调侃一下。
　　然后轻松躲掉高方并转身拷住了他的双手。
　　“同学，我不是白多活了这么多年，连一个高中生都打不过，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行了，别楞着了，把肖主任叫进来。”温午妄向陈降说了一句。
　　肖主任进来时就看见了温午妄正拷着高方。
　　“温医生，这是？”
　　“行了别楞了，凶手找到了，叫校长吧”
　　这天中午整个学校都震惊了，要不是肖主任拦着，本该休学的陈降是被冤枉的。
　　多刺激啊，刺激的学校都炸了，最后连媒体都惊动了。
　　“你怎么还不走”温午妄看着肖主任把高方带走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陈降。
　　“现在出去会很吵”
　　“真聪明，还知道给自己找个避难所。”
　　“为什么帮我”陈降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真执着啊，少年，刨根问底有意思吗？”
　　“有，你是第二个没目的帮我的。”太多人为了利益或者别的目的接近他的，就是因为他那两位并不怎么亲近的父母给了他一大笔遗产。
　　“第一个是谁？肖主任吧，他挺在意你的。”
　　“嗯，肖主任是我舅舅。”
　　“那怪不得，你俩长得真不太像”
　　“那你呢，你为什么帮我”
　　“又绕回来了，你可真执着，听着，没为什么，我想帮就帮了，懂吗？”
　　“不懂”
　　“你长大就会懂”温午妄敷衍了一句，为什么帮他，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是他那岌岌可危的职业素养吧或者真给自己找事做
　　“以后我还能来这吗？”陈降站了起来。
　　“想来就来，又没人拦你”温午妄闭着眼睛回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