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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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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一处被破小孩称之为犄角旮旯的筒子楼三楼,住着一家四口,四名男性。顶梁柱的爸爸早早地就出门做活,留下三个孩子在家里,出门前,特意嘱咐了长子要好好照顾弟弟们。
五月,天津已经逐渐步入夏季,空气里夹杂着闷热的呼吸声,徐四一脚踹开薄被,翻个身准备接着睡时,闹钟响了,困意涌上来,一把将闹钟摁掉,弹回架子床硬硬的木板上。
徐三听见闹钟响了,从上铺下来,拿上换洗衣服走进家里唯一的一间卫生间。
筒子楼每家每户都是一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徐三徐四两人一间,另一间由父亲亲自动工在房间的中央处砌了一道墙,左边归父亲,右边归家里最小的孩子——徐五。
按照徐四的话来说,他哥和他弟都是徐家的种,就他......最不像了。徐四不满的嘟囔囔。他哥自从入学高中以来次次都是年级前三,奖学金拿到手软;他弟,直接被破格入取进了少年班,更是各项补助接踵而至,就他这个默默无闻的二子......考试最多算个中等,年级也就排个......五六十名。哎,人比人气死人。
徐三今年高三,已经被学校保送进了天津本地的一所大学,所以目前空余时间比较多。六点三十,徐三从卫生间出来,洗漱过后,见还没到时间,施施然的坐在餐桌上,拿上今天的早报还是阅读。
天津城今日还算平静,没发生了大事。徐三粗粗的看完了一页报纸,抬眼瞧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了,该做早饭了。他将报纸合拢,收在一边的矮凳上,拿起座椅后方挂着的围裙,往后方的厨房走去。
刚刚把厨房的门虚掩上,就瞧见小五从房间里出来,穿好了校服,闭着眼睛一头载进卫生间里。徐三失笑,今早吃点什么呢,凑巧家里有几个西红柿,从冰箱里拿几颗鸡蛋出来,做个西红柿鸡蛋面吧。
徐三三秒钟就决定了今日食谱。
七点十分,徐三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餐桌的对面分别摆放着另外两碗,同时对应着两张不同的椅子。徐三喜欢独一无二,所以椅子靠背处被破小孩拿锯子和锉刀掏了一个大洞,徐五的座椅上总是挂着一块方巾,不喜欢嘴上油乎乎的小家伙,自己备好了擦嘴的。
徐四还在睡,徐五可能坐在马桶上又睡过去了。徐三有些小失落的拿起筷子,准备自己先吃。家里有两个早上压根爬不起来的弟弟,就是做好了早饭,也等不到三兄弟一起吃早饭。
徐四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因为抽条的缘故,他一个没反应过来,头直接磕上了上铺的床板,顿时眼冒金星。踉踉跄跄的从房间里爬出来,往卫生间那边跑。一边爬,一边喊着:“小五,你赶快给我开门,我要上厕所,快啊,我要憋不住了!”
徐三嘴里正吃着一口面,一听家里这混世魔王要上大了,抄起自己的碗就打算跑走廊上,走到一半转回身来,拿到方巾和一碗面就往家门外走。
徐三在走廊上支起一张小桌,边吃面,边等小五出来。
有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可到了徐四这儿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黑脸恶魔起床气。徐四毕恭毕敬的将小恶魔送出家门,将大门虚掩上的那一瞬间,嗖的一声,冲进卫生间,开始释放自我。爽啊,太舒服了,解放自己太快乐了。
徐五被徐四送出家门,坐在小桌边,靠着身后边的墙,闭着眼,一边嗦面,一边接着睡。徐五每日就是睡得特别早,早上也特别难起来,徐四呢,就是纯粹的晚上熬夜看武侠,闲得慌,早上觉得时间有多起得晚。
这个家最有时间观念的当属徐三!
徐三默默地心底排了一个第一。
早饭过后,徐三一边给徐五收拾中午要吃的便当,一边叮嘱徐四把作业全部带上,他不想再在老师嘴里听到徐四没交作业的消息。本市的少年班开设在天津大学境内,平日里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今日徐五要和师傅去市里的一所医院进行教研。徐三没听徐五说有没有午饭吃,还是给小弟带上一点的好。
“哥,我也想吃糖醋里脊。”徐四悄咪咪的瞅了一眼便当盒里的伙食,口齿生津,糖醋里脊,他好久没吃了。
“就买了一点里脊肉,就做了一点。”徐四一边忙活,一边应付这个贪吃鬼,就在徐四以为没得吃的时候,他又说道。“灶台边上的小碗里还有小半碗,知道你嘴馋,给你特意留了一点。”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哥最喜欢的还是我。”徐四得意冲徐五一个挑眉,窜进厨房里找肉吃。
“?”徐五缓缓地打出一问号。
“小五别理他,今天要是老师有安排你们在外面吃,你就把饭盒里的糖醋里脊全部吃掉,带回来怕坏了,要是没安排,就把便当全部吃掉。”徐三心满意足的将饭盒塞满。小五还是瘦了点,多补补。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徐五睁开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他好困,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好想睡,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他的眼皮好重啊,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
七点四十,徐家的三个孩子,准时出家门,徐三和徐四先把徐五送上去往天津大学的公交车,自己在坐上去高中的车。一路上,相安无事,排除掉徐三想暴揍徐四的想法和他紧紧捏住的拳头那这一路上真的相安无事。
徐五今年十五,是个半大少年。还没来得及抽条,一米六五的个子,长相秀气,经常的在校园里被一些学长们认为是学妹,学姐们护的紧,也以为是妹子。
徐五很小的时候就被选进了少年班,跟着现如今的师傅学医十余年,但是,这学医的偏偏一身的书卷气,总是被一些老教授们认为是学文的好苗子,老是想和徐五的师傅抢人。
“今天怎么没背上你的标志性小木匣子?”徐五的师傅,医界的大儒,叶老拄着拐杖,站在校门口看着自己的徒弟一步步的从公交车站那边过来。
叶老口中的小木匣子是徐五的宝贝根子,平日里都是片刻不离身,时时刻刻都要背在背上,里面不时地塞着几本医书,几颗药丸子。
“没带,送去保修了。”徐五道,他今天背的是徐父给他买的书包,可新了,里面什么也没放,就放了徐三今天给他准备的午饭。
“这么些年,我就见你那小木匣子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怎么这次是要定做一个更大的。”叶老安抚一下徐五,等一下车就会来接他们俩,不要着急。
“没有,一直都是这么大的,只是会定时送去保修。”徐五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正当时,来接他们的车已经来了,叶老在司机和徐五的搀扶下坐进后座。
“你这是在哪家木匠那里定制的,瞧我这拐杖,都不知道是换了多少根了,年纪大了,就想要个好点的,能用的久一点。”叶老念念叨叨的,“我们今天啊,又是我那不省心的师弟找我们过去看看他新得的一张古方。早些年我们一起学的中医,后来西医缺人,我便转学了西医。虽然我现在在西医外科上取得了不少的成就,可我还是念着中医才是中国人的本。小五,我之前让你背的方子都背了吗?”
“背了师傅。”徐五正打算偷偷摸摸的在师傅眼皮子底下睡个回笼觉,这刚一松懈,就被喊了一声,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
“背一遍给我听听。”
叶老的师弟,王老,在中医领域上,也是一方大儒。本名王子仲,前半生都在苦苦追寻中医的奥秘,到了老年,这人呢也没什么特别癖好,就爱收藏一些古方,钻研钻研一些民间流传上来的方子。
正巧师兄叶老也半隐退了,两个老头子一合计,一辈子的兄弟了,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是知道的。
这俩老头啊,隔三差五的,凑在一块。以前好些次都是在双方的家里达成会面的,作为叶老的得意门生,徐五被迫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这次要不是他请了我好几次,我才不会往医院走一趟。一股子的消毒水味,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可以远离一小会,又要跑回去,这不是活受罪吗?”叶老嘟嘟囔囔。
徐五:……
您昨天接到电话,听说有古方那一脸的兴难道是假的?
每次见到师叔,那一股子的“师兄师弟”的热血场面难道是假的?
这就是互演戏的互飙泪的演技派吗?越活越年轻?
“请等一等,叶老先生,徐五同学,请等一等,我有一事相求……我家孩子……我家孩子……”当汽车要开进变道时,从后方追来一辆小车车,一边追逐,一边送来焦虑的呼喊声。
是同学校的一位教授,姓周,五十多岁,平日里都是气正腔圆、衣着得体、精神奕奕的,可今日,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说话急促慌乱的,可见发生了急事。
叶老忙示意司机转道回学校,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