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剧本不对[穿书]》越元冬

21、第二十一章

　　季瑶早已察觉他的选择了，不再多言。

　　旧情人不如新欢。

　　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参合进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但心底还是觉得替楚清池感到不值，她看到过楚清池悲伤痛苦的模样，也看到过落沉对阮秋水的眷恋之色。

　　过往的感情在落沉的心里，已经是淡的找不到痕迹了吧。

　　他是否还会想起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子，是否有半分的愧疚之心？少年人年轻的面容没有半分忧容，大概是已经不在乎楚清池了。

　　爱的时候视之若珍宝，不爱的时候弃之如敝履。

　　在路上，季瑶拧眉思索的模样被容袖瞧了个分明，他不知她在想什么，原本的欢声笑语渐渐地消失，他只想将她的眉毛抚平，手指微动了动，又想起她或许会排斥自己的动作，隐忍地克制住了。

　　于是只是含笑问道：“小师妹在苦恼什么？”

　　“没什么。”季瑶下意识藏住了自己的想法，转眼仔细一想，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又开口道，“想到落沉和楚清池的过往了。”

　　容袖瞬间明白了她所想的事，他对楚清池和落沉有所耳闻，二人在云莱弟子中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曾在时镜中听到几个小弟子在角落里八卦，那时他正在忙着制药，也没刻意将时镜关闭，全听了个清晰。

　　一个声音稚嫩的弟子说：“听说沉心门的弟子落沉始乱终弃，把楚清池抛弃了，转头就向其他女人献殷勤。”

　　“不会吧。落沉和楚清池都快结为道侣了，在我印象里，他们情比金坚，两人好比一对神仙眷侣，我都花了几百年还是没找到道侣，真是叫人艳羡不已。”

　　“你这模样，再花几百年还是一如既往，不会找到道侣了。”嗓音有点大的弟子嘲讽道，又问，“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迷了落沉的眼睛？”

　　“据说是沉心门的阮秋水。”稚嫩的声音小声说，“我曾偷偷在云莱山花海中，瞧见阮秋水和落沉抱在一块儿。”

　　“真巧。”大嗓门大大咧咧地说，“我以前也看见过落沉和楚清池在花海里滚成了一团，两人还没穿衣服。”

　　“……”

　　“……”

　　容袖想到曾经的这段对话，半响有些无言，他对季瑶为此烦忧不是很理解，楚清池和落沉二人分离结束，再是寻常不过。

　　他孑然一身在世间行走多年，从来没见过什么永恒的爱情，有些人几个月间感情就变化了，曾经的相爱变得乏味可憎。

　　有些人时间长些，几年后厌倦了，很快找到了新欢。

　　还有些人从来不会相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始至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边总是不会有同一副面孔的人。

　　人的感情多变，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那时他见惯了世间诸多莫不如是，对自己的了解反而不是很明白，因为不曾体会过真正的快乐，也不曾有任何的悲伤，那些悲喜交加的感情与他断然没有任何联系的。

　　现在虽然已经变了，但对于他人的事情仍然不会引起他的波动。

　　他心底只有对季瑶想太多的苦恼。

　　“落沉不去，有我们足够了。”

　　他的劝慰使她侧首看，她哼了一声说：“好歹也是以前的爱人，还不如我们两个无关的云莱弟子。”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容袖不知她心底的吐槽，柔声说：“世间男子大抵如此，你无须多想，不必为了这种事情烦扰自己。”

　　季瑶瞅他：“这么说你也是吗？”

　　容袖义正言辞地回：“我自然与其他男子不同。”

　　好不要脸的话。

　　季瑶顿了顿，噗嗤一声笑出声，身形随之一晃，差点从空中掉了下来，紧跟着的容袖忙揽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怎么不信我？”

　　季瑶漫不经心地说：“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容袖半响无言，揽着的手指微紧了紧。

　　后来一路容袖再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稳稳地放在她的腰间，直到季瑶催他放下，他淡然拒绝：“万一你掉下去了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麻痹大意？”

　　“刚才不就大意了。”他平淡地开口。

　　季瑶：竟无法反驳。

　　如此两人拉拉扯扯，半扶半抱间，来到了南禺国。

　　这时天空飘落了些冷雨，冰冷地扑在季瑶的面孔上，白茫茫的雾气中，幽邑城门模糊地站立着，有二人站在城门口不远处的树荫底下，走近后传来几句破碎的话语，雨雾中看不清楚脸，声音却很熟悉。

　　正是楚清池和她的师弟。

　　“你可收到附近师兄姐的回应了吗？”楚清池问。

　　师弟回：“收到一位的回应，说是正在隔壁的鹿台国，往这边赶。”

　　“是谁？”

　　楚清池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即使认为不可能，但还是抱着微弱的期待问。

　　白发师弟想了想，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记得了人名了，是一位师姐。”

　　楚清池恍惚了神色，心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低头盯着地面好一会，压下了难过的情绪，楚清池抬头间看见一个蓝衣女子在不远处朝她挥手。

　　季瑶扒开自己腰间容袖的手，小步跑过来。

　　眨眼间季瑶跑到楚清池眼前，轻喘道：“是我呀。”

　　楚清池楞了好一会儿，凝视面前的蓝衣女子，又看季瑶身后的男子，更加觉得不可置信，这位神不知鬼不觉常常神秘不知所踪的容袖师兄竟也来了？

　　印象里容袖待人态度虽好，但她一向对人对事很敏感，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总会莫名产生一种怪异感，仿佛眼前的红衣男子带了一副虚假的面具。

　　每次看到容袖的笑容，就像看到一个微笑得恰到好处的面具，令人琢磨不透。

　　没想到会来帮助她的，竟有容袖。

　　而那个心底的人，却迟迟不来。

　　楚清池眼中有黯然，掩饰得很好，面上却显出一种极大的喜悦。

　　“太好了，我和师弟打算斗胆进城，有你们相助，便多一分胜算。”

　　除了季瑶谁也没发现她的黯然失色。

　　季瑶抿了抿唇，把嘴边的话憋进了心底，这时说什么话都没有办法安慰一个失恋的人。

　　旁人的安慰，无关紧要。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安慰和关怀，才是关键。

　　其中那个白头发长相清秀的师弟插嘴抱怨道：“我和师姐等了许久，才等来两位同门弟子……”

　　楚清池打断他的话：“各位师兄姐妹事务繁忙，本不是义务援助，不必多话。”

　　白发师弟闭上了嘴，神色很不自然地歪过了头。

　　一旁的季瑶左顾右看，幽邑城门口显出一种荒凉，巍峨高大的城墙已然斑驳，暗青的灰色诉说它厚重的历史，城门外有一条护城河，河边几棵萧索的树木弯下了老腰。

　　据说幽邑城是个人口繁多的古城，现在却如此凄凉。

　　季瑶问：“城门口一直都是荒凉的吗？”

　　楚清池看了一眼城门，也有些纳闷：“我们初次来时，已经是这幅场景了，这段时间门内甚至无一人出门，倒是有人想进城门，但看见城门紧闭，也是摇头无奈返回。”

　　白发师弟猜测：“可能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许多百姓迁往了别处暂居。”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楚清池担忧道，“如果是妖孽作祟，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左思右想也没什么用。

　　季瑶采取了果断的行动，干脆利落地走过护城河的吊桥，手掌心一拍铁制坚硬的大门，用力不大，高大沉重的门忽然自己开了，好像有人在里面给她开门。

　　进入时，并未发觉有其他人在场。

　　事情变得更加怪异。季瑶心底有点不安。

　　容袖、楚清池和白发师弟相继进入。

　　正对城门的一条宽阔的大街，两旁林立的店铺，从牌匾上看，有古玩店，客栈，茶坊，酒楼，胭脂水粉店等等。

　　原先应当是个热闹的街市，如今却空无一人，唯有风的呼吸声，和雨的说话声。

　　“我们该去哪里？”白发师弟神色疑惑，不知所措。

　　楚清池沉吟：“不如先去官府看看。”

　　季瑶和容袖对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穿过凄清的街道，路过空荡的祖庙，来到中心的官府。

　　进入官府，依然是人迹罕见，府中的桌椅已经落满了灰尘，一行人使用了除尘诀，将屋中清扫得一干二净后，各自随意地坐着。

　　谁也没说话，空气显得沉寂压抑。

　　半响季瑶坐不住了，打破了安静：“我们不如用灵识打探一下城中情况。”

　　一旁许久未说话的容袖抬眼道：“不必了，路上我已查探过，城内仅有两人，”

　　“他们在哪里？”楚清池迫不及待问出口，心里很焦急，以为这两人是师兄和师姐们。

　　只是她有点疑惑，进程的明明有三人，怎么只剩下两人。

　　容袖没回答她，手搭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季瑶性子急，恨不得当场扒开他的嘴，催促道：“你快点说。”

　　容袖无奈地看了季瑶一眼：“是阮秋水和一个陌生男子。”

　　季瑶睁大了双眼。

　　他们找了很久的阮秋水，竟然在南禺国幽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