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受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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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秋分——
张思远站在思过崖处练剑，他因犯错被白布师父在思过崖面壁三日，一日两餐，罚抄经书十遍。
张思远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却下弯，一脸不悦。
他右手握着长剑，朝思过崖唯一的一棵松树砍去，剑锋却在半路急急停下，张思远剑锋一转，方向移到思过崖的崖口，利刃划过空气，发出“铮”的一声鸣叫。
张思远丢下剑，一个人打起拳，他半蹲腰腿，手臂伸直，手掌做成鹰钩状，出招狠厉。
顾铭清手端着食盒上来，他绕过悬空在半空中的吊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仅凭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架起了五莲山和思过崖的路。
“师兄，吃饭了。”
顾铭清把饭菜摆在干净点的石块上，他望着远处汗津津的张思远，把茶端给张思远。
“师兄，你去和师父认个错吧！”顾铭清抿着嘴，盯着自己的师兄大口地吃饭。
张思远夹了一块肥肉，他张大嘴巴塞进去，“算了，等师父消气了再说。”
顾铭清叹了口气，“师父也是为了你好啊！怕你出师后没有什么可以和家里人交代的。”
张思远放下筷子，他低头注视放在身边的剑，“家里，有寄信吗？”
一年过去，张思远整整一年没和家里寄信，也算是断了联系，不知为什么，张思远觉得和家里人写信是一种负担，慢慢地就懒的写了。
“有的，信一直放在师父那里保管，你若是想看便去找师父去取。”
张思远整理好心绪，他笑着搂着顾铭清的脖颈，“师弟，帮师兄一个忙呗！”
顾铭清眼里闪过无奈，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才是师兄，“师父说我不能帮你抄经书。”
“唉！”张思远甚不在意地摆摆手，“这哪是抄啊？这是让你记下书里的内容。”
张思远一本正经地瞎忽悠顾铭清，顾铭清也不和他争，反正从未争赢过对方，就随师兄怎么说。
“你帮师兄抄个十遍，剩下的，师兄自己抄就可以了。”张思远眨眨眼，狡黠地注视着顾铭清，“怎样？”
顾铭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师兄，师父总共才罚你十遍吧？”
张思远“嘿嘿嘿”地笑，“哎呀！你管那么多做甚？帮不帮？”
“同门师兄弟耶！不能见死不救啊！”张思远慌张地拍拍顾铭清的胸脯，顾铭清摇了摇头，“那我帮师兄，师兄答应我，下次不准再让我帮你，而且不准惹师父生气。”
“诶，这不简单？”
张思远一口应下来，他嬉皮笑脸地帮着顾铭清收拾食盒，殷勤地送顾铭清踏上那条吊桥，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顾铭清把食盒送给下人后，自己步行到无期亭，白布师父坐在亭内喝茶。
入秋后，奶白色浓稠的雾气环绕着五莲山，远看十分厚重，身临其境却是轻飘地如轻薄的白色丝带，缠绕在浓绿色的枝叶周边，如蓬莱仙岛。
这番美景也只能在入秋后的无期亭见到，白布师父尤喜爱这里，经常在这里饮茶弹琴。
这里的景致奇特在随着太阳的高升，雾气变得浓重，烟雾会一阵一阵飘来，似有灵性，人若靠近，雾气便会一团地退散开，其实这是人身处雾境内，便看不见雾。
顾铭清走到白布师父的面前鞠了一躬，“徒弟给师父请安。”
白布师父示意顾铭清坐到他身边，顾铭清给白布师父沏茶，“你师兄又让你帮他罚抄经书了？”
白布师父的语气肯定，顾铭清垂下眼眸，他递给白布师父一盏茶，没有说话。
“你不说师父心里也清楚，你师兄的性格，我怎能不知道？”
白布师父叹了口气，他摸摸自己的白胡须，，“只是会吃亏啊！”
“师父不是说‘吃亏是福’么？”
白布师父笑呵呵地，他没有怪罪顾铭清打断他的话，他与自己的徒弟说：“那，明知是亏，还要吃？”
顾铭清低头，“弟子知晓。”
白布师父摇摇头，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说：“不，你未必懂，有些人就算知道是亏，他也要吃，明知前面无路可走，他也要跳下去。”
“为何？”顾铭清眼里不解，明知道是死路还要走，那不是傻吗？
“很多人平常都知道这个道理，可真当自己身处其中，便知道为何了。”
顾铭清一头雾水，他给白布师父换了盏热茶，“还望师父点明。”
“便是，你明知道这是亏，就是要去吃，等到后悔时便知道，但忍不住就是要做这件事。”
顾铭清点头，他注视眼前雾气缭绕的石阶，“与师兄的性格何关？”
“他明知自己做错，却执意不愿认错，难道不会吃亏吗？”白布师父一语道破张思远日后的生活，说出了张思远未来的命运。
“思远这人，看着好相处，性子比谁都固执，认定的，都是死理。”
“除非真的放下，那就真的晚了，等他那时放下，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吃点苦头，好过以后吃苦。”
顾铭清抬头看着白布师父，“师父好像一直都偏袒着师兄。”
白布师父背着手站起来，他欣赏着半山腰的美景，“患得患失，这可不好，你师兄这方面做得比你要好，你们师兄弟俩，性格倒是互补。”
顾铭清坐在石凳上，手抓着茶盏，听着白布师父说：“都是我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何来偏袒一说。”
“你师兄也是比你早入门几年罢了，你若真要计较，便计较你师兄目前的功夫确实在你之上。”
顾铭清朝背对他的白布师父行礼告别，“师父，弟子铭记，告别师父，弟子去习武了。”
白布师父点头，“切记，物极必反。”
他的两个徒弟，性子都是有缺陷的，他若是能指点迷津把他们点透了，那便是美事一桩，若是未成，也是命里造化，急不得。
白雾慢慢缭绕在白布师父的身侧，白衣被包围在雾气里，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人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受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