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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暗涌 ...

  •   火堆烧了很久很久,火光里,人形的阴影影影错错。思绪起伏,谁也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酝酿。
      小孩半夜里到是醒了一次,看火堆快要熄灭,又添了一把干柴。
      黑暗里,睡的越发的熟了。到是之前放水的慢慢走回原位,拢了拢衣服,闭着眼,慢慢睡着了。
      阳光倾洒着温暖,荡涤世间一切黑暗。
      一行人慢慢醒了,整理着被露水泅湿的衣裳,所有的心思都被阳光一点点沥干,表面上看不到一丝痕迹。
      张琦看了看四周,正准备说出后面的安排,却眉头轻皱,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李明人呢,大早上的,跑哪里去了。”
      叶淼淼坐在地上,并不起身,手上还拿着根棍子,一点点戳着火后的灰烬。“是不是去放水了。这地方又没啥玩的,人哪里会跑丢。”
      衮刀柔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子,“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吧,这一眼平川的,没人啊。”
      张琦脸色有点难看,他昨晚并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动静,如果有人挣扎,他不可能不会醒,“算了,我们大家附近找找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人。”
      一行人四散离去。
      “啊......衣服...骨骨头”秦岭尖声叫到。
      一双手捂住秦岭的眼睛,他哥把秦岭带到一边细声安慰。言语亲昵,一边说着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张琦他们也马上围过来,草地里,四面狼藉,枯黄的草纠缠着被血泅湿,像极了最后挣扎着绝望又不甘的模样。
      一件牛仔服破破烂烂,上面有被利齿撕咬扯坏的痕迹。
      张琦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人死了,已经死了,本来应该习惯的,毕竟来到这里看到了太多的尸体,可是毕竟是认识的人,聊过天,昨天还是鲜活的,活生生的。然后今天就变成一堆撕咬过后的残骸。
      他以前做过很多大胆的极限的运动和挑战,但他玩的都是自己的命,从来没有其他人的。
      这一切把张琦的幻想戳破了,就像把不真实的如海市蜃楼的东西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纤毫毕现。把一切遮挡的幕布扯开,透出一些血淋淋的真实。
      “靠,大清早的,真是晦气。他不会是放水的时候,被野兽袭击了吧。”衮刀柔大咧咧的叫嚷道。
      反倒是一旁的秦峰牵着他弟的手,在草丛四散寻找,然后看到一处拖拽的痕迹“应该是的,被野兽从背后袭击,以及得逞,拖到这边来进食,你看这边,还有这边”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草地上各处的痕迹。
      张琦低沉了一会,路还是要一点点走下去。事与至此,最主要的是让剩下的人活下去。
      马上大风暴就要来了,现阶段是要找到小孩说的城池。
      毕竟不是原住民,对这块土地还有太多太多未知的东西。
      想活下去,恐怕还是得靠那群土著。
      张琦理清思路,“走吧,我们跟着遗民们去飓风城。”张琦说着大步在前面带路,暗地里点开黑晶腕表,查找最近的红点聚集区。
      一行人悄悄的跟在拖家带口的遗民身后,沉默的往前走,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弄乱头发,抹灰脸颊,扯破衣裳,让外表显得和遗民们更为相似。
      越往前,汇入的人流越来越多,他们已经不需要躲藏了,明显的荒野里渐渐出现了一条路,一条由零星的人口汇集的路。
      张琦他们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却一直都没有到目的地。周围的人群眼神像豺狼虎豹,恨不得硬生生的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直勾勾的,垂涎着,渴望着,就差一根导火索。一点火芯,就会“碰”爆炸。
      他们和其他人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明显没被饿过,肌肉饱满富有弹性,破烂的衣衫都无法掩盖那漂亮的肌理,张琦他们走着,甚至会听到一两声吞咽的口水声。
      他们最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吃肉了,一直以多罗为食。之前衮刀柔还一直抱怨,自己像羊一样,就吃草了。而如今已经很久没在说这话,毕竟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
      看看周围人的眼神,巡视着,打量着。像是圈里的两脚羊,挑一个好欺负的下手。
      最近他们一直抱团行走,不敢轻易落单。
      天黑了 ,张琦选了处避风的坡地,点燃篝火取暖。他们选的地方离其他人比较远,分配好值夜的人就都睡了,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十分困倦,不一会就沉入香甜的梦里。
      秦峰和秦岭值完中夜,推了推商良和衮刀柔,见他们醒了,就和衣找地睡了。商良和衮刀柔似乎刚从梦中睡醒,还不大反应过来。一人一个哈欠,看实在是困,商良拖着衮刀柔,在旁边悄悄说着闲话,边认真的视察周围,看有没有其他情况。
      聊着聊着,衮刀柔眼光微闪,像是有什么心事。过了会打断商良的话,“你先看会,我去旁边放个水”。
      “要不要我陪你,毕竟这附近还蛮危险的”“不用,在旁边就不远,周围挺空旷的没事。”衮刀柔拒绝着,便快速的像那边走去。
      商良定定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又摸了摸下巴,轻轻勾了勾唇角。认真的看起眼前的篝火来。
      也已经很深了,正是睡梦最好的时候,商良望着一颗星子闪烁不定。
      小孩像是被什么噩梦突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其他人正在安眠,一个人不见了,还有一个正认真的看着篝火,他往火的方向移了移,伸出小手烤了烤,驱散了些深夜的寒意,让自己暖和了一点点。见火小了点,又添了些柴,让它烧的更旺。
      商良本就有些困,强撑了好一会,看火还挺好的,就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衮刀柔回来了,实在是忍不住,悄悄眯了一会。
      这一眯就眯到了天亮。他是被秦峰惊恐的叫声吵醒的。
      “阿岭,你们救救阿岭,张琦,你救救他,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你救救他,求...求你了”秦峰声嘶力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只手死死的把弟弟揽在怀里,另一只手颤抖的轻触他的鼻息。
      他的弟弟脸上呈现已死之人的青灰色,连手臂都已经不在温暖,嘴角勾着一个清浅的弧度,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秦峰像是完全不能接受弟弟的死亡,摸着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脸颊,哭声渐渐低了,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哥哥,哥哥知道你想回家,哥马上带你回家。”周身弥漫着漫天的绝望,像是弟弟的死,带走了他最后一口生气。
      秦峰擦拭掉弟弟脸上的尘土,秀气的脸庞露出来,还透着些孩子的稚气。
      秦峰忽然回头,定定的盯着商良和衮刀柔,“你们昨晚值后半夜没有什么异常吗?我弟弟身体很好,不可能突然离世,绝对有人搞得鬼。”秦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一定是你们,你们想进城想疯了,杀人灭口,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捡起一根棍子,对着商良和衮刀柔就劈过去,“我杀了你们给我弟陪葬,他都死了,你们凭什么或着。凭什么。”
      张琦看着势头不对,一只手拦住劈过去的棍子“秦峰,你冷静点,只要是人做的就会有马脚,肯定能找到线索,我们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对不对。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弟死了,他才15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死了,你知道吗?他已经死了。”秦峰一边说一边捂住眼睛。他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不听话,从手的缝隙里面一点点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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