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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世界二：男德班首席大弟子（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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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钟翠山的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钟灵临走前找到林更，把几本书送给了林更。
“我不知道你和我大姐有什么恩怨，但这些天的相处让我觉得你一定不是个坏人。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帮助。我把这几本送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钟灵送给林更的是几本有关音乐的玄言清谈。
“钟灵姑娘，你这么聪慧...一定知道当初我接近你的目的了吧。”林更低沉地说。
钟灵默了默，说“我大姐说过，观察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而且，你最后不是说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看着钟灵狡黠的眼睛，林更就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对不起。”林更没头没脑地说。
“原谅你了。”钟灵轻声说。
......
毓秀临行前找到了钟灵，他递给了钟灵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清俊潇洒地写着“桃花溪武侯祠青山一口”。
“这是我的地址。我每个月都会出宫一趟办事，然后在此处取信。”毓秀说完便清凌凌地看着钟灵，眼里是浅藏的期待、渴望。
钟灵忍不住脸一红。【这时候应该礼尚往来吧。】钟灵说服自己。她对毓秀说：“我没什么特别的地址，寄信的话你写明‘扶桑殿九幽台钟灵收’就可以了。”
“扶桑殿，九幽台。”毓秀将这六个字在口中轻念了几遍，认真地说：“我记住了，钟灵。”
【为什么感觉肉麻兮兮的。】钟灵不自在地想。
......
回到皓月宫，毓秀一边继续修炼一边开始给钟灵写信。他没有太多写信的经验，只好在信中写写皓月宫的一草一木、交代自己最近干了什么、吃了什么、想了什么，但和过去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会更主动了解钟灵的动向。毓秀会主动询问钟灵心情怎么样、研究修炼有什么进展。
钟灵每隔半月就会收到毓秀的来信。一开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维持着不咸不淡的通信。但渐渐地，钟灵感觉到了毓秀的认真和超乎寻常的执着——他的信从不足两百字到如今的八百字，很难想象他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信里却是一个话痨。
他不常说自己的剑道。他更喜欢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草一木、市井喧嚣，在他清淡的笔下看起来温馨又有趣。他的关心在意来得很直白。上一封信钟灵提及了奇文编钟，下一封毓秀的回信就会围绕最近他对奇文编钟的疑惑展开。
【他是喜欢我吧。】钟灵用信遮住脸想。【为什么，偏偏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你却来了？】
【话说，这半个月都没有他的来信了。他是在忙吗还是已经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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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宫宫主刚闭关出来，就听到了首席大弟子毓秀的求见。
“师傅，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毓秀开门见山地说。
宫主离萧惊得一分钟都说不出话来。“谁？怎么回事？”离萧终于找回了声音。
于是毓秀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他和这个不能说名字的姑娘的相遇、相识过程。
“我听着，你好像是单恋？”宫主离萧没什么语气地说。
“......弟子，弟子是真心喜欢她。”
“那你可是忘了我们皓月宫的宫规！”
“弟子不敢，所以才禀明了师傅。”毓秀跪下，神情恭敬却毫不退让。
“你是我器重的弟子，皓月宫的希望。你却陷在儿女情长里不可自拔，你可对得起皓月宫的栽培？”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和我一样有纯粹的追求和坚定的信念。我们在一起不会耽误彼此，我们会共同进步。师傅，你放心，我不会因为爱情放弃了剑道，相反，我会因为这份共有的信念更加专注坚定地追求剑道。”
“你是认真的？”宫主离萧缓了语气，复杂地看着心爱的弟子。
“是。”
“宫规不可违，你是我器重的弟子也不例外。宫规有言，‘若执于情路者，唯一法可解。其一，鞭二十、入水牢。其二，受寒冰极焰折磨。其三，诸般猜忌，两厢不疑’。若你能经受住种种考验，且你们二人都两心如一的话，再说吧！”宫主离萧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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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来信了。信里依旧是一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钟灵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认真地给他回信。通信已经持续了半年多，她从一开始地率性而为到现在的字斟句酌，钟灵明白，虽然自己心里想着【才不要谈恋爱呢】，但一颗心早已不由自主。毓秀的认真、毓秀的温柔、毓秀的执着、毓秀的思慕，都明明白白地袒露在心里。他虽不着一字写情，却字字扎入她的心中。
钟灵现在不敢确定，如果毓秀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说“心悦于她”，她还能否像当初那样自信的拒绝。
【真是烦人啊。】钟灵气恼地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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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是皓月宫的大弟子秋白和二弟子林夕。钟灵隐隐觉得这和毓秀有关。
果不其然，两人说明来意就是想见钟灵姑娘。
大厅里，坐着钟灵，大姐和两位客人。
“......事情就是这样。”林夕原原本本地讲述了毓秀和师傅的约定，“我们此次前来，不是想逼迫钟灵姑娘，就是想问问钟灵姑娘对我们毓秀是什么看法？”
“毓秀...真的被鞭二十、关入水牢了吗？”钟灵脸色苍白。
“鞭刑水牢也还好，毓秀受得住。难的是寒冰极焰，这门子酷刑，自皓月宫建立以来能熬过的不超过五人。”秋白说。
钟灵一想到毓秀现在还受着苦，表面上还云淡风轻地给她写着一封封不着边际的信，心就疼得无以加复。“这个白痴！”钟灵忍不住红着眼眶骂道。
“两位师兄，请问我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呢？”钟灵平复好心情，认真地问。
二人对视一眼，林夕说：“酷刑无法逃脱。只望钟灵姑娘能坚定本心，只要钟灵姑娘...真心喜欢我师弟，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个月后，我们会邀请钟灵姑娘来皓月宫。希望钟灵姑娘届时能来。”
“我一定会去的。”钟灵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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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对钟灵来说是如此漫长。她压抑着内心的煎熬，故作轻松地回复着毓秀的信，一方面也不敢忘了对奇文乐器的研究。唯有沉浸在研究中，她才能暂时忘记痛苦和对毓秀的思念。
大师姐看出了钟灵的坚持。“你和毓秀那孩子都是一根筋的人。”寐萧说罢，就不再劝她。
三个月一到，皓月宫果然发来消息，邀请钟灵前去一趟。师姐们不放心，约定在山下等着钟灵，若过了时辰钟灵还未出来，就闯进宫来营救钟灵。
众人以为的仙乐飘飘奢华无比的皓月宫，只是一座寻常的宫殿。清幽雅致有余，但绝谈不上奢华。
“师傅和毓秀就在里面。”林夕和秋白在殿前停下，“剩下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了。”
钟灵忍住心中的惶恐不安，推开了大门。
穿过曲折复杂的长廊，终于来到了主殿内。皓月宫宫主离萧端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威严肃穆。钟灵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大殿中央的毓秀。铅尘不染的白衣血色交错、破烂不堪，头发披散，看起来狼狈极了。
“毓秀！”钟灵忍不住叫道。毓秀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忍不住撑着身子想要挺直脊梁，却不受控制的一软。“毓秀！”钟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想扶住他，面对他斑驳的衣服无从下手，怕弄疼了他。
“钟灵姑娘。”宫主离萧说话了，“想必你已经知道毓秀的情况了。看见毓秀的样子，我也很不忍。他毕竟是我器重的弟子。可是他太糊涂了，沉溺于儿女情长，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钟灵恶狠狠地盯着他。
“宫规不可违，能就毓秀的办法只有一个。”
“是什么？”
“毓秀身为皓月宫的首席弟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除非你愿意和他受同等量刑，才能抵消他的罪过，我才能饶他一命。”
“这是鹤命散。谅你是个姑娘，只要你愿意喝下这副药，我就饶恕他。”
鹤命散，又称阎王贴。服下它的人不会立刻而死，只会每个月有一天接受万箭穿心的痛苦，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丧失了求生意志，主动了断。鹤命散，无解。
“钟灵，不要！”毓秀声音沙哑地说，他因为激动，剧烈地咳嗽着。
“区区鹤命散罢了，又不致命。毓秀，我比你想得更坚强。”钟灵忍着泪说，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坚定。
钟灵接过鹤命散，不顾毓秀挣扎着起身又跌倒，一饮而尽。
【咦？味道还挺甜？】钟灵苦衷作乐地想。
“味道还不错吧？这是山泉宫新出品的酒酿糖浆。我听说小姑娘们都喜欢喝这个。”离萧哈哈笑道，一扫阴沉的神色，神色悠闲而从容。
钟灵和毓秀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