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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白玖薇怀着轻松的心情回了青丘。

      紫灌就在青丘的入口等着她:“君上,花瓶准备好了,要紫灌帮你插花吗?”

      “噢。”白玖薇笑道,“你去君子国边界摘些薰华草回来摆着吧。”
      语气轻快愉悦。

      紫灌困惑了,怎么感觉今日从天宫回来的君上心情很好似的?薰华草朝生夕死,哪里有桃花艳丽啊……不过,她开心就好。
      紫灌也开开心心地去找薰华草了。

      半夜起来,她撑着侧脸看着桌上一捧枯萎的薰华草,面带笑容丝毫不减。它虽已枯萎,但她却能看见绝美的夕阳颜色,预示着终结,也预示着全新的开始。
      她睡不着,明日还需找个由头找他,虽然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但难说明日他会不会一见面就拒绝沟通,自然需要先发制人的武器!

      她随手抽出一个卷轴,充满了信心。

      *

      次日早晨,白玖薇处理了几个紧急事务,便急急往天宫去了。

      到了北辰宫外,看门的小仙照旧拦她,只是那伸出来的手越来越抖。
      “啧。”白玖薇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与其这样每次拦不住我,不如主动让开,少写皮肉之苦如何?”

      左边的小仙硬着头皮:“这,星君今日并不在府中。”

      “当真?”白玖薇挑眉。
      她料到他会拒绝,但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府上都不回了。

      “可知他去哪了?”她又问道。

      右边的小仙硬着头皮:“星君他……他去瑶池边,相亲了。”

      相亲?
      饶是她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会,她之前打听过不少关于紫微星君的传言,天生情缘淡薄,不近女色,数十万年来守身如玉,但见了他便芳心暗许的女仙倒是不计其数。
      他怎么忽然就要相亲了?

      白玖薇:该不会也是为了躲她吧?
      不行!她都未曾如何,怎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在瑶池是吧?好,她这就去。

      看着她来去如风的背影,左边小仙难免担忧:“告诉她星君所在,不会招惹罪责吧?”
      右边小仙:“你不说我不说,谁人知道是我们告诉她的?星君不会追究,左右她找找也能找到。你难道希望又被碾压一次么?”
      左边小仙闭嘴了:他说的没错,星君,我们也是迫于武力不得已而为之啊……

      瑶池虽说大不大,但也算是天上范围辽阔的一处。
      瑶池中长满了雪荷,终年盛放,是为天上地下闻名的景色之一,瑶池岸边可供驻足休憩的亭台便有三十九座之多。

      不过,白玖薇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座座翻过去,总能找到他。
      她只恨自己不能再快点——万一真有什么女仙让他勉强看对眼了……!
      但凡这么一设想,白玖薇眼中就开始冒火。

      她干脆化作九尾白狐原形,开始极速奔跑。
      这样一来,不仅速度提升了几倍,嗅觉也比人身时敏感,有气味为引和速度加持,她很快便找到了无昧所在。

      不过,她没有急着跑出去,而是借着瑶池水雾的遮掩,缓缓靠近亭下,所幸她一身洁白,倒是不太容易被发现。

      从她处于无昧身后的角度,可以看见坐在无昧星君对面的女子——
      论美貌,终究不如她明艳也不如她大气,眉眼确实清秀了但那其中明显团着一股小家子气,不适合不适合;
      论身份,她倒是闻到了比翼鸟的味道,这人估计就是比翼鸟族的公主,与她青丘女帝的身份哪有可比之处?
      谁给他挑的相亲对象,这水平着实不够格。

      那公主喜笑颜开的,说话细声细气,看上去温温柔柔,羞意和仰慕之思溢于言表。
      她看不见无昧此时的表情,实在令她不快。

      “星君~家父教导,琴棋书画皆是精通,听闻星君也好下棋,不如改日我们手谈一局?”
      白玖薇:矫揉造作,过于心机。

      她忍不了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瑶池边尤为明显——她是故意的。

      无昧面上到无甚波澜,那比翼鸟族的公主却忽然惊吓到似的跳起来,要躲到无昧身后去。
      白玖薇登时火上心头,只面色依旧沉着。

      “女仙的棋艺在棋盘上只怕撑不过半刻钟,更何况堂堂比翼鸟族公主竟如此胆小,想来棋路也不怎么样。”白玖薇看她脸黑的样子,十分满意。
      无昧向她看去:她倒是快言快语,十分耿直……就和昨日那般,一样。

      那女仙也不躲了,迈着小小莲步挪移两步,还给她行礼:“不知仙者是何人,小女子棋艺虽比不上星君,但也是抱着请教的心情相邀,仙者不顾前言后语便对小女子嘲讽一番,很是令我伤心。”还委委屈屈的。

      白玖薇只看向无昧,见他也在看着她,只是神情中看不出什么神色。
      她道:“你何必委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这位仙者真是好生莫名其妙。”女仙继续委屈,忽然恍然大悟,“啊,莫非你也是来与星君相亲的?”

      白玖薇一顿,点头:“不错。”

      “原来你就是西海之神的女儿。”女仙拜下一礼,“我是比翼鸟族的公主羽栖,既然姐姐提前来了,不如就一起吧。”

      什么?西海之神的女儿?白玖薇眯眯眼,好啊,原来相亲对象还不止一个,偏偏这里面还没有她。

      白玖薇也不推脱,静静坐下。
      抬头看一眼无昧的神色,他只看着还喝了口茶。
      她顿时有被气到,看戏很好玩是吧?看两个女人为他争吵难道很爽么?
      不想说话了,还没说就先被气饱了。

      羽栖公主还自顾自端起茶壶要给她倒茶:“姐姐,这茶是星君用瑶池中雪荷上的清露冲泡,回甘绵长,姐姐也尝一尝吧。”

      白玖薇浓艳的眉梢轻挑,暗道她活了四万年,这样看似宣示主权实则心底虚得很的行为,她从前遇过不少,这种时候,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抬手制止羽栖的动作,笑道:“这茶我日日都能品尝,倒不似妹妹,今日喝过后怕是难有机会了,可以喝得尽兴。”

      无昧抬起茶杯掩着微弯的嘴角:狐狸多面,诚不我欺。

      对面的“妹妹”果然又被气到脸黑,拿着茶壶的手都有些不稳,却还要维持表面的笑意。
      她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白玖薇敌不动也不动,就等她放马过来。

      “我们不合适,请回吧。”许久不曾开口的无昧星君忽然道。

      羽栖公主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临到最后关头还不死心:“星君……羽栖是真心想同星君请教棋艺,可否……”

      “不必了。”他淡漠拒绝,“适合公主的老师不会是我。”

      羽栖公主当真红着眼眶就跑了。

      白玖薇坐着一动不动。

      无昧星君转头看向她:“不是让你回去了?”

      白玖薇厚着脸皮:“你有叫我?我又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啊对了,应该还有好些个要相看的吧,你不必在意,我只是路过,要在这座亭子赏景。你尽可接着相看。”

      无昧收起桌面茶具:“不看了。”

      他往外走,白玖薇便也跟着往外走。

      他停下脚步:“青丘女帝为何跟着我。”

      “顺路。”同样的理由白玖薇丝毫不介意用第二遍。

      这次他竟然没有出言怼她,而是采取了放任的态度。
      白玖薇:直截了当似乎真的能让他态度松动?

      而此时,走在前方的无昧星君脑海中实则全是她方才明艳的眉眼。
      以及,她团在亭下时的样子。

      他其实在她刚来时便发现了她,毕竟仙力已然修炼了数十万年,发现有人靠近,他便以神识为探,清晰看见了她雪白的皮毛以及可爱的九尾。
      他……竟不知自己会用可爱这一词。
      尤其青丘女帝的兽形竟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而他之前分明没见过任何一只九尾狐的兽态。

      白玖薇就这么尾随着他到了北辰宫外,他终于停下来回身对她叹息:“身为掌权者,更要摈弃执念,拿得起更要放得下,你日日追着我,青丘就没有事情让你费心了么?”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温和了。

      但她还是心痛一瞬,随即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青丘自然有事要让我费心,我现在就是在处理青丘要务。”

      无昧:……
      看门的两个小仙都忍不住交换眼神:星君这么快就成青丘女婿了?

      她拿出昨夜便调好的卷轴:“正好青丘有一紧急事务,我实在经验不足,难以下手,特来寻求星君的帮助。”
      她的态度十分恭谨认真严肃,看门的两个小仙都信了。

      无昧抿着唇,忽然不太高兴,但一言不发转身入府,倒也没再阻止她。
      白玖薇见状马上跟上去,两个小仙也没再阻拦。

      到了前厅,他将茶具摆好,转身面对她一开口就是训诫:“女帝说要追本君,实不该将青丘拿来做玩笑,你与玩物丧志的昏君有何区别?青丘子民又怎能安眠?”

      白玖薇听着他耳提面命,一愣一愣的,这种感觉怪熟悉,以前他也曾苦口婆心这般教导她,不过多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倒是极少有这样讨论公事的时候。
      眼波流转中,她噗嗤一笑。

      无昧肃颜,面色不悦。

      她展开卷轴,卷轴内却一片空白。
      他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是被她骗了,脸色没有因为卷轴是空白的就好看多少。

      白玖薇道:“虽然它是空白的,但是也确实有一件紧急事务,青丘的女帝思念成疾,睡不好吃不好,极大影响了青丘之国的运转,不知星君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她轻挑眉梢看他,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天然魅色。

      无昧耳根发烫:
      什么思念成疾……她怎么、怎能如此不知羞涩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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