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青》一**芒

11、11

　　到了年底总是各家公司出总结的时候，宋幼云抽空回了趟扬名，被母亲念了一顿后又赶回平江，继续奔波在加班的路上。
　　林余似乎也挺忙的，还提前告诉了她最近会忙得抽不开身，让她好好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不知道他是猜的还是问了谁，不过宋幼云觉得他忙着挺好的。
　　12月过了大半的时候，年终总结终于能告一段落了，她给谈夏吐槽，资本家太没人性，谈夏说她至少已经挨过了吸血时候，自己还在挣扎，并附送一个年轻人知足吧表情包，就不回她了。
　　平安夜正好是周五，林余提前给宋幼云发消息约她吃饭，这次她答应了。
　　宋幼云虽然有点拖延症，但想着这事不好拖着，还是早点说开的好。
　　周五下班之后，林余来接了她，带她去了一家川菜馆，要了一个隔间，这家的水煮肉片好吃多了。
　　林余其实好几次都想说点什么，宋幼云把话题避过，催他吃饭。
　　宋幼云想，自己还是太心软了，至少让人吃饱，而不是饿着来听一些残忍的话。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她也放下筷子。
　　林余问她：“这家的菜你觉得怎么样？”
　　宋幼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了自己想说的：“其实你不用每次来平江的，挺远的。”
　　“……不远。”他想见的人在这里，哪里远了呢。
　　“跑来跑去不累吗？”
　　“不累的。”
　　“可是我有点累了。”
　　林余看着她，害怕她说下去，又觉得自己无法阻止。哪怕是让人伤心的话，他也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林余，你是喜欢我吗？”
　　“……是。喜欢。”
　　“那以前呢？”
　　“以前也喜欢。”
　　“那为什么那时候不否认呢？”
　　“……”林余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幼云帮他回答了：“喜欢但是没有那么喜欢。到了大学有了新的生活，觉得我缠着你，想让我离你远点，所以有了机会就顺势让我放手是吗？”
　　“还有一次又一次地不回我消息，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是觉得我太烦了？”
　　“想找我的时候，就发个消息，不想找我的时候，就把我晾着。”
　　“林余，那两年你是不是过得很开心啊，所以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林余觉得宋幼云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很温柔地笑着，但好像马上要哭了，他想抱抱她，又觉得自己以前伤了她的心，实在没资格。
　　“对不起。”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
　　“你的记性真的很不好，你说过的，我和你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江城和江宁离得那么远，林余在江宁的生活宋幼云那时候一点都不知道，只能一次一次地试图了解他一些，以前聊天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宋幼云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说过很多次对不起，把林余说烦了。
　　一个想挽留，想知道他在另一个陌生城市里的样子，拼命想留住两人仅有的联系，一个有了新的生活，她就变得可有可无了，觉得她探查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感到厌烦，也无意去留意她在江城的一切。
　　“林余，我不用你道歉，真的。我以前的付出是我的事，从来不要求你一定要回应什么。”年少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把能给的都给了，后来才发现给得不对，但是宋幼云对于这些并不后悔。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问下去：“你骗我有女朋友之后，为什么还要时不时找我呢？”
　　“我……”因为习惯了你在身边，但是他不敢说出口，这个理由太自私了。
　　宋幼云看着他：“找我聊天，又把我晾着。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消失啊。”
　　“既然要我放手，就不要给我希望，不是吗？”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林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前是真的很渣。
　　“……你这句对不起，我接受了。”
　　两人无言了很久，林余还是鼓起勇气：“幼云，我知道，以前是我让你伤心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想做什么我都接受，我们……从头来过好吗？”
　　“别了吧。”宋幼云手放在腿上，眼睛盯着手指，语气飘忽，“过去这么多年，谁能保证我还是你想要的样子？”
　　“……再给我一次机会。”林余在来找宋幼云之前就想好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接受，他们中间隔着漫长的七年他都会想办法去弥补。就算她使劲推开他，他也想努力试试。
　　“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故意疏远了其他人，就是不想和你再有联系。我不想再继续了，你不能狠下心做的决定，我帮你做了。”
　　“从我把你从通讯录删掉开始，就没想过和你有以后。”
　　宋幼云说完拿起包准备离开：“不用送了，我想自己回去。我在平江会过得很好。”
　　林余没有拦她，在位置上坐了很久，他觉得以前还是太不了解宋幼云了，看着对谁都心软，实际上对谁都绝情，对她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