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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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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喊着:“路娃回来吃饭了”
杨路扛着锄头一路小跑回到家
这是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他家住在一个小山坳里,邻居很多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些破败不堪快要垮塌的老房子,到了门口看到奶奶和蔼慈祥的笑容,用她那温暖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他脸上的汗珠弹去,“先把手洗了吃饭”
他笑嘻嘻的摸了摸肚子道:“奶奶我好饿呀!”
走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满屋的酒味,只觉得反感
但看见桌上奶奶做的饭菜,却是满满的食欲感
坐定下来,奶奶一边吃着,一边帮他夹着菜,然后一边唠叨着“多吃点,长胖点,长高点………”,饭后他拿着一张小板凳坐靠在奶奶身边,听奶奶讲故事,这是每个星期周末回到家每晚都会重复的事
入夏的夜晚总是十分的闷热,看着旁边床睡着的父亲,闻着刺鼻的酒味,睡意荡然无存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陈旧的照片,那是他们的全家福,看着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的妈妈还有姐姐
不自觉有点感伤,再回头看向父亲,却漏出满脸的厌恶,他不是厌恶父亲,是厌恶浑身散发酒味的父亲
从前父亲有着迷人的外貌,有高学历,会唱歌,会拉二胡,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会是最有魅力,最有出息的
可是事事难料,有一年从外地工作回来,整个人就变了,一个星期有五天就躺在床上,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一个巨大的雷声突然把他惊醒,这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睡在身边的父亲突然起身
嘴里念叨着:“有鬼有鬼有鬼”,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喊着,声音也越喊越大,而他面对这样的事却是见怪不怪,没有客气的吼道:“又发什么疯,快睡!”
父亲还是重复同样的话,“有鬼有鬼”。这时就像疯了一样跳下床往雨里跑去,他见事不对,赶紧跟着跑去拉住快要跨过门槛的父亲,他大声吼道:“你在发什么疯!”
父亲用力挣开他的手,跑进雨里,站在雨里的父亲回过头瞪大着眼睛,雨水顺着头发滋滋的流下,全身上下很快就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父亲用很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不停的念叨:“有鬼有鬼。”
杨路冲进雨里想要把父亲拉回房间,突然父亲双手用力掐着住他的脖子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上,瞬间只觉得疼痛难忍呼吸困难,在夹杂着雨水的地上,他想要大声呼救,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大雨让眼睛始终也无法睁开,他用尽全力想要把父亲的双手掰开,可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这时忽然感觉父亲的双手松开了
在手松开的同时,赶紧在大雨混合的泥浆里爬起来,离得远远的,惊恐的看着父亲,待看清后原来是奶奶站在父亲身后,用她手上的拐杖在父亲的后背用力打着
父亲回过头抢过奶奶的拐杖,到处乱指:“有鬼有鬼”,已经有七十几岁高龄的奶奶哪是父亲的对手,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他赶紧跑过去,拖着奶奶往远处爬
离父亲差不多一丈远,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他赶紧回到家里拿了一条麻绳,冲过去想要把父亲捆起来,可面对185高大,发疯似的父亲,根本就没辙,一把又被推到在了地上。
在这雷雨交加的夜里,仿佛任何声响都显得那么正常,奶奶着急喊道:“快去找村长…!”
这才反应过来,他向着漆黑的梯田跑去,在这无比的黑夜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反而像是抓住了一束救命稻草,说也奇怪,这么黑的夜在电闪雷鸣的照射下却看得十分清楚
他用力拍打着门:“开门开门”!用着嘶哑的声音喊着,开门的是他们的村长,村长看着杨路一脸狼狈的脸
脸上衣服上还有全身上下全是泥,鞋子也不见了一只,村长不由得愣住了,着急询问:“怎么了?”
杨路:“我爸又发疯了!!我拦不住!”
村长鞋也来不及穿,朝着杨路家的方向跑去,杨路也紧跟其后
回到院子,看到发疯的父亲,村长也愣住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了,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愣了
犹豫片刻后村长冲过去把父亲按倒在地上,连忙喊:“麻绳,麻绳。”
杨路这时也跑了过去帮忙,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父亲捆了起来,但父亲嘴里还是不停的叫喊着:“有鬼有鬼”
两人合力把父亲拖进了房间,看到局势已经控制住了,村长叮嘱了一些,才放心的离开
就这样他和奶奶一直守着用绳子困住的父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奶奶一身都湿透了,头发脸上衣服裤子全是泥,奶奶先去换衣服,杨路看着他的父亲:害怕,恨意全泳上心头
就这样他们看着守了一整夜,天快亮了,昨晚滂箥的大雨,就这样静静的离开了,迎接着风和日丽的早上,第二天到来了
因为他知道,父亲不会再发疯了,醒来的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父亲只是低着头哭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他应该知道又犯错了,待把绳子解开,手上身上全是嘞痕,每次发疯后醒来就好像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慈父…孝子,等过一两天又是喝酒喝酒,发疯再变回慈父…孝子。
安排好了家里一切,还有给奶奶准备好了一个星期的菜以及米后
他自己只想快点回到学校,根本不想待在这个家,父亲只是默默的帮他收拾行李
当离开的时候父亲默默的站在路口看着他离开,在身后叮嘱着:“记得吃好点,路上小心”,一直看着他走远
回到学校这是一座坐落在市中心附近的重点高中,每年从这里出去的高材生不少,这天周末同学都会从家里回到学校,晚上开始上晚自习,回到宿舍放了行李,再回到空空的教室,还是看着那张陈旧的全家照,回想着父亲
很小的时候对他没有很多映象,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有很多说法,说是受了刺激,被骗了钱,被人打了毒针,做传销后受的伤,这都只是听说
而现在他对父亲只剩下埋怨,不只是因为父亲爱喝酒爱发疯,而是他的回来导致他妈妈的离开出去工作,一年两年也见不到一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烦。恨意,埋怨更加涌上心头
而闷热的天气更让人觉得十分的烦闷,走到饭堂旁用水龙头对着脸冲洗了一遍,果然清爽很多
“这是你的照片吗?”背后传来一个询问声
杨路回头看到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一位同学,那同学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杨路还留着水滴的脸
杨路低头看了看他手上的照片,接过照片道:“对!是我的,谢谢”
“刚在8班门口看到有张照片,看见周围就你一个人,我想应该是你的吧!”那同学回答
俩人都不自觉的打量着对方,那同学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衣,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还有一排洁白无瑕的牙齿,眼睛很大,眉毛很浓,眼球很黑,睫毛很长,笑容很温暖
那同学突然开口笑着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有些尴尬,觉得刚才观察他的时候,可能被他发现了什么,虚心道:“快期中考试了所以来得比较早些”
同学回答:“额…那个我叫胡谦是1班的”
问道:“你是陈老师他们班的吧”
胡谦笑嘻嘻的回答:“对!”
接着道:“我是从城西中学转来的”
杨路:“难怪!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谢谢你,给我捡到照片”
胡谦笑了笑脸上泛着微红道:“没事,那我先走了”
等胡谦走了后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名字:“对了我叫杨路”
胡谦回头笑了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人走后自言自语道:长得可真帅,而且还这么自来熟啊!
因为昨晚一直没有睡好,回到教室趴在课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直到晚自习快开始了才睡醒,醒来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这下可真是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起身去小卖部买点面包
一到门口差点就面对面撞到班主任:“上课去哪儿呀!回去”
“上厕所!”笑着回道
“刚才干嘛去了,现在才去上厕所”训道:“回去”
只能乖乖回到座位上
“喂!你干嘛去了!整个下午这么吵你都可以睡得像头死猪一样”旁边的同学询问道
“昨晚偷牛去了”杨路不客气回答道
“秦仁杰你有带吃的吗?我一天没吃饭了快饿死了”转头看着他
秦仁杰:“你桌子里不是有面包吗?”
看了看桌子里自言自语道:课桌柜里怎么有吃的,谁放的,不管了吃了再说
用书挡着正在认真偷偷吃着面包,秦仁杰凑过头来道:“你脖子怎么了?你和谁打架了吗?”
杨路扯了扯衣领道:“没事!”秦仁杰正想再追问时
“用书挡着别以为我看不见,要吃就滚出去吃完再进来”班主任老师吼道:“出去吃”
迎着哄堂大笑出了门,手里拿着面包站在门口认真的吃了起来!
“你们呀!是废了,看来只能出去打工,做别人不想做的工作,一天上班12个小时,拿个3千块工资……………”
只听见老师在教室训人,正认真吃着手上的面包回头却看见一张笑嘻嘻的脸:“被抓包啦”,
“卧槽!吓我一跳。”杨路惊讶道,面包都差一点从手上滑掉
原来是胡谦!
杨路:“你怎么总是这么吓人的吗?不出声”
“我一天都吓到你两回了”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面包好吃吗?”“这水你也拿去喝吧!”
接过水,“谢谢!”并好奇道:“你不用上课吗?为什么现在这个点在外面”
胡谦:“我去办公室拿一些资料,那我先去上课了!”
杨路:“好!谢谢你的水。”
等他走后看着手里的水才反应过来:“对哟!他好像是一班的,不对他是一班的,那可都是尖子生,那我白天还说来复习功课准备期中考试,回想起来还真是尴尬!”又听说一班来了一个大神,模拟考试一来就拿第一名738分,不会是他吧!想着自己模拟考那点成绩,一个字“牛”,难怪班里的女生最近天天写情书去一班,多半是进了他的口袋吧!
高三开始学校实行的分班制度,1班清华北大,2班3班一本,其余的班当然是保本
终于熬到了下课,看着楼上一班到三班他们需要上课到11点才下晚自习,就觉得恐怖!他不想上大学,更不想考什么清华北大
只想赶快毕业离开这个家,出去找工作挣钱,回到宿舍同学们聊着游戏美女,直到宿管员天天来骂为止,
等关灯后就是杨路工作的开始,“洗衣服”。其他宿舍的同学都会在关灯前把脏衣服拿到他宿舍让他洗,
当然洗衣服可不是白洗的,收费的:5角一件…洗好挂在外面干了自己去取。
六点开始起床洗漱上早自习,很多人都是闭着眼睛到的教室,这也是他最繁忙的时候
代写作业,一门课5角到1块钱这是他的挣钱经,虽然在外面工作的家人每个月也会给生活费,但是也想多挣些钱,很多钱留给奶奶保管,自己只留下小部分做零花钱
到了教室桌柜里堆满了没有写完的作业,看着都觉得高兴,因为这是他很大一部分生活费的来源
他们其实可以乱写只是不想写罢了!杨路以前也是优等生,自从上了高中成绩就一落千丈,他成绩虽然在尖子班是最差的,可是在基础班可还算不错!好歹也是8班的一科代表,他每天帮忙代写作业和洗衣服,有时候也可以挣到15到20块钱左右。对他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