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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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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离开?”祁川嘴角扬地厉害,丝毫不掩饰送走上官阱的愉悦。
上官阱礼貌一笑:“多谢二位这些日子的照料了。”
祁川刚想回答,就发现上官阱和朝九歌已经一前一后离开了。他松了口气,心道,还是这少年有办法。
郊外树洞里。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朝九歌扯着上官阱的一休嘻嘻地笑着,丝毫没有平时的成熟稳重,“来看我的吗?”
“显然不是。”上官阱直接一巴掌推开朝九歌凑过来的脸,嫌弃地道,“看来你上等魔珠快卖完了?”
“所以二哥才来的巧啊!”朝九歌不放弃道媚笑着,脸皮相当厚实,“这下你弟弟终于不至于饿死。”
“还腻歪上了……”上官阱无奈笑道,“明明混的挺好偏要弄个乞丐扮相,在这儿跟我装小白花儿……夺珠,真当我不会打你?”
朝九歌清了清嗓子,一副媚笑的脸终于打住了笑,突然间凝重了许多:“哥,你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上官阱似乎没太听清,也有可能是装做不知。
“你五岁那年身中剧毒,挺过来之后练就百毒不侵的功法,我可是知道的。”朝九歌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干脆开门见山,“所以,你说你眼睛中毒看不见,是怎么回事。”
上官阱轻声“啊”了一声,“什么百毒不侵的功法?”
朝九歌想打人:“把毒素引出来的功法。”
“那个啊,”上官阱咳了一声,心虚道,“为了不引起帝家的怀疑,让毒素在身体里留的久了些,捣鼓不出来了……”
朝九歌:“……”
“哥你可真行。”
“骗你的。”上官阱凉凉地说,“自然是因为我弄到了一本新功法。”
朝九歌拍了拍胸脯,眼疾手快地在上官阱眼角抹了一下:“新功法?”
上官阱一把抓住朝九歌的手腕,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戒尺,在后者手心打了一下:“逾越,该打!”
朝九歌:“……”
“毒眼,相传可以将体内毒素从眼睛里释放出,从而攻击别人。只不过牺牲一只眼睛,没啥不好,像我这样的修士,没有眼睛也能看见万物。”
朝九歌瞠目结舌。
“不信?”上官阱两眼一弯,“想试试?”
朝九歌浑身一颤,摇头后退:“信你信你信你信你……”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上官阱的右眼射出紫色的光,毒箭无声无息地射出。
朝九歌躲闪不及,伸手来握。毒箭消失了,却在他手上留下了紫黑的血洞,毒气缠绕。
“二哥救我……救我……我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朝九歌握着自己的手腕,面色愈发惨白,一副要哭的模样。
上官阱:“……”
朝九歌:“完了啊,这只手要废了,手要废了……我成真乞丐了……不是说了信你了吗,怎么还打……”
上官阱伸手一抓,毒素自动从伤口处涌回他的眼睛。
“那是惩罚你对我不够恭敬。”
“你这个样子,哪家仙子还敢倾心与你啊。”朝九歌看着瞬间痊愈的爪子嘀咕道。
“你又不是哪家仙子……”上官阱从背后又拔出一把木剑,朝着朝九歌眉间刺去。
朝九歌瞳孔紧缩,只觉得眉间被轻轻点了一下,剑就落在了地上。
他抬手摸了摸眉间,失神道:“我已经死了吗?”
上官阱沉默一会儿,突然双手插在腰间,跺着脚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
朝九歌赤着眼,泪水直流:“笑什么笑,你那一剑下来什么威力心里没点数吗?总算害死你弟弟了……”
上官阱终于看够了笑话,将剑柄送到朝九歌面前。
“干啥,把凶器留给我做纪念啊!”朝九歌没好气地说完,还是看到了剑柄上的小篆,“‘情至’?……什么鬼名字,不像你的风格啊……”
上官阱气不打一处来,嗖的一下收了剑,捉着朝九歌的手,又打了一戒尺:“两年来不仅修为无甚长进,功课也没好好做,该罚!”
朝九歌恍然大悟:“莫非,二哥的本命剑,就是传说中的‘情至’剑……”
上官阱面无表情:“然后?”
“情至剑是白洲皇室的先祖的佩剑,杀敌不杀友,只有碰到敌人才能发挥出威力。”朝九歌烦着白眼回忆道。
“所以?”
朝九歌缓缓捂住脸,有点想钻到树缝里去:“所以我没死……不过二哥强啊,竟然得到了先祖的剑,让那群杂碎知道了,牙齿都能酸的碎一地。”
“你不用溜须拍马,”上官阱从手指一弹,便有一卷巴掌宽的纸条向朝九歌飞射过去,“这是我的任务。”
朝九歌刚刚挪开捂着脸的手,就看到直奔着他而来的纸条,立刻抬手,将纸条用手指夹住:“二哥又在欺负人了。”
他展开纸条,果然是任务单。
“找夜笛修罗?”朝九歌面色一僵。
“怎么了?”
“没怎。”朝九歌笑了笑,“这个人,我倒是有一面之缘。”
皇城。
上官棋捏碎光球,脸色微微发白,眼睛里难得的冒出恐惧。她手指颤抖,埋在自己疏松的头发里。
“师尊,我们这次怕是又失算了。”
端坐在床上的白发人闻言睁开眼睛,慵懒的问:“怎么了?”
上官棋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朝九歌传来消息,我们要找的夜笛修罗,就是大师兄,席笑临。”
师尊肩膀明显一震,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快去,把阱娃子叫回来……还有九歌,把那浪荡小子也叫回来……”
“那谁去找大师兄,”上官棋难得的没有顺从的去办事,“如果是大师兄的话,让师弟去的确是最有把握把他带回来的。”
师尊袖子一挥,屋子里的陶瓷古董齐齐掉落,碎了一地:“不行!不能让那孽障接触到阱娃子。”
上官棋深吸一口气,竟是缓缓跪下,磕头道:“师尊,师弟已经不是娃子了,他的记忆,是时候还给他了。大师兄这件事非同寻常,不能让芜幽山得逞了,否则,师弟就危险了。”
师尊深呼吸了几次,总算平静了些。
“你先起来吧……当年临儿做出那种事,可真是……”师尊长长的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下垂,垂下眼睑,“你觉得你师弟记起这些,还会答应找临儿吗?”
上官棋思索一番,忽然轻笑一声:“这个怕是师尊多虑了,上回我去见师弟,提起大师兄,他虽没有记忆,但还是怀有感情的。师兄有难,他应当不会坐视不理。”
师尊的掌心摊开,一只血红色光球轻浮在上面:“我还是担心……”
上官棋其实也担心,师尊偏袒上官阱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清楚这样一味地保护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上官阱必须在成年之前学会独当一面。
每次上官阱出事,他们总忍不住出手。师尊这两年闭关,是怕自己出手太频繁暴露身份。
“我们可以还一半的记忆给他,至于另一段……就先留着吧。”上官棋道。
师尊点头,分出一部分光团:“交代给九歌,让他趁阿阱睡熟的时候把记忆光球打入阿阱脑袋里……让他不要把后面的事说漏嘴了……”
“是。”
“还有,趁现在建立空间通道,一旦事成,让阿阱立马脱身。”师尊缓缓闭上眼,“芜幽山那弑师的杂种,怕是还盯着你师弟呢……”
上官棋永远光着的脚互相蹭了蹭:“说到芜幽山,之前师弟跟着的那个黑洲小子就是芜幽山的人呢。幸亏九歌机灵,出其不意地操控了那小子的心神,才把师弟带了出来。”
“你说的是八皇子成婚那天出来捣乱的那个?”
“正是。”上官棋道,“不知师尊是否感应出来,他和师弟能否一战?”
师尊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许久未出关,并不清楚你师弟已经到何种地步,但黑洲那小子可是真的不容小觑啊。如果他是黑洲皇族,情况就不妙了。你可听说过黑洲皇族最高等级的武技,唤作诸神黄昏……”
“诸神黄昏?”上官棋勃然色变,“那可是专门克制圣脉的武技啊……”
所谓圣脉,即神族、灵族、仙族等象征神圣的族群,而魔族、鬼族和妖族这些则被称为暗脉。虽说这双洲建立之初,两位老祖宗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两洲人民往来多年,但这种伤人利己的武技,黑洲皇室依旧代代相传,希望有一天能吞并双洲。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有武技,你师弟也不是一般人。”师尊一谈到上官阱,比他本人还自信,“哎,我怎么这都和你说了……快去发布任务吧,别惹的你师弟发现什么倪瑞胡思乱想。”
“是。”上官棋一转身,化作一个漩涡消失了。
师尊皱紧了眉头,怅然抬掌,手心徐徐升起一阵白烟,烟雾中是一个俊朗男子。男子眼角有颗血红泪痣,披着一头黑发,只有鬓边一缕染成酒红色。白色衣衫绣着淡绿色符文,头上别着几片儿薄荷叶子。
“席笑临……这次你可别再做傻事了……别让为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