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存在》柒月泗月

3、第三章

　　我的母亲埃斯梅，她在某天突然说，希望我们能够去学校上学，卡莱尔当然不会拒绝，爱丽丝甚至兴奋的期盼着校园生活，我们的第一所学校在旧金山。虽然我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自己是个大学生，但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卡莱尔和埃斯梅带着我们来到一所学校，并且为我们申请了走读。贾斯帕是刚开始吃素的，很不习惯人多的地方，那样的地方让很紧张，我自然也很讨厌人多的地方，那样我就有理由呆在家里，但卡莱尔反对了我的提议，看到贾斯帕的样子，我走了过去。

　　“爱丽丝，把他借给我一下。”爱丽丝看着贾斯帕痛苦压抑的样子同样的心痛，她能做的只是安抚。

　　我的能力又有了些许的进步，类似于感官上的同步，当然这只是错觉，其实只是将我所感受到的转移到我身边人的身上。我轻轻抱住贾斯帕，手慢慢拂过他的背，“没事的，放松，放松。”

　　等我放开的时候，他紧紧绷住的身躯慢慢松懈，贾斯帕的呼吸变得平稳，眼睛也恢复成了金色，“梅斯，感谢你。”贾斯帕和爱丽丝拥抱在了一起，我能想象到他们身边泛起的粉红泡泡！

　　拿到书本的时候，我第一次接触到美国的教育，虽然只有爱德华和我同班，但我更喜欢和贾斯帕或者罗莎莉同班，因为他们都长得很漂亮，当然和爱德华同班只是因为——我们两只是单身狗，不不，是单身贵族！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的那个拥抱，也或许因为我的年长？爱德华总是喜欢跟在我身边，就像卡莱尔说的，爱德华真的很喜欢我，哦，是的，家人的那种喜欢！

　　或许是我心里总是在想有的没的，所以爱德华也很喜欢跟我聊些有的没的，嗯，我们有共通的兴趣爱好？

　　课程真的很枯燥，我丝毫不觉得，如果我能睡着一定会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但事实却是如此，我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耳朵里有老教授的讲课声，学生们窃窃私语的聊天声和……中文？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爱德华也被我吓了一跳，不过我没搭理他，下课铃响了，我跑出了教室，我确定我听到了中文，那么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我有些想要哭，但我知道不能哭。

　　我循着声音，找到了聊天的两个人，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我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

　　“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突然见到你们有些激动，我很小就跟父母来到了美国，但小时候我很喜欢中国，所以有些激动。”我有些口不择言，那两个留学生却觉得我很友好，只因为我在用自己的能力融入他们之间。

　　短发的女孩叫安娜，另一个男孩叫夏天，他们是一对情侣。

　　我真的很高兴，从来没有过，在我几百年的生活里，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激动过！

　　可惜我接下来还有课，而安娜和夏天他们准备请假回家，因为他们的家里出了事情。我不好再多问，便重新回到了教室。

　　爱德华坐在那里，目光带着一丝疑惑，我走过去，“我是中国人，我很久没见到来自中国的人了，我只是有些激动，我会注意的。”

　　“不用担心，梅斯，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姐姐。”爱德华轻轻捋了捋我的头发，“我听到他们说会去医院，你可以放学的时候去找卡莱尔看看。”

　　我感激的看着爱德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想我需要尽快调整下，好准备晚上的见面。

　　中午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吃饭，其实我们根本不用吃，但我总是热衷于——折磨自己？看着面前白白的米饭和红烧肉，虽然闻起来还可以，但我知道吃下去之后我要难受好一阵子。

　　家人总是会包容我的，我一点一点的吃着饭。然后看着爱丽丝突然愣住了，然后是爱德华，他们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两个中国人的家人去世了，他们准备明天就回国，卡莱尔正在吩咐护工给他们办理续。”爱丽丝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慢慢放下了筷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想，我下午需要回家休息一下。”家人们关心的看着我，可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没事的，我可是你们的姐姐，我只是需要待一会儿。”

　　爱德华送我回到了家里，埃斯梅正在整理房间，看到我们回来有些奇怪的问：“出了什么事吗？”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这种心情要如何诉说，最后还是回到了房间里。

　　埃斯梅看着爱德华，爱德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梅斯她只是有些伤心。”

　　我仰面躺在床上，侧过头的时候能看到一副画架，那是我自己画的，画架的画板上蒙着黑色的布，我坐起身，将画板上的黑布揭下。

　　一副油画，我学了很久才上手画的，画上是一个人，或者说我只见过两次的一只吸血鬼。沃特拉城的印象我早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我却记住了马库斯，那个总是有些淡淡忧伤，看上去阴郁的青年，而实际上那个老男人据说已经有三千多了。

　　凯厄斯总是仰着脖子，很高傲，阿罗……我不太想记起他，他留给我的印象真的不是很好，但同样什么都没有做却给我留下印象的马库斯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新奇。

　　画上的马库斯带着淡淡的笑，就像蒙娜丽莎那样的，很淡，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是这样的，但实际上我见过他的两次他都是绷着一张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黑布再次罩上，我的心情却好了很多，我回忆起自己今天的抽风行为简直就像神经病一样，他们肯定又要为我担心了，我走出房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染上了暮色，家人们坐在一起，卡莱尔的目光依旧很温柔却呆着淡淡的担忧，埃斯梅也是，就连一向高冷的罗莎莉也露出的担忧的神色。

　　“嘿，别这样，我只是有点他乡遇故知，嗯，大概就是见到同样的中国人，有些过于激动，我现在已经好了！”我打趣的跟大家说。

　　卡莱尔走了过来，拥住了我，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已经好了。”卡莱尔的拥抱对我来说永远都是温暖的，就如同那一年我醒来时，他带给我的第一个眼神。

　　最后那件白色的衬衫依旧染上了点点血色，但同样我的心情却更好了！

　　第二天去学校，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安娜和夏天，他们已经递交了转学申请，中午的我依旧要了一份中餐，在一大家子人的围观下，吃了下去。回家以后卡莱尔既是无奈又是心疼的看着我躺在床上。

　　等他们都离开了，我坐在床上，看着那副被遮住的油画，我知道自己说的话他们可以听到，但他们的话我也能听到，所以大家虽然都有各自的小秘密，但并不妨碍一家人的相处。

　　“我有点想回中国看看了，几百年都没去过，都不知道什么样了，真的很想啊。”我虽然这样说着，但我却不敢这么做，我的脑海里始终绷着什么，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为什么我不敢回去。

　　最初的最初，卡莱尔曾经问过我，有没有想过去中国看看，我摇了摇头，当时的我在想什么呢？如果回去了会怎样？

　　爱德华在楼下，他除了听到了我的那句话，更听到了我的心声。

　　他看着卡莱尔，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梅斯当时为什么没有去中国？她那么想回去的。”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卡莱尔似乎有些怀念，“梅斯那个时候很不安，我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她总是很喜欢窝在一个地方呆着，她的自控能力非常好，我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她刚转变完成，她只用几秒就摆脱了对人类鲜血的渴望，但有一次，我将血袋拿回住处，她却偷偷喝了一点，我那时候很伤心，想问问她怎么了，她却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之后她开始慢慢走出家门，但大多数时候依旧呆在家里，我想她应该很想家。”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他记得梅斯和他说过，关于人血。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踌躇，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然后爱德华突然笑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爱丽丝也笑了，“我想我们需要准备一些食材，梅斯晚上想做些中国菜。”

　　就在刚刚爱丽丝看到了他们一家呆在厨房里摆弄着厨具，似乎在做什么吃的。而爱德华则是听到了梅斯的心声：我想吃中国菜了。

　　一屋子外国人怎么做中国菜？我觉得这很考验主厨的技术，可是实际上我已经足足百年没有动过刀子了，中午的那顿饭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依旧存在，可那减少不了我的热情！

　　色香味俱全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管如何最后都吃不到嘴里，那色和香总是能达到的，太复杂的恐怕会把厨房烧了，所以我决定，红烧肉和番茄炒蛋，还有可乐鸡翅外加白米饭。至少外观和热腾腾的感觉像是那么回事。

　　鉴于我中午的行为造成了我一下午的痛苦，家人们都不赞成我对这顿饭进行试吃，但他们却非常给面子尝了两口，当然最后都苦着脸咽了下去，但谁也没有再动第二口。

　　可我依旧很开心，非常的开心，贾斯帕能感受到我的情绪，我总是喜欢他的笑，羞涩里带着淡淡的温柔，大家的情绪都被影响了，那种郁闷的感觉一扫而空。

　　“非常谢谢你们，我的家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笑意，我觉得，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家庭一定是我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学业对我们来说就是无聊的消遣，我们每个人上学都有各自的目的，比如爱德华的年级第一，贾斯帕和爱丽丝的校园爱情，当然还有罗莎莉和艾美特的校园爱情，他们仿佛要像全世界证明他们是永远在一起的。而我……嗯，我的目标或许是倒数第一？

　　作为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知识的丰富自然由时间积累，哪怕再笨的人也不可能把学了四五遍的知识一次性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吸血鬼不仅不笨还异常的聪明，可能是脑容量增大？

　　但我的考试总能让我在发呆中度过，卡莱尔为此还被请到过学校，我不想作出辩解，卡莱尔很无奈，老师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总结着我的学期总评。

　　晴朗的天气我们是不会来学校的，所以那时候会请假，这就要扣分，爱德华他们的成绩总是那么完美，而我却总是个吊车尾，这一度让老教授怀疑我们是不是一家子。卡莱尔温和的态度让老教授找到了台阶，嘱咐了两句就放走了我和卡莱尔。

　　“学校很没意思吗？”卡莱尔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看着车窗外，“没有特别有意思，你知道我宁可在家里呆着。”

　　“梅斯，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多接触些人，或者你可以来医院帮助我，就像以前那样。”

　　“我会的，而且现在的我很开心，和家人在一起我很开心。”我知道卡莱尔的意思，他觉得我很自闭，除了家人，我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做什么事情，就像年纪大了的老年人，总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晒太阳，或许脚边趴着一只中华田园猫？

　　“养猫？”爱德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原来我们已经到家了。

　　“还是算了，猫的寿命也不是很长，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推开车门走进了家里，家人们依旧都在，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我们的皮肤冰冷，但至少我们曾经温暖，而现在那冰冷也没有延伸到我们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