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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派的故事 ...

  •   “阿嚏!阿嚏...”弗雷迪打了一串喷嚏,皱着眉头掏出了手帕捂住口鼻。密涅瓦军工厂里的灰尘总是那么大,以至于每次他进来的时候都会咳嗽。不过这次更严重——他感冒了,体温也有些升高,整个人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里。
      今天似乎是诸事不顺,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在讲他的坏话——似乎是克利切那个家伙,又在拉着艾玛,让她离这个道貌岸然的上等人远一点。连艾米丽医生也好像在躲着他,打招呼的时候都隔着老远,大概是怕被他传染了感冒病毒。和他们合作?如此被嫌弃,搞不好这场自己是没什么逃脱的希望了。
      或许应该请一场假吧,不过游戏场次已经安排好了,按照规定,除非有重大伤亡变故,是不容许改变的。伤风感冒这种事自然不能算在变故之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参加。
      所以一进门的时候,工厂里呛人的烟尘让他本来就脆弱的呼吸道受到了更大的伤害,一连串的喷嚏和咳嗽让他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他强忍着头痛,打开地图,看到有两个队友正在靠近同一台密码机,就打算过去和他们汇合。不过才走了不远,就发现其中一个队友呈现出了受伤的记号。
      他连忙转向另一台距离较远的密码机。不过滚烫的身体让他逐渐有些撑不住,刚走到那台密码机跟前,就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广播中传来了艾玛被绑到狂欢之椅上的信息。弗雷迪看到地图上有一个标志正在附近徘徊,大概是克利切正潜伏在那,准备伺机营救他的心上人伍兹小姐。
      “随他们去吧...”弗雷迪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够到密码机的台面,冰凉的金属质感似乎有些降温的功效,让他打了个冷战。不过高烧中的大脑似乎没有那么好使了,他觉得自己的运算速度明显下降——或许刚才应该先找到艾米丽,让她帮忙打一针退烧药的,不过现在离得那么远,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好死死的撑住键盘,不让自己摔倒,不过还是逐渐体力不支,整个人趴在键盘上,晕了过去。
      “4条密码尚未破译,地窖未刷新...”
      “园丁已被送回庄园...‘慈善家’受伤...”
      弗雷迪恢复了意识,听到战况播报已经变得有些糟糕,更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平躺着正在摇晃,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杰克抱在了怀里!
      下一个被送走的肯定是自己了,不,不是送走,这家伙会也许会直接把自己伤到假死状态,然后再由庄园方面回收进行复活处理——杰克最喜欢这样对弗雷迪了,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很多时候也会被他挣扎成功、逃之夭夭。
      不过,对弗雷迪来说,现在真是糟糕透了!
      若不是今天身体状况如此糟糕,弗雷迪定是要全力挣扎然后找个板子多的地方想办法砸晕他。不过今天他全然没了逃逸的心思,反正这么倒霉,倒不如早点结束这游戏回去休息的好。
      “你今天怎么这样安静?”杰克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有些诧异的口气。
      “阿——嚏!”弗雷迪来不及回答,一个喷嚏没忍住,鼻涕口水一股脑喷到了杰克的面具上。杰克稍微愣了一下,手一松,把弗雷迪扔在了地上。
      “对...咳咳...对不起...”弗雷迪边咳边道歉,倒不是心虚,只是作为一个上等人的习惯,让他觉得这样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刚才就觉得你体温有些异常...”杰克扔掉弄脏的面具,走到弗雷迪身边蹲了下来——弗雷迪曾经在庄园里见过这张脸,虽然依旧是那么英俊,但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苍白的有些吓人。
      “我...感冒了...在发烧...”弗雷迪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又小声恳求道,“所以这次你能不能...下刀快一点?”
      “嗯?”杰克用牙齿咬着右手的手套,摘下丢在地上,然后把冰凉的右手搭上了弗雷迪的前额,“确实烧得很厉害...不过为什么你不求我放过你呢?”
      弗雷迪用兔牙咬紧了下唇,他虽懂得见风使舵,但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轻易向对手投降。而且他也知道以杰克的阴晴不定,就算自己向他低头,他也不见得会高抬贵手。
      “你越是这样,我反倒不想这么快弄死你了。”杰克见他死撑着不回答,突然笑了,再次将他抱起来,向军工厂废弃的厂房走去。
      “2条密码尚未破译,地窖已刷新...”
      播报声再次响起,弗雷迪感觉到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杰克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带着自己兜圈子。
      “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打算放他们走...”杰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不过你要留下来...”
      杰克抱着弗雷迪来到了厂房,靠着墙把他放到冷冰冰的地板上。然后自己也并排坐到了旁边。
      “1条密码尚未破译,地窖已刷新...”
      弗雷迪没想到战况进展如此之快,他惊讶的望着坐在隔壁的杰克——他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获胜的意思了,掏出一条绣着金边的白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左手寒光闪闪的手刀,鼻腔中还哼着欢快的曲子,似乎是四小天鹅舞曲。
      这种沉默反而比一刀致命的爽快来得煎熬,弗雷迪既要承受身体上的极度不适,又要担心杰克这个变态杀手一时兴起又会对自己做什么,他紧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了双眼,意识越发模糊起来。
      “求生者可开启逃生门,地窖已刷新...”
      随着一声警报响起,密码机已经完全破译成功,战况播报也进入了最后阶段。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律师先生...”杰克用右手推了推弗雷迪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如果讲得我满意的话,马上放你走。”
      “哎?”弗雷迪被他推醒,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
      “不讲的话,我们就一直这样呆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杰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哼着小曲,擦拭着他心爱的手刀。
      弗雷迪就没有那么从容了,他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来说越不利——说不定最后自己会因为高烧脱水而真的死掉。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没办法,他只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就讲一个,反派最终获得了胜利的故事吧!”杰克把手刀挥向空中,做了一个他平时最经常炫耀的姿势,“哒哒...”
      反派最终获得胜利?
      真是令人大跌眼镜的要求。
      “求生门已开启,您已成为最后的求生者...”
      此时的广播已经完全无法引起弗雷迪的注意,他绞尽脑汁搜索枯肠,都在想关于反派获胜的故事,不过这实在是比天上一共有多少颗星星还难的难题,从小到大,他所听过的故事,无非都是正义最终战胜邪恶,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之类的。
      “...《小美人鱼》,可以吗?”弗雷迪想了很久,才勉强想到一个悲剧结尾的故事。
      “不算。”杰克爽快的否决了,“反派不能是戏份那么少的配角,而且巫婆最后也不算是获得了什么胜利嘛...”
      “那,《天鹅湖》呢?”弗雷迪头都要想破,头痛更加厉害了。
      “哈哈,你真当我没读过书吗?”杰克大声笑着,“王子和公主双双跳湖殉情,坚贞的爱情战胜了万恶的妖魔,魔法破灭、魔窟坍塌、湖水退潮,天鹅姑娘们获得再生。
      王子和公主沐浴在旭日的霞光中,美好的生活又开始了...这样老掉牙的故事,我小时候外祖母不知道给我讲了多少遍了。”
      “呼...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弗雷迪长出了一口气,翡翠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奈。
      “那倒不如,就讲讲你自己的故事吧,律师先生。”杰克突然提议道,“听说你倒是个成功的反派呢!”
      “成功?”开什么玩笑,弗雷迪想,成功没有,反派倒是真的——至少很多人已经把他当成绝对的反派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绝,因为至少抓住了一丝希望,比起坐在这里干耗着死于脱水,还不如随便给他讲讲,兴许这家伙听得满意了真会放过他。
      “应该,从何说起呢?”弗雷迪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虚汗。杰克默不作声的向他递上擦过刀的手帕,他没有拒绝,接过来轻轻抹了前额,就把手帕揣进自己兜里。
      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回忆痛苦的过往,并不比忍受病痛和死亡来得轻松——这是杰克在用另一种方式折磨他,就像给他一把匕首,让他从精神上将自己完全解剖,还要把伤口展示给别人看。不过弗雷迪并不打算这样任人宰割,他一边说着无关痛痒的句子,一边想着对策。
      “杰克...可以,离我近一点吗?”弗雷迪故意做出气若游丝的样子祈求着,“我怕声音...会越来越小...你听不到了...”
      杰克站起身,来到他面前蹲下,脸凑近得几乎快要和他贴上一样的距离,眯起眼睛审视着他,命令说:“现在够近了吧?说吧...”
      弗雷迪用尽全力向前一探身,狠狠的将自己滚烫的嘴唇啄在了杰克唇上。杰克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就在这个空档,弗雷迪已经牢牢抓住他左手的手刀,紧闭上双眼,把心一横,握着他的左手将手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你?!”杰克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异常的恼火。但是眼前的男人已经成功触动了回收系统,再过不久庄园方面的救护队就会赶到,把他送去进行回收治疗。
      “我的故事,呵呵...”弗雷迪按着自己被手刀贯穿,正在不停淌血的伤口,嘴角却勾起一丝胜利者才有的得意微笑,“那是我心中最黑暗的角落,是上了锁的地下室——我不会允许有人走近它的!”
      杰克望着眼前这个发着高烧、胸口淌着血、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笑容的男人,原本潜藏在内心深处征服的冲动,此时全然被他激发出来。他把手刀缓缓的、温柔的向男人单薄的胸膛里又推进了一寸,然后回敬一般吻上了他因发烧而无比灼热的嘴唇。
      “弗雷迪,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全属于我...”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相信你会后悔的...”
      救护队到场的时候,弗雷迪已经完全陷入了假死状态,如果再晚几分钟,他可能真的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
      这场游戏结束后,杰克从庄园主人那里得到了一次警告——因为他险些杀死了一个求生者,这是不被允许的,游戏始终只是游戏,他们并不能在游戏中真的杀人。
      “结果你就被那个上等人摆了一道?哈哈哈...”好友裘克听杰克讲了这段经历之后,笑得停不下来,“想不到,你这个伪绅士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死瘸子,别笑了!”杰克苍白的脸上百年不遇的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我以为他是只柔弱温顺的小兔子——谁想竟然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他撇开仍然笑个不停的裘克,走到窗边,望着人工湖对岸,远处求生者们居住的地方,狠狠的自言自语道:“弗雷迪·莱利,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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