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河童祭（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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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我走了！
走向那隔绝尘世的山谷，
走向那岩石陡峭，溪水清澈，
药草花香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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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池宽接到柳川银的电话时，他正在文艺春秋社。
芥川通常很为别人考虑，这大概是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总是过得小心翼翼地。虽然他也会在友人面前做出一些天然、任性的行为，但是还是自己承受的居多。
菊池宽自己也很无奈，明明龙可以看着自己给他搬过于沉重的实木办公桌，但是却不愿意让自己分担更多的港/黑事务。用一件小事来换很多件累活，这大概也只有龙这个呆货才做得出来吧。
轻松解决今天的谈判，菊池宽决定到文艺春秋社坐坐。
“宽，你的电话响了！”久米正雄走进休息室，手中正是菊池宽的手机，他摇了摇道，“来电的是黑蜥蜴的百人长银，我想她平时不和你通话，现在打过来应该是有急事。”
菊池宽也有点惊讶，他和柳川银不熟，虽然因为龙的缘故对她颇有好感，但架不住对方时常不在总部。平时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事情了，他也就顺手把工作用手机在外面办公桌上一方，没想到会接到电话。
“摩西摩西，我是菊池宽。”菊池宽向久米正雄谢过之后接通电话。
“菊池先生，首领出事了！”柳川银具有辨识度的嗓音焦急地说，甚至已经带上了哭腔。
后面自己说了什么菊池宽已经不知道了，他一连闯了几个红灯，还差点造成一起交通事故，为了不耽误时间拔出腰间的手木仓把想要理论的人车主吓走了。
中原中也正好完成他的毕业答辩，他的毕业论文取了巧，选的题材是法国诗歌，这给他节省很大的时间与精力。
对于他好不胆怯的表现以及丰富的知识，全场教授们都鼓起掌来，还有几位老先生见猎心喜，询问中也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
但是中也都回绝了，他港/黑的事务一大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大部分工作都分摊给兰波和龙之介了，这此怎么也得给两人减轻一下压力。
走出教室，中也寄存在柜子里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远在欧洲的兰波。
中也当即就勾起一抹微笑，接通电话。
“中也，恭喜毕业。”兰波在中也接通电话之后就笑着说道。
“兰波，你还真是不担心我失败啊。”中也没好气地说，嘴角的笑意却没收敛。
“毕竟连保尔都被拉过来给你的论文提供材料了，要是再不通过，我会怀疑那些教授需要去看一下医生。”兰波道。
“倒也是。”中也也觉得有道理，简单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的一刹那，中也看到了通知消息中来自芥川的短信。
“龙之介的短信？”中也正要点开，又是一同电话占据了他的手机屏幕，名字是银。
中也和柳川银比较熟，毕竟平时都在东京这个地界，偶尔也会见面。中也虽然知道柳川银是芥川的异能力，但是柳川银并没有什么非人感，他也愿意聊几句。
“中也先生，快回总部，首领出事了！”柳川银不等中也说话就开口道，语气已经比和菊池宽通话时又急切了几分。
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向远处极速赶去。
太宰今早见过芥川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干部大楼里，哪也没有去，连敦都觉得很惊讶——太宰先生居然没有作妖！
这件事情放在太宰身上是极度反常的，所以上至干部直属，下至大楼里所有底层人员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他们太宰干部一下作个大的。
但是事实就是，太宰治今天确实没有作妖！
但是太宰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不如说他今天枯坐了一日，面前只有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也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只不过其中记录的都是太宰自己灵光一闪。
而在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上却又不少杂乱的线条。这在笔记本中很常见，因为太宰的头脑是被坂口安吾称为“非人类”的存在，过于活跃的思维造成了这种在乱的线条，但是这对太宰来说并不是难事。
要是需要，他能现场给你编写一套保密度极高的密码。
但是这一页的线条却是比往常少了许多，很多知识一条直线或是弧度极小的曲线，而在纸张的一角，有一朵线条编织成的罂粟花。
虽然画的自画像能够吓哭爱丽丝，太宰的这朵花却画得有模有样。
罂粟花被人们认为是罪恶之花，但是充满引诱的罂粟花本身却有希望的意思。
“芥川老师，您会怎么选择呢……”
手机已经关机了，太宰明明已经预测到了总部的混乱，但他甚至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柳川银原本是没有自己的情感的，她只是芥川编写出来的人格，目的就是为港口黑手党捞取资金。作为异能力人形的她可以毫无障碍地学习一切知识，于是她成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偶像。
但是，原本没有情感的她在感受了粉丝们热烈的情绪之后奇妙地产生了快乐的情绪。柳川银意识到，自己在渐渐拥有自己的人格，她在真正地诞生。
她很高兴，她本想过一段时间回到横滨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芥川，但是来不及了。
正在录歌的柳川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归属改变了，那个源头的感觉虽然很相似，但是并不是创造了自己的那个人。
曾经和柳川银有过合作的一个导演曾经说过，柳川银很难在银幕中表现出负面的情绪。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柳川银从自己的粉丝那里获得的都是正面情绪，那些温暖的、喜爱的、激动的情绪，足以让她品味良久。
但是，这一瞬间，柳川银不曾体会过的不安、恐惧全部涌了上来，她知道，芥川出事了！
整条录音全部报废，围观的织田作之助正要安慰，柳川银已经夺门而出。
她首先拨打了菊池宽的电话，她以为菊池宽会在总部，能够马上赶过去。
“菊池先生，首领出事了！”柳川银的眼眶已经红了，而且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她很快挂断了电话，下一个拨打给中也。中也能力强大，离总部也不远。
但是对面一直在通话中，于是柳川银十分焦躁地挂断再拨打。
接啊，快接啊！
电话终于打通了，柳川银不等对面说话就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中也先生，快回总部，首领出事了！”
下一个本来应该是太宰治的，但是对面是关机状态，柳川银意识到，自己来不及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机体内部在慢慢解体。
首领，首领，首领……主人……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主人自己的诞生，她积攒了五年的孺慕之情还没来得及表达。
不行，我要回去。
鸟飞返乡，兔走归窟，狐死首丘。
柳川银想要回到自己主人的身边。
在无人的角落里，柳川银化作了一个个闪着微光的粒子，回到了芥川身边。
我的主人啊……
芥川不知道，她和柳川隆之介之间也有着微弱的感应，在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柳川银忽然理解了什么。
神不能自杀，所以芥川在那之前离开了世间。
公众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在这个夜晚，港口黑手党完成了首领的换届，新首领是森鸥外。
港口黑手党在芥川在位期间发展地很好，又有着数量众多的高质量人才，其他组织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港口黑手党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务。
宣布芥川龙之介自/杀，召开追悼会，两个消息宛如炸弹炸懵了所有人。
在芥川的追悼会上，菊池宽作为好友进行了发言。
“我很后悔，芥川在那之前还和我对话，如果我那时候叫住了他，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的死因，一多半或可归于使其心力交瘁的神经衰弱，但剩下但一多半似乎在于他对人生及艺术的过于真诚，过于神经敏感……”
芥川的老师、好友、对手、读者都来到了追悼会，这场黑手党内不多见的盛大追悼会也带来了更加巨大的悲痛。
来宾轮流走到棺木边，看到了躺在盛开的百合花中的芥川，他的表情是十足的放松，似乎完成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
“龙之介，我希望你能成为出色的作家，你做得很好，但是这似乎给了你太大的压力，这是我作为老师的失职。”夏目漱石拄着手杖站在那里道。
中也和连夜赶回来的兰波守在棺木旁，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心，眼睛通红。
他后来看到了芥川发给自己的短信，就在自己答辩结束的前一分钟，内容是恭喜自己……
明明，明明已经情绪崩溃到自/杀了……
在成为黑手党后，中也也曾经想象过会有自己重要的人死去，但是无论是暗杀还是战死，他都认为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组织，但是芥川的死却让他感到无力。
太宰没有来，他像个胆小鬼一样逃了，但是敦来了，还带来了一朵白色的断头花，这是芥川最喜欢的花，现在看来，也预示了一代文豪在最闪耀的时刻陨落的事实。
谷崎润一郎十分茫然，原本和自己正在进行论战的人忽然就去世了，随着讣告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册自己正在寻找的书，他在文坛上忽然就失去了一位对手。
“事情变得无聊了。”还没有加入武装侦探社的岛崎藤村也来到了追悼会，他仅仅露了一面便离开了。后来他还是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对于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与谢野，他一直在追问，“死亡是什么感觉？”
另一个世界，港口黑手党大楼，一名挂着红围巾的青年微笑着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娇小干部。
“喂，你脑子又抽什么风！”中原中也刚刚完成一个人物，结果一回到首领办公室就发现太宰治倒在桌子上。
他本来以为是有人暗杀，结果医疗部以来，发现居然是他自己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
给混蛋首领洗了胃，中原中也就忍不住对刚醒的太宰治质问到。
要知道，自从太宰治篡位成为首领之后，他就特被稀罕自己的小命，自杀的行为已经有四年没做了。
“嘛，就是突然想试试用安眠药自杀。”太宰治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贴近暴怒的中原中也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中也，我才是首领。”
中原中也被他一噎，更加暴躁，但又不能对首领出手，拆了医疗部的门走了。
“为什么您没有来呢？芥川老师……”太宰治喃喃道。
不久前，太宰治又看到了一个平行世界的记忆，平行世界的芥川会来到成为首领的自己的世界，然后救下跳楼的自己。太宰治通过书找到了那个芥川，但是却看到了他吞下安眠药自/杀。
忽然，他就也想尝试一下了。
但是他没有成功，于是，太宰治的计划继续实行。
晚风飒飒，太宰治站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掉下去的那一刻，太宰治一直睁着眼看着天空，他自己都要笑了，居然还相信奇迹。
他一直望着、等着，那洁白的蛛丝，一直到他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河童祭（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