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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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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珺身披轻甲,发丝微扬,坐在高高的城楼上,虽是女子,却让不少男子自愧不如。
“小将军!”身后有人来报“您家里来人,让您速速回家一趟!”
“知道了!”廖珺头也不回道。
廖珺是开朝老将军廖丰敬的独女,生母早早过世,廖老将军骁勇善战,为朝尽忠二十余载,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年轻时在战场上损了命根子,府中只有廖珺一根独苗。
廖珺生得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凭借廖老将军的地位,她本可以轻松入宫,地位不可谓不尊贵。
但她却在十六岁那年就做出了个令人咂舌的决定,她决定:承袭父权,从军入伍。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但是,她十二岁时就明白了件事:要想保住无子嗣的廖家,光靠姻亲是解决不了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兵权,才能让所有人忌惮。
将军府里,廖老将军穿着白色中衣,脚上还套着官靴,他面色铁青冲下人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小厮被吓得脸色惨白,忙退了出来。
“爹,我回来了!”
廖珺甩着高高的马尾进来,顺手摘下身后赤红的披风,往下人手里一扔:“爹爹,这是......怎么了?”
看到屋里的景象,廖珺放慢动作,轻声问道。
见老爷不语,李伯忙上前,低声道:“今日刚刚收到旨意,让老爷派人驻守城门。”
廖珺闻言一怔,她转头看向坐在床边发愣的爹爹,一时百感交集。
廖老将军当年何其威风,率领百万军师,横扫叛军,如今却落得个被过河拆桥,让小人得志的下场。
皇上想分割他的兵权,不是一天两天的日子了。
廖珺用眼神示意大家退下,李伯拉起房门,悄悄退了出去。
廖珺心头为爹爹不平,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今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有了个小将军的称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遭到不少人的质疑。
她迅速扫完圣旨,简单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走到父亲旁边,慢慢坐到地上,一言不发,枕到爹爹腿上。
“爹爹......”廖珺轻声道。
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空荡荡的屋里透出了几丝凄苦之意。
廖老将军心里抽了一下,看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女儿。
廖珺十二岁那年,廖老将军带兵在北疆苦战,整整三月,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北疆寒凉,吃了败仗。
几百人被困在山里,最终被俘,再没消息传回,久而久之,说廖家通敌判国的闲言碎语便传了出来,廖家也因此遭受了不少非议。
“我不信!”廖珺苦哑了喉咙。
“小姐,你要振作呀,现在廖家只有你一人了!”李伯含泪劝说。
廖珺一家家登门,将大小官僚找了个遍,但没用。不是被搪塞就是吃闭门羹,甚至被各种冷嘲热讽,廖珺心灰意冷,回到府中。
她几次想亲自北上找父亲,但都被李伯拦了下来,北疆严寒,一路上不知道会经历多少苦难,李伯怎能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子去受这样的罪。
但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来。
那日,主仆二人正在吃饭,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让开!”一道粗鲁的声音传来,廖珺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抬头往外看去。
一群锦衣卫粗鲁的推开下人,夺门而入,大声呵道:“廖丰敬通敌判国,我等奉命封将军府,拿下!”
廖珺一惊,忙跑出去:“住手!你们有什么证据说爹爹通敌判国,你们这是诬陷!”
不等她说完,来人首领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将军府大小姐是吧?正好,带走!”
李伯连忙上前:“各位官爷,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伤了小姐!”
那人冷哼一声:“小姐?现在哪里来的小姐,你们都有嫌疑,给我通通拿下,一个都别放过!”
一声令下,将军府很快一片狼藉,廖珺苦苦哀求,始终无人理睬。
所与人都被带走,廖珺被扔进刑部大佬,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扣在廖家,昔日的风格不在。
廖珺被绑在刑具上拷打,花季少女生生被折磨得脱了像,后来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这事就被草草了结,廖珺被发配军中做粗使,说是皇帝念及旧情,开了恩!
“进去!”锦衣卫粗鲁的将她推进光线昏暗的小屋,“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干活,别再想什么锦衣玉食了。”
廖珺双目无神走了进去,默默坐到地上,一言不发。
在这里打杂干粗活的,大多都是被贬的戴罪之人,一生都没有机会离开。
廖珺被扔进来时,浑身淤青,瘦小的身体站在其中,像只随时都会被踩死的蚂蚁。
“这长得面黄肌瘦的,死了还得收尸!”几名士卒抱怨着离开。
廖珺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几天在刑部大牢里受了点苦。”想到这,她冷笑一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感恩自己在牢里的经历。
为了不让别发现自己的容貌,她每日都用各种脏东西抹在脸上,干活也从不出头,后来,大家渐渐忘了她的存在。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廖珺有一次干活没赶上饭点,本就吃不饱的晚饭也没有了。
她丧气的回到住处,疲惫的躺倒在草窝里。
“咦?什么东西?”廖珺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没把石头收拾干净。
她稍稍挺起腹部,反手在身后摸了摸......热的?
又仔细感受了一下,真是热的,她起身扒开稻草......
油纸包着烧饼,静静躺在那里,廖珺眼睛放光,立刻拿起烧饼,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那是她被发配道军营以后,过得最开心的夜晚,自从那天以后,廖珺每天回到自己睡觉的草窝,都会在草窝里发现不同的吃的,烧饼,馒头,鸡腿,点心......
有很长一段时间,唯一支撑廖珺活下去的希望,竟是每天回到住处,从隐蔽的草窝里翻出各种各样的吃食,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她便开心的把心里想说的话通通说一遍,吃饱了,心里畅快了,这才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很快便过去了,廖珺心想,自己难道真要这样过一辈子吗?万一哪天爹爹回来了,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
看着逼仄的小屋,廖珺突然不想这么颓废下去了。
那日之后,她白日里干活时,偷偷看士兵们练武,看将军讲课,等夜深时,偷偷跑到外面,将白天偷看到的功夫依葫芦画瓢比划,把将军教的排兵布阵之法在地上用树枝画。
廖珺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对兵法本就了解,加上从下不安分,整天在外疯跑,身体素质也不差。
久而久之,竟真有了那么点意思。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让自己有点事情做,好像每天生活得更有希望了。
一日夜里,月光明亮,廖珺坐在地上思考着列阵之法,几个小人,画了擦,擦了画。
她没看到身后有人,“有点意思!”
廖珺一惊,忙将地上排阵划去,低下头,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身后出现的竟是三军统帅姚顺宇,姚将军,他是父亲消失以后,掌管三军之人。
“这是谁教你的?”姚将军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他语气温和问道。
“没谁,我自己想的。”廖珺想也不想道。
老姚只看了她一眼,便若有所思地走了!
廖珺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忙回了草堆,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再去练,正当她觉得姚将军已经将此事忘了,打算重新开始时,却突然被传唤,将她重新分配到了后厨。
这后厨可比粗活好多了,至少不用愁没饭吃,廖珺很开心,但是那个神秘的送饭人好像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留下一个捏得四不像的泥娃娃,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日夜里,廖珺练武结束,正打算回去,突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往粮草营方向走去。
廖珺觉得奇怪,便偷偷跟了上去,就在那人打算点火之时,她突然现身,阻止了这一切。
廖珺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大家都说她立了大功,她自己也以为时来运转,说不定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没想到,变故来得太快。
“你一个戴罪之身,偷学武功,你可知罪?”老姚看着跪在脚下的廖珺,厉声道。
“我......知罪!”廖珺眼看大势不好,只得先低头认罪。
“你还会什么,给我如实招来!”姚将军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但在廖珺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姚将军却给她说不出的信任感,她很想和盘托出。
“我......我......”
廖珺犹豫再三,还是将她这半年来学的排兵布阵,练兵之术,甚至是自己一直构思的铁骑营都说了出来。
果然,说完,她就再也回不去她亲爱的后厨了。
“你犯下如此重罪,罚你加入先锋队,让你尝一尝真正的苦,你可服气?。”
就这样,廖珺被分配道军营的先锋队,所谓先锋队便是每一次有危急情况时冲在最前面的人,俗称炮灰。
在这里,想要活下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变强!
廖珺女儿身,却每天跟着这帮男人在雨中抬木头,在泥中搏斗,生生将自己打磨成一匹狼,在一次次战斗中存活了下来,在军中也小有了名气。
她明白,只有先锋队才能最快速的锻炼人,也是最能迅速立功的地方,姚将军,是在帮她。
廖珺果然不负重望,短短三年,她从一个大头兵做到了先锋队队长,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一日,姚将军正在看廖珺带领先锋队演练,一士卒跌跌撞撞跑来:“将军!将军!廖老将军,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小兵涕泪纵横,姚顺宇当场愣住,廖珺一把抓过小兵:“他在哪?”
小兵被她眼神一慑,吓道:“在......在城门口,听......听说廖老将军在敌军心腹里开了刀,灭了一整个部落,带着当初被俘虏的战士归来,皇......皇上已经亲自去接了!”
廖珺不敢相信,父亲回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将满腔的委屈和泪水咽下。转头看向老姚。
老姚轻轻点头,廖珺飞身上马,向城门奔去!
廖老将军通敌判国的罪名不攻自破,皇帝亲自迎接他回朝,重开了将军府,廖珺也回了将军府。
廖老将军回朝,找回了一些旧部,李伯也被人在一个养马场找回,两人见面时涕泪纵横,痛心疾首。
从李伯那里得知将军府这三年的状况,廖老将军心寒不已,恨不能再带旧部,出走城门,但最终他没有这么做。
他明白现在的局势,自己不再朝中,受苦的只有家眷,庆功宴上,廖老将军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
皇帝一心想挽回朝中这元大将,看廖珺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恬静中带着几分桀骜,心中喜欢,想出了法子。
他道:“廖卿此次死里逃生,又为国建功,不知想要何奖励?”
廖丰敬礼节性应道:“皇上赏罚分明,臣受宠若惊!”
皇帝满意笑道:“我看廖珺也到了适婚之龄......”
话音未落,廖珺出席跪下:“臣女在军中历练三年,如今小有所成,此番想借父亲的情,求皇上恩准臣女继承家训,参军入伍,为国效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想纳妃嫔,但廖珺这一手,可谓是拒绝的滴水不漏,让皇帝不得不同意。
廖老将军轻声道:“珺儿,你?”
“爹爹,求你了!”廖珺看向父亲。
廖老将军想到这些年自己女儿遭受的种种,一时也怨从心起,点了头。
廖老将军回朝后,陈年旧疾复发,一直在家静养,虽然名义上军权在廖家,但其实真正管事的,是廖珺。
有了父亲带回来的旧部支持,加上皇帝所谓的奖赏,她坐上了小将军的位置。
她像一把大伞,牢牢将廖家护在自己身下,只有在有些时候,她才会拿出那个从不离身的泥娃娃,告诉它,自已有些累了!
廖老将军伸手拂过廖珺的头,她一怔,随即轻轻抽搐起来。
“珺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廖老将军道。
趴在腿上的身子,抽得更厉害了!
一夜长谈,廖老将军似乎转了性,不再乱发脾气,就连守城门他也会时不时过去看看。
而军营中,一股微妙的气氛也悄然升起,有了廖老将军的支持后,廖珺在军中更加如鱼得水,一支养精蓄锐的骑兵在廖珺的带领下,日渐完善。
终于,六月,边境传来消息,胡人在上一次战败之后,养精蓄锐,今年又一次入侵边境。
“终于来了!”廖珺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大殿上。
“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加上身患疾病,恐不能长途跋涉,还请皇上另择他人!”廖老将军缓缓道。
皇帝一时语塞,这些年自己忌惮他功高盖主,不断打压他,还拿患疾说过事,现在也是追悔莫及!
他不满的看向弹劾廖家的人,却发现,平日里舌灿莲花的人一个个低头不语,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战还是要打的,他只好赔笑的看向裴丰敬:“爱卿说笑了,您是开朝元老,战场上的事,还得您拿主意!”
廖丰敬不吃他那套,不管皇上怎么说,他就是不松口。
可皇上就是皇上,高高在上惯了,说了没一会就变了脸:“廖将军,身居其位,便要履行其职,今日你既是将军,这打战之事,就非你不可!”
皇上看准了他无后,这将军之位他不做,便不再是廖家的,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但万万没想到,廖将军当即摘下头盔,跪地道:“那老臣便只能告老还乡了,还请皇上恩准!”
皇帝盯着眼前一幕,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狠狠闭了下眼,压着火气道:“将军何必如此,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容朕好好想想!”
廖老将军重新站了起来,却始终不肯将头盔戴回去。
皇帝越看越气,一挥袖:“退朝!”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旁的小太监满面愁容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家,饭桌上,父女二人同桌而坐。
“听说今日早朝,你把皇帝气着了?”廖珺假装不经意问道。
“谁跟你说的?”
“你就说是不是嘛?”廖珺好奇道。
“皇上想让我去平乱。”廖老将军平静道。
廖珺愣了一下,缓缓吃了一口:“你答应了?”
“我要是答应了,皇上能被我气成那个样子?”
“但你还是会去对不对?”
“不然能怎么办?廖家的情况你都清楚,这战不仅要打,还要赢得漂亮,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退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爹,”廖珺放慢语速道:“我代您去吧!”
廖老将军诧异的看着廖珺:“不行!”
这一夜,不知道父女俩聊了些什么,廖丰敬竟然答应了女儿这个荒唐的要求,而且第二天便向皇帝举荐了廖珺。
李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一惊:“老爷,您真要让小姐去吗?她可是个女子啊,战场上的苦,她能承受得了吗?”
廖丰敬叹了口气:“难得你还把心疼她,但是珺儿的决定,岂是你我左右得了的。”
李伯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公主的身,将军的命啊!”
半月后,廖珺一身戎装,骑着白马,带军出发!
爹爹说的没错,这一战,不为国,不为朝,只为廖家能够在这个荒唐的朝野中全身而退。
“这是廖将军的儿子?以前没听说他有个儿子啊?”
“唉,你什么眼神,那是将军府女儿,廖珺!”
“啊!”
众人在送军队伍中探着头看这位小将军。
“这廖家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一男子站在酒楼看着长长的队伍道。
“大人不必忧心,这廖珺毕竟是女儿身,打得了战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说得有理,哈哈哈哈......不过,这五大三粗的,谁敢娶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一江湖打扮的男子抛出几粒花生米,几人被卡主喉咙,一时形象全无,扶着桌子疯狂咳嗽!
而那名男子悄然离去!
离开京城,又是半月,众人才算一脚踏进了战场。
“停!”廖珺举手示意,高声道。
“将军,怎么了?”
廖珺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此处是平地,视野辽阔,若有敌军来袭,能很快发现。
她转头道:“通知大军,原地扎营!”
几个经验丰富的将领看到此举,纷纷点头,原先听说要个女将军临战,众人心中不服,一股怨气一直萦绕,但这一路,众人也看出了这个女子的不凡之处。
半月的行程,就连男子都有些承受不住,但廖珺却看起来格外轻松,就这一条,便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而且廖珺一路所做的决定,包括探路,调派人手,遭遇埋伏,解决方式颇有几分久经沙场老蒋的风范,渐渐改变了大家对她的看法,但将军的作用最主要还是在战场上,所以众人心头还是稍有疑虑的。
接下来的月余,廖珺不仅有廖老将军当年打仗的风范,还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战场经验和她的小聪明结合起来,很多时候都能给敌军意想不到的打击。
并且,廖珺的武功不输大部分男子,在战场上不仅不会拖后腿,反而能在对战中时刻保持清醒,提醒各处缺漏,带着大家打了几场胜战之后,军心大振,呼声越来越高。
直到月底,还是出了意外!
营帐里,众人正在商议下一步该如何打:“这场比之前打的任何一场都容易,为何不打?”金子凡不解道。
“不必多说,我说不打就不打。”廖珺少见的发了脾气。
金子凡道:“你.....你这是妇人之见。”
廖珺怒道:“金子凡,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就是妇人之见!”
眼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老姚和钩子等几个将领忙劝阻下来,连拉带拽将金子凡拉出了议事的营帐。
廖珺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其实那天廖珺脸色不太好,但军中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察觉不到如此细微的变化,随行的军医都是男子,她的小伤基本也都是自己解决的,久了大家都觉得她是铁打的,不会受伤一样。
当夜,廖珺躺在营帐里,捂着腹部,疼得死去活来,女子都知道,这是来月事了。
在这种情况下,廖珺只能先退一步,毕竟大局形势很好,这一次的成功带不来多大的优势,但一旦失败,损失的是将士的生命。
就在她在床上翻滚时,一个小兵连滚带爬跑进来。
廖珺甩过披风,端坐,打起精神道:“怎么了?冒冒失失的,不是说了进账要先通传吗?”
此时小兵脸色惨白,哪里还想得起这些,他急道:“将军,不好了,金将领私自带人跨国了魏水河,现在被胡人引进了墩子湾,出不来了!”
廖珺一拍桌子,腹部剧烈疼痛起来,她捂着腹部脸色抽了一下。
“将军?”小兵担忧道。
廖珺抬手:“他带了多少人?”
“一百余人!”
“白痴!”廖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去把余乐找来!”
余乐是随行的军医,年纪轻轻,医术却大有所成!
小兵愣了一下,看到廖珺的样子,答道:“是!”
不一会儿,余乐背着医箱走进来:“将军,您怎么了?”
廖珺尴尬道:“那个!”
“哪个?”余乐不解。
“就是那个!”廖珺不耐烦道。
余乐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将军是个女子。
他咽了咽口水,恢复了一下神情:“疼吗?”
“废话!”廖珺翻了个白眼!
“下官这有些药,将军可敷在下腹部,再喝些姜汤,注意保暖就好!”
廖珺有些难为情,毕竟大家似乎都把她当男人看,而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刀枪不入。
她本想告诉余乐,她马上就要进魏水河,进墩子湾,但又怕他叨叨半天,只含糊的答应了。
反正绑在腹部,应该没事!
余乐留下药,说了用法,便退下了。
廖珺找来一些布条,将药绑在腹部,再穿起衣服,戴上铠甲,一番折腾,下身似乎有股热气涌上,不那么疼了。
于是,她带上人马,直奔墩子湾去。
余乐端着姜汤出来,刚好看见廖珺策马奔去,他忙跟在后面叫道:“将军,将军,您的药!”
“回来再喝!”话音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余乐只得端着碗,无奈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