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科则明》社会我家狗

3、第 3 章

　　14.
　　大概是在初三吧。
　　应泽放了学，提着书包，回家走去。
　　走在路上，应泽看到了一个卖蜂蜜的小贩。
　　应泽脚步停了下来，看了看蜂蜜，走了过去。
　　小贩赔着笑：“您看看您要多少？”
　　应泽低头思索了一下，最后道：“都要了。”
　　小贩面上一喜，跟应泽报了价。
　　应泽正要掏钱，就听到一道声音：“等等，蜂蜜也卖我一点吧。”
　　应泽掏钱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掏钱。
　　声音的主人按住了应泽的手：“别啊兄弟，给我留点呗。”
　　那人手冰冰凉凉，应泽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反问：“你先来的？”
　　那人很白，脖子上还带了条红绳，晃的人眼睛疼，他笑了笑：“都是同学，别这么冷漠啊。”
　　应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那人知道应泽该是答应了，笑嘻嘻地对小贩道：“我俩一人一半啊。”
　　小贩一愣，然后点头道：“好……好的。”
　　那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蜂蜜，随即顿住，有些狐疑道：“你这蜂蜜不太对啊，你兑水了？”
　　小贩慌了慌，忙道：“没有，我从不兑水的，良心蜂蜜，绝对良心。”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往蜂蜜里倒。
　　小贩被吓到了：“您这是干什么呀，这……这……”
　　那人百忙之中抽空道：“硫酸铜溶液。”
　　小贩：“？？？”
　　应泽：“………”
　　15.
　　初三那年，那人的面孔与面前的人渐渐重合。
　　几乎没怎么变，就是长高了，看着也像个人了。
　　那人身体一僵，显然没想到自己沙雕的往事还能被扒出来，他咳了咳，一本正经道：“同学你好，我叫顾明。很高兴认识你。”
　　应泽提醒道：“你还欠我好多蜂蜜。”
　　顾明：“……”
　　顾明严肃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同学，你怎么称呼？”
　　应泽想了想：“叫我爸爸就好。”
　　顾明：“……这可能不行。”
　　应泽冷笑一声：“你放心，我生不出你这种傻逼。”
　　顾明：“………同学，友好一点。”
　　16.
　　这户人家的妈妈端了水果过来，见两人聊的高兴，有点惊讶：“你们认识？”
　　顾明：“朋友。”
　　应泽：“父子。”
　　女主人尴尬地笑了笑，道：“她们俩再有十分钟就好了，麻烦两位老师再等等。”
　　应泽皱眉：“她们俩？”
　　女主人忙道：“我两个女儿，你们俩一人带一个，一个英语一个物理，不会影响的。”
　　应泽：“……哦。”
　　17.
　　给面前这个小姑娘上课，应泽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旁边的那两位，物理课上的十分融洽。那个姑娘叫眠眠，物理基础还成，100分的试卷能打80分左右。
　　应泽带的小姑娘叫青衣，是个魔鬼。
　　是个英语46分的魔鬼。
　　应泽十分头疼：“这题你是哪里不会？语法方面还是哪里？”
　　青衣委屈道：“我哪里都不会。”
　　应泽强忍着没怼人：“你看不懂题吗？”
　　青衣瘪瘪嘴：“一个单词都不认识。”
　　应泽指了指第一个单词：“这个你认识吗？”
　　那是一个“the”。
　　青衣仔细看了看，轻声念了出来：“t、h、e。”
　　然后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终犹犹豫豫道：“我不会啊。”
　　应泽：“………”
　　旁边的顾明没忍住，笑出声来。
　　应泽语调凉凉：“你再笑一下，下课了我弄死你。”
　　顾明忍笑道：“你倒不如从基础开始教。”
　　应泽哼了一声：“废话。”
　　然后从书架上翻了翻，找出了初一的课本，扔给青衣：“十分钟，五十个单词。”
　　青衣惊呼：“这么多！”
　　应泽冷冷道：“都是学过的。只要你不是人工智障，就肯定能背下来。人工智障度小糊还能回答问题呢，你能干什么？”
　　青衣被数落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乖乖拿过书开始背。”
　　一旁的顾明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很大声：“还好我教的是理科。”
　　18.
　　应泽被青衣折磨了一个小时，终于教会了青衣一些基础的题型。
　　应泽看看表，心想终于能走了。
　　还好自己最近喜欢文科，要是喜欢理科的话，估计头得秃。
　　青衣见应泽起身，小声道：“老师，你干什么去？不是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下课吗？”
　　应泽：“？”
　　应泽掏出手机，将时间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道：“没看错啊，只补一个小时。”
　　青衣奇怪道：“我妈妈之前不是发了微信，说多加一个半小时吗？”
　　应泽往下翻了翻，沉默了。
　　虽然钱也随着时间翻了一点五倍，但是他莫名想罢工。
　　旁边的顾明已经上完了课，两人配合的十分愉快。
　　他伸了伸懒腰，笑眯眯地提醒道：“你加油啊，还有89分钟。”
　　眠眠戳了戳顾明：“哥，你时间也改了，和那个老师一样的。”
　　顾明：“……”
　　早知道就不嘚瑟了。
　　应泽冲顾明笑了笑：“恭喜你，还剩88分钟。”
　　应泽很少笑，大部分都没什么表情，这一笑给顾明看愣了。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好像被嘲讽了？
　　顾明无精打采地往桌子上一趴：“同喜同喜。”
　　19.
　　两人是一起出的门。
　　雨还没停，反倒是越来越大了，像是要把两个月来攒的雨一次下个干净。
　　顾明笑了笑：“同学，下次见啊。”
　　应泽轻嗤一声：“谁跟你下次见，你滚远点吧。”
　　顾明没跟他怼，心情很好地道：“这可由不得你，每天都要补课的。”
　　应泽没理他，往雨中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顾明拽住了：“你干什么？雨下这么大，你要是淋着回去，就得被抬去医院了。”
　　应泽语调很僵硬：“跟你有什么关系。放手。”
　　顾明挑眉道：“好歹是同学啊。”
　　说着将应泽拽回了屋檐下，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借个伞。”
　　应泽淡淡道：“不用。”
　　然后重新走出屋檐，任凭雨打在他身上。
　　20.
　　果然，应泽不负众望地发烧了。
　　很荣幸，39.5度。
　　虽然发烧了，但钱还是要赚的。
　　雨连着下了许久，没有停的意思。应泽勉强从角落里翻出很久以前的雨伞，结果发现已经不能用了。
　　应泽懒得买，于是又直接淋着去了。
　　21.
　　顾明感觉应泽不太对劲。
　　虽然他们仅见了三次，但是凭他对应泽的印象，这人面色一直是不怎么变的，今日却红的不太正常。
　　连嗓子都哑了。
　　顾明想了想，不会是雨天不打伞终于遭报应了吧。
　　下课后，顾明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应泽一起出来。
　　然后十分幸灾乐祸地道：“生病了吧，活该，让你昨天不打……”
　　话还没说完，应泽便晃了晃，倒进了顾明怀里。
　　顾明：“？”
　　你好歹让我把台词说完啊同学？
　　哪有你这样不给人戏份还让人做苦力的？
　　让我把话说完你会死吗？
　　顾明摸了摸应泽的额头，沉默了好久，心想，好像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