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维斯》科科笑

4、第 4 章

　　一天前。

　　夏末的傍晚，风中已经带有沁人心脾的凉意，学生们的单车在树荫下拥挤地排成长长的一列，在逐渐喧闹起来的人流中静静地等待他们的主人。

　　此时校门外华灯初上，有别于其它高中，云海一中独有的市井气息已经出来了，校门口长长的一条街上的小吃摊相继开始准备营业，热锅的热锅，穿围裙的穿围裙，香味开始热气腾腾地四处弥漫，但属于学生们的解放还需要一会儿。

　　今天是一中开学考的最后一天，学校按惯例取消了晚自习给学生们休息，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考试结束之后，走读的学生们就可以回家了。

　　还有三十二分钟，许澄邈把笔捏在手里转来转去，按来按去，眼睛盯着黑板上方的时钟，在分针走到三十分整、老师宣布停止提前交卷的前一秒，唰地一撑桌子站起身，迈开大步把卷子拎到讲台上。

　　卷子在空中发出唰唰的摩擦声，但监考老师没有半分意外，他的眼睛盯着教室的某个方向，像是叹了口气，接过只写了名字和选择题的试卷收好，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许澄邈交完卷就从前门出去了，他来考试从来都只带一支笔，有的时候连笔都不带，有的时候连人都不来。

　　他沿着走廊向厕所走，准备找个地方用下手机，好联系上那群小兄弟，然后再去管一下家里的破事。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因为所有教室都在考试，这让他挺不习惯的。只有开学考是随机分班，月考和期中期末考都是按上一次考试排名分，所以一般来说他和他的兄弟们都在一起，早早的都走了。

　　不幸的是，他这回遇上了一个傻逼。

　　他在卫生间门口停住了，一时间心情复杂。

　　一阵压抑的哭声从厕所里传出来，他们的卫生间采用的半开放设计，只有隔板没有门，隔板也只有一米多高，如果是站着的话那只能到腰。他站在门口往里面望，看不见人，难道是有人一边蹲坑一边哭吗？

　　于是他又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这会直接闯进去撞破了怪尴尬的。

　　不巧的是，这哭声远不见消停，还愈发瘆的慌，又像笑又是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娘。

　　他的耐心从来没多少，拿出手机边拨号边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他把左脚蹬在台阶上，拨通了电话开始等待。

　　“虎子，继续吗今晚？”

　　“那当然了许哥，高三了我们老班管的严了，老地方见。“胡昊滑不溜秋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语速极快，咬字还不清晰。

　　许澄邈又随意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果然，听到他说话，哭声就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水箱在呼啦啦的灌水。

　　这老哥现状估计是想死的心都有，许澄邈心里暗自发笑，不动声色地往外走，用余光观察两边有没有人，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耻的好奇心。

　　然而一直到走出厕所，他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刚刚还在哭的稀里哗啦的某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怪事，难道是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偷偷溜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