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吹向玉阶》自由的藍

1、恍然如梦

　　天晴日暖，微风徐徐。
　　伊萌一身白T短袖，踏着人字拖，便出门了。拨了拨清爽短发，喜眉笑眼，自超市采购而归，晃着手中购物袋，嘴里哼着歌。宅女一枚，难得出门，只为屯粮。
　　抬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情莫名愉悦。丝毫没有意识到宽敞无车的大路，也会存在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脚下一踩空，一阵失重感瞬间袭来，坠入目不视物的黑暗。伊萌身上很快负伤，传来擦伤的火辣痛感，不知多久便失去了知觉。就连自己怎么掉下去的，掉在了哪里也不得而知。
　　正值午后，四下空无一人，只余一声尖叫的余音，和一个没有井盖的地下井。并无一人目睹这一幕，也就无人能施以援手。
　　秋风卷着落叶，翻了几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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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萌陡然睁开眼，久久不能回神。脑袋混沌，一时间不辨方向。
　　伊萌慢慢坐起身，却见自己竟席地坐在街头，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
　　不看还好，待伊萌定睛看去，大吃一惊，才惊觉异样，伊萌足足愣了十分钟。
　　“丝巾，西域上好的丝巾。”
　　“烧饼，又香又好吃的烧饼。”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
　　“快来看啊，上好的胭脂水粉。”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不会是梦境吧？可伊萌胳膊拧得生疼。伊萌不会是闯入某部古装剧的片场了吧？下一刻，伊萌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突然忆起昏倒前的情形，不禁打了个颤，按理伊萌非死即伤，难道，难道……
　　伊萌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街上往来的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伊萌。想来自己一脸苦逼地坐在大街上，许是被误认为是乞丐了。
　　不经意一低头，才大吃一惊，伊萌身上还穿着白T恤加牛仔短裤，搁古代伊萌岂不是穿着内衣在大街上晃，不会被浸猪笼吧？
　　伊萌灵机一动，一埋头，趁人不注意摸两把灰在脸上，痛哭道：“父老乡亲们，叔叔婶婶们，可怜可怜我吧，我进城寻亲，路遇强盗，被劫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粮衣物。跌跌撞撞进城来，却发现亲戚已举家搬迁，不知去向，如今我已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大家可怜可怜我，给我口饭钱吧！呜呜呜……”
　　伊萌说得声泪俱下，以假乱真。围观的行人纷纷动容，有些妇孺还不忍地落了眼泪。片刻，众人便向伊萌丢下铜板，“丁零、丁零……”伊萌心中暗自窃喜：对不住了乡亲们，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伊萌迅速扫起地上的铜板，在所谓丐帮人物出现之前，揣口袋便开溜了。伊萌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精力想办法，这点钱远不够伊萌生存。
　　吃完面，伊萌拿剩下的钱，去布摊换了身旧布衣和方布。找个隐秘地方，换了衣服，因头发太短，便在额际扎了条头巾，活脱脱一布衣小生。
　　伊萌为安全起见自此以男装示人。把换下的现代衣服，包进方布包袱。
　　这才大方地游走在街上，边想办法。抬头看见一家名为“记德来”酒楼，酒楼热闹异常，小二奔走忙活，看得出是城里有名的酒楼。
　　伊萌走进酒楼，询问前来招呼的小二这里是否招工，小二想了想点点头，带着伊萌见了掌柜，酒楼生意好，果是人手不够，掌柜将伊萌好一番审视，便点点头，三两语跟伊萌说清条件，包吃住，月薪80文。
　　工钱不多，但包吃住，足以让伊萌暂时安定下来。小二带伊萌去住处放了行李，是个两人合住的小单间，虽有不便，也只能暂且将就，容后再想法子。伊萌发下行李出去便即刻上工。
　　伊萌从小二那里旁敲侧击得知，现今是建兴王朝，这里是京城永安城，怪不得此地如此繁华。
　　“客官，里边请。”
　　“客官，请用茶。”
　　“客官，来点什么？”
　　“客官，您慢走。”
　　这低嗓陪笑，点头哈腰，无疑是如苍蝇乱转的伊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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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生意好，这些天伊萌忙得不可开交，伊萌刚收拾完一张桌子，因有不少新来客人在等候，伊萌迅速擦完桌子，一个转身不及，连人带抹布，撞向了来人，伊萌捂着鼻子刚要道歉，却听见一声怒斥：“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我家公子。”
　　伊萌抬头便见打前被伊萌冲撞之人，锦衣素裹，面若冠玉，器宇不凡，想来非富即贵人物。而刚刚训斥伊萌的人，却是他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
　　伊萌只觉怒火中烧，不及思考便骂道：“你狗仗人势！本来我打算道歉，眼下是不必了。”
　　锦衣男子双目一挑，看着伊萌，让伊萌辨不出他的情绪。被他这么一看，伊萌禁不住心虚了起来，明明她没有错不知为何要心虚。下一刻，见他却抬手拦下欲冲上前来的跟班，伊萌才暗暗松口气，见他如此并不像蛮不讲理的富家公子。
　　突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酒楼老板自楼上快步下来，一把拉开伊萌，对着这个锦衣男子毕恭毕敬道：“公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锦衣男子抬手示意无妨。老板复道：“公子，您楼上请。”锦衣公子没再说什么，随着老板的恭迎上楼了。
　　老板回头冲伊萌就是一顿臭骂：“你个小兔崽子不要命，胆敢冲撞本楼贵客，再有下次，看我不扣光你工钱。赶紧给我跟上去，好生伺候着。”
　　“是。”伊萌连忙称是。看来此人来头不小，伊萌才有些后怕，万一真得罪了此人，岂非无端惹来祸事，赶忙灰头土脸地跟了上去。
　　伊萌跟上雅间，埋头不敢看他，轻声道：“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不见那人回应，伊萌小心翼翼对上那人的目光，俊逸的脸庞微带笑意，让伊萌不禁心生愉悦。
　　此人见眼下伊萌倒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失笑：“方才，怎不见你这般胆怯？”自是被她老板的阵势吓到了，伊萌却不敢告状。
　　伊萌见他一脸善意，应不是难以应付的人物，才提起勇气复道：“公子明鉴，今日酒楼生意繁忙，小的不免手脚慌乱了些，并非有意冲撞您。本打算道歉，可您的随从不分青红皂白便辱骂我，我自知身份低微，却也行得正坐得直，知错善改。恕我多言，公子气质不凡，倒让一个下人拉低了身份。”伊萌语罢，愤愤不平地看一眼小跟班。
　　那个随从闻言，作势要冲过来教训伊萌，复被公子抬手拦了下来，公子倒是爽快，朗声笑道：“说得好，行得正坐得直”他倒温文尔雅，不急不躁，随后对随从道：“你可听到了，切莫再有下次。”随从点头称是。
　　他回头，对伊萌含笑道：“你下去沏壶好茶来。”他笑起来还真令人赏心悦目。反观自己灰头土脸一小二，简直天壤之别，花痴的心顿时全无，伊萌随即笑道：“好嘞，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