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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深海逃亡 ...

  •   我坐在门前看雪,狗儿在一旁看着我。

      它看的也不是我,是我手里的骨头。

      漫天雪花飞舞的早上,我手里的腊肉骨头,早已变得冰凉。

      风有点大,吹得狗儿不得不躲在角落里。角落里,狗儿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这里。

      冷是冷了,肉还没啃干净,我才不会就这么把肉拿给它的。

      进了厨房,我把肉放在空碗里,炉子没烧火,等到晚上烧火的时候,再热一热吧。

      桌子上的汤还冒着热气,我已经不想吃了,收了桌子上的碗筷。

      冷清成这样子,除了身体冷,更多的是心里冷。

      父母离开已经三年了,我还是没学会自己长大,还是觉得,周围太过冷清了。

      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无亲无故,活着是为了什么。

      父母车祸去世之前,我就开始厌世了,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一种奇迹。

      随便拿了些剩饭给狗子,就开始洗起碗来。

      手机里,一直播放着歌曲:

      嘿待我长发及腰

      嘿归来娶我可好

      等你等的忘了笑

      旧了头上的金步摇

      啊每一天的煎熬

      啊不想别人知道

      默默为你为你祈祷

      相信你是我的骄傲

      不怕辜负青春年少

      只想随你

      天涯海角

      梦里听你一声长啸

      忍不住想跟着你逃

      哪怕容颜就此苍老

      哪怕岁月不再逍遥

      赖在你的身边就好

      一生只听你的心跳

      …

      还是有些难过,三十岁生日刚过,我还是孤身一人。

      三年前,父母催我嫁人,我次次逃跑,以至于他们不敢再跟我提嫁人这事,可意外来得太快,他们还来不及看我嫁出去,就双双殒命于参加别人葬礼回来的车里。

      世事无常,大概就是这样吧!

      收拾完厨房里一切,才去洗漱,洗漱好了我便摊在床上了。这三年,我靠写一些网络小说养活自己,但我文笔不出众,故事也平平无奇,所以只能拿到一点基本生活费而已。

      好在家里还有父母留下的两亩田,可供我种一些基本的菜,农村的消费又很低,我又是一个活着就行,对生活质量没什么要求的人。所以每月不到三千块的稿费还能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作为一个普通又很懒的网络作家,我更新文章一向是看自己心情。灵感来了,更新三两章,灵感没来,一个月更新三两章。

      那漫天的评论谩骂,我都当做没看到,当然,我本身也不喜欢看那些评论。对于粉丝喜欢文中哪个人物,要求他活的久一些什么的,我也从来不搭理,再好的人设,我准备好写死,就一定要死的,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像我这样的,竟然还有人花钱买我的小说看,也是奇迹。

      今日不想提笔,外面的风很大,混合着鹅毛般大的雪。

      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诡异,刺骨的风寒刮着大雪,横向飘落。

      电热毯渐渐加热,躺在被窝里,其实很舒服。只是,这种舒服习惯了,习以为常,就没什么好满足的了。

      不过是吃饱穿暖一样,没什么好能带给我惊喜的。

      生活,也没有什么惊喜。

      我又在想,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年,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死,却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罢。

      生命真是顽强,像我这样整夜整夜失眠,吃一顿饿一天的人,竟然从未生过病。连小小的胃病都没有。

      我写的主角,各各都悲观。主角的故事各不相同,悲伤却是打心底的。大多数读者都受不了我这种悲天悯人无病呻吟的风格,从而弃文,远离我这个三观着实病态的作者。

      我知道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总是积极向上的东西最能吸引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向这个世界,散发我的悲伤浓雾,淹了一群同样无病呻吟的人,无法互相救赎。

      我好像,在拉着他们进入我心里的地狱。

      想到这个,我就生起无尽的愧疚来。

      可是,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的悲伤浓雾,将他们淹没。就比如我,是我自己硬要向抑郁的深渊跳下去,无人能记住我。他们有他们的悲伤,只不过我这处的悲伤,让他们得到了共鸣而已。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因为看了我的文而彻底与世长别,我反正不能看那些引我共鸣的故事。

      想来我的文案如此粗糙,纵然有太多的共鸣,也是不会严重到与世长辞的吧。

      我几乎夜夜失眠,不失眠的夜晚就在做梦。

      梦做多了,我便知道我自己就在那梦里了。

      习惯了梦魇,习惯了身体无法动弹,思想却到处放空的那种梦魇。也习惯了梦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和场景。我清楚的知道,我身处何地。

      这次,我在游泳。游泳是因为逃命。

      我和同伴一起,为躲避身后的追杀,不得不跳进那大海里。

      我记得我不会游泳,我不但不会游泳,还怕水,还有严重的深海恐惧症。

      可是,我和同伴跳进水里后,那水越来越深。深到双脚早离地,深到前路未知。

      我有些害怕,因为我不会游泳,但我还是学着同伴,双手双腿不协调地学着它的动作向下游着,因为我知道,这是梦里。

      同伴把头埋入水里,我也跟着一起把头埋进水里。

      我记得我在水里是睁不开眼睛的,没想到可能因为在梦里,我竟然可以睁开。

      水里的世界很神奇,当然,我不是说海底世界,我只是讲,那里几十米深处,竟然有村庄。

      是了,海底的村庄。

      想起来我在水里憋气好像很久了,感觉有些窒息。我害怕地向上游,一直向上游。

      呼吸越来越难,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越往上游,越游不到海平面。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普通的河水里,还是在深海中。只觉得怎么游,都游不出头。

      好难受啊,死亡就是这样子的吗?

      我竟然想过死亡,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我想醒来,我讨厌溺水的感觉。

      同伴牵着我的手,她看出我的不对劲,竟然开口说到:“阿千,你怎么了?快醒醒!”

      我很清晰地听见她对我说的话,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嘴角便已开启:“你说话为什么我能听到?”

      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我竟然不难受,呼吸也通畅了。

      我清楚地知道周围都是水,我在水里。可是呼吸却是自主的,我能正常呼吸。

      刚才那种窒息感,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自己给自己憋气造成的。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为什么能听到?难道我说话,你不能听到吗?”同伴是个女孩子,脸庞看着有些陌生,心里却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和她认识,已经很久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顾不上回答。因为这周围的环境实在太新奇了。

      我漂在水里,水是透明的,我看着山下的村庄。我好像飞在天空中的鱼,清楚地看着山下的世界。

      周围的水肉眼可见,却没有任何窒息的感觉。只是这浮力,托着我。好像飞翔的鸟。

      是我向往很久的自由。

      我不敢低头。肉眼可见处,依稀可见那村庄隐在一片黑暗里。我害怕这种灰暗的环境。

      “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陷入奇怪思绪的我被这声音吵醒,才想起来自己是个逃命。

      “我们,这是在干嘛呀?”我一脸迷惘,忽然记不起来自己在干嘛了。

      同伴拉着我的手,向着灰暗处的村庄就过去了,我什么也来不及思考。

      不过一瞬间的脑海空白,她就带着我到了那村庄里。

      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其实到了这里,就没有在上面看这里的那种灰暗了。

      村庄很安静,仿佛没有活人。

      我跟在她的身后,向着前路未知的寂静处。

      许是因为在水里,这里的光线实在不够好,我看着这些用茅草盖的房子大门紧闭,也没有想过为啥水里会有枯黄的茅草这种不符合人间逻辑的事,只觉得这茅草屋似乎是活的,某个未知处长着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气氛实在诡异,我全身的毛发似乎根根分明,全立了起来。

      同伴在前面走着,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体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布条。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绑起,很是飘逸。偏瘦的腰围,看着却异常有力量的感觉,看起来像极了古装剧里的侠女。

      走在她身后,我内心的恐惧少了很多,却又很奇怪的,有一种快要跟不上她的感觉。感觉这个人,随时就要在我面前消失。

      身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接近,我没有回头,却很清晰的感觉得到。

      那只“手”离我越来越近。

      是了,我能感觉得到,是一只手。

      就在那只手要抓住我肩膀时,一股力量将我迅速拉扯到一边。一条黑影闪过,是前行的同伴忽然转身,将我拉到一边,与那只手缠斗起来。

      惊魂未定,好不容易让自己站好,没有因为同伴强有力的拉扯而摔倒。

      我看见那确实是一双手,一双很长很长,来自远方不可见处。那双手与常人的手无异,只是手臂异常修长,仿佛一条超级长的灵蛇。

      同伴从虚空处拿出一把火剑,熊熊烈火燃着蓝色的火焰,形成一条一米有余的“剑”。

      她拿着剑砍向那支仿佛长了眼似的手,那手吃痛,缩回去一点点,饶了一圈又向着我这里袭来。

      我被吓得呆立原地,完全忘了要去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同伴一剑斩向那手的手腕处,那只手吃痛,迅速缩了回去,缩向那遥远的不知名处。

      我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发现水里有黑色的液体在缓缓流下来。好像是那支手的血,这血竟然是黑色的。

      “阿浅,你没事吧?”同伴喘着气,两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担心的看着我。手里那炳蓝色火焰的剑,早已被她收走,不知去了哪里。

      我看着同伴那张五官清秀的脸庞,有些茫然地说到:“我没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松了一口气,说到:“你没事就好。走吧快走吧,免得一会儿他们又赶上来。”

      我忍不住好奇,问到:“我们这是在逃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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