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为重》火焰橙

3、第 3 章

　　“抱头！蹲下！”电梯里传来一声大喝，“你们被逮捕了！”

　　刷刷刷，手电筒的白光甩斐默脸上，变出来四五个制服团团围住斐默，更多的制服窜出去围住整个走廊。

　　报警生效了？周橙一脸懵，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地上不是有血吗？他们怎么没看见吗？周橙拉拉斐默袖口，斐默揉他耳朵，换个姿势抱他：“那是死气凝结的。”地上有的是一摊黑水，不是血。那厉鬼倒也聪明，可能是在人类社会混过，知道不能把事情搞成大案重案。

　　“交出你们的同伙！严打时期，竟敢顶风作案！”

　　“别！斐董！斐董你听我解释！”从电梯里连滚带爬窜出一个胖子，拼命往制服里钻。那一堆制服里突然长出个头来，吓周橙一跳，差点喵出声，以为吊死鬼先生要来刷刷存在感。

　　“斐董！斐董！”胖子经理谄媚的笑，“您怎么来了？这只是个意外，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吗？”

　　听到“服务”这两个字，一堆制服看斐默的眼神立马变了，面无表情拿出升级版玫瑰金手镯。

　　胖子经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补救，解释好半天，那些人也不相信。还是斐默自己解释的，风轻云淡的表示，“收购前视察，半夜的情况最真实”。

　　这理由听上去似乎很牵强，制服们狐疑的目光定格在周橙身上，又有胖子经理在旁边打圆场，才勉强相信确有其事。

　　毕竟大半夜的，抱着个猫团子，也不太像该受教育人员，总不能边撸猫边……吧？

　　斐默免了带手镯之苦，退到封厉鬼的房间门前。胖子经理一个劲儿的给斐默赔不是，斐默不置可否，露出一个浅浅的古怪笑容。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那厉鬼应该是遁了。

　　就是不知道，它是如何冲出封棺钉的封印的。还是说，有个人做那厉鬼的内应？对于鬼魂恶灵，封棺钉是无法破解的，可对于人而言，只要懂点风水八卦，就能轻轻松松破开斐默的局。毕竟斐默仓促之下做的这个局很简陋，很容易被破解。

　　“去！给我把里面的人都揪出来！”带队的放过斐默，可不愿意放过其他人，话音未落，后面想立功的小年轻们二话不说，立刻冲过去一脚踢开门，进去揪人。

　　“都带过来！带走！”

　　喵喵喵，还真有……涉黄的？周橙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歪打正着。那些人里面还有一起并肩演戏的同事，被提萝卜似的揪出来，羞耻的抱头蹲在走廊。

　　这场景实在是太美，周橙都不敢想他明天该如何面对这些同事。这算什么事啊。周橙沧桑的仰天长喵。

　　“我们俩，我们俩……是清白的！”

　　这声音周橙熟，是夏风！夏风是《都市猫妖》的男主角，和周橙没多少对手戏，两人不熟。夏风自进组后一直为人孤傲，周橙以为夏风是纯凭演技拿下角色，这么看，夏风也和空降组沾边啊？

　　好大的瓜！

　　周橙仗着没人认识一只喵，从斐默怀里探出头光明正大的吃瓜。他偶尔也会疑惑，厉鬼就在死气笼罩的走廊，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受影响？

　　夏风气急败坏的吼：“我们是朋友！朋友还不能住在一起吗！”

　　脸白的人一生气就特容易被看出来，夏风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紧握的拳头挥来挥去。可惜他有个猪队友，身后的只穿条内裤的男人连别人递过来的衣服都懒得披身上，一个活体证据大喇喇摆那儿。

　　那男人长相不比夏风差，歪歪斜斜好像站不稳似的，浑身上下透露一副“这不是多大的事别来烦我”的纨绔子弟的气质。

　　“斐董。”尹恪看见斐默，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似乎挺高兴的，“原来斐董也在啊，巧了。”

　　“嗯。”斐默捏捏周橙的脸颊，漫不经心回答道。

　　“我记得，斐董不是说，不跟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么？那今天来做什么？”尹恪笑得又暧昧又浮夸。

　　喵——喵喵——斐默才不和你同流合污！周橙挣开斐默的怀抱，冲尹恪哈气，试图重拾猫科动物的威风。斐默腾出一只手安抚周橙，解释给周橙听：“橙橙喜欢。”

　　“哦？这就是斐董家大名鼎鼎的猫呀。斐董家的猫也喜欢这？巧了，我也觉得这酒店不错。今天来视察视察，不错就收购。”

　　那边警察们一脸“信你个鬼”，这借口还不如夏风的借口“我和对方是朋友关系”可靠。

　　大半夜的，该休息了。周橙明天还要演戏，斐默急着带周橙回家休息，不冷不淡的应一句：“我就不和尹总抢了。”

　　说完，斐默抱周橙走了，周橙恋恋不舍收回吃瓜的目光，独留尹恪在背后咬牙跺脚。

　　这附近斐默有套公寓，虽不常住，倒也有家政阿姨前来收拾。公寓离酒店不远，斐默开车十分钟就到公寓。

　　周橙知道斐默的习惯，无论多晚，睡前总要洗澡。

　　“橙橙不要乱爬。”斐默不轻不重捏下周橙的尾巴。家里算不上干净，大晚上的给周橙洗澡，今夜就不用睡了。以周橙毛毛的长度，至少要吹两个小时。

　　一大团猫猫乖巧的拿小手套拍胸脯，信誓旦旦向斐默保证不会乱爬。实则斐默刚进浴室，周橙一跃而下，就熟门熟路窜进斐默房间，滚了斐默一床猫毛。

　　喵——周橙四肢舒展，伸了个懒腰。小时候，他就喜欢睡在斐默床中央，让斐默围着他。

　　比过去大很多圈的周橙忘了自己的体积，像原来一样霸占床中央，尾巴晃来晃去，等斐默来捡猫。

　　“橙橙，”斐默的声音由远及近，“饿了吗？”斐默身着和周橙同色的短浴袍，下面只到他膝盖，上面露出充满力量的肌肉和好看的锁骨。周橙先看见斐默手里的小饼干，目光又游移到斐默的锁骨，记起他巴掌大时尤爱窝在那，暖和舒服极了，一不留意就在那打起瞌睡。

　　“橙橙，”斐默笑着，接住扑过来的猫条，“乖，该睡觉了。”他顺手给周橙投喂小饼干。

　　喵——喵喵——

　　猫猫晚上不睡觉！

　　“是是是，橙橙不睡，我睡，我累了，橙橙陪我歇一会。”斐默熟练的哄周橙，从小他就这么会哄周橙。斐默反手让周橙横躺他大腿上，从肚皮挠到下巴，“乖橙橙，刷牙睡觉。”

　　电动牙刷刷头特别小，轻柔的走在周橙的小尖牙上。布偶一向乖，刷牙这事周橙不喜欢，也会极力忍耐。

　　牙刷刚从嘴里出来，周橙就一骨碌翻身摊成猫饼，喵喵喵问斐默，今晚遇见的是什么厉鬼。

　　“极有可能是断头鬼。”古代受到斩首之刑的犯人，若事后无亲友收敛尸骨，使其身首分离曝尸荒野，又逢“天时地利”，便可形成无头之鬼游荡人间。

　　然而斐默不解的是，断头鬼执念颇深，但也只求身首合葬，自古以来只听说其吓人，未曾听说过其害人之事。像今日遇见的凶鬼，没有自己的头，就去抢别人的头，连封棺钉都险些镇不住，实在是奇怪。

　　“睡吧，橙橙乖，明天我陪你去剧组。”掐指一算，那鬼还未走远，斐默不可能放周橙独自一人回去拍戏。

　　周橙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给斐默摆出好猫猫半夜不决在人身上跑酷的决心，圆润一滚，挨着斐默胸膛，两眼一闭，睡觉！

　　关灯，斐默给周橙盖好空调毯，摸一把尖耳朵，和周橙一起进入梦乡。

　　斐默真好看！听到斐默沉稳的呼吸声，周橙眼睛悄悄睁开瞪圆，他不想睡，就想看一宿的斐默。

　　明明空调温度挺适合，周橙偏偏感觉心里有团火燃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最近没有磨爪子的原因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周橙急忙蹑手蹑脚爬下床，哒哒哒溜出去。

　　昨天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但周橙自己做的孽，还牵连到夏风，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他要给爸爸打小报告！

　　“橙橙啊……”橙爸大早啊上一脸困意接通儿子电话。

　　“嘘——”周橙竖起食指，放嘴边嘘一声，“爸爸，有人睡觉呢！”

　　“哦哦哦，好的橙橙。”橙爸立马不困了，眼睛睁圆耳朵支起，生怕漏听宝贝儿子的要求，让他家橙橙受委屈。

　　这么多年了，儿子终于愿意让爸爸庇佑了！橙爸感动得掉了一撮猫毛。

　　“爸爸，你一定要把昨天的新闻压下！”周橙认真打小报告，力求让橙爸严肃对待他的诉求。

　　“好好好！谁又惹橙橙了？”橙爸护子心切，恨不得立刻打飞的飞到儿子身边，大手一挥给宝贝喵子砸几个亿拍电影拍剧拍综艺，儿子爱演什么演什么！橙爸看着他从小娇生惯养的独生喵辛苦去打拼，就难受的心绞痛。

　　做爸爸的辛苦打下大片江山为的是什么？可不是为了把整个世界捧给他的宝贝儿子？

　　“爱你爸爸！”周橙隔空亲他爸一下，“爸爸早安！”

　　“早安早安。”橙爸又嘱咐了一堆话，才恋恋不舍挂断自家独生喵的电话。

　　斐默已经醒了，收拾好坐在餐桌旁等周橙：“早安橙橙，饿了吗？”

　　家政阿姨做好早餐，出去买菜了，公寓里只有斐默和周橙两人。周橙和斐默面对面坐，他一边喝粥，一边细声细气问斐默：“昨天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