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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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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罗浮山脉
群山竟上,飞鸟难越,此处不同于外界,终年被上古混沌之气笼罩,此气难以用于修炼,倒是滋养了不少强悍的异兽,是以此处神魔不屑,凡人也不敢轻易入内。倒是外山山脚一带有凡人活动,逐渐形成了村镇。
山中,一青衣少女正背着竹篓慢行,她姿态轻盈,步步仿佛生莲。此人正是太巳仙人和真霄元君的女儿邝露。
四千年前,真霄元君拼死生下邝露,自己却身归混沌。太巳真人将一腔深情投注于女儿身上,待她是如珠如宝。可惜好景不长。原来邝露真身形似露珠,实际上却是千万年前鸿钧投入此界的那滴盘古精血,正为补全天道而来。
可自分离本源世界起,此界天道已萌生出一丝自己的意识,哪里愿意重归那大公无私、无知无觉得大道。是以从察觉到邝露那日起,便欲处之而后快。若不是真霄元君以命换命,怕是直接胎死腹中。后来,虽有碍于同盘古血脉的渊源,不能直接伤她,却也是分外排斥。三千年前更是逼得她魂魄离体,差点魂飞魄散。
幸而东皇帝君出手,将她送到罗浮山中,依靠混沌之气遮掩天机。又布下结界和法阵,生出仙气以供修行。
如今已是她在这山中的第三个千年。虽然太巳仙人什么都瞒着她,可邝露生来聪慧,是以也猜到自己的出生应当有什隐情。可毕竟年少,兼之很少听爹爹说起娘亲,只以为是自己出生不甚光彩,这才隐居山中。是以不敢多说多问,只能刻苦修行。山中寒来暑往,她却一日不辍。虽受到天道无形的压制,如今也是天仙修为。上次师祖前来探望,告诫她修炼一途,最忌操之过急,她这才想到自己也可以下山瞧瞧。
“凡间倒是十分有趣”,想到凡尘的趣事,她不禁露出了微笑。可一股极其浓重的血气打断了她的愉悦。
前方树下躺着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俊美男子,胸前有一道极重的伤,伤口呈诡异的绿色,应当是中毒了。这是天界的天兵?
见他身姿狼狈,气息微弱。邝露想起了幼时经常披甲上阵的父亲,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天兵。如今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将他带回了山居中。
邝露的小院建在一幽静的山谷中,此时正是春日,芳草萋萋,万花争妍。
因常年居于山中,她身边只有一些并无多少丹药。兼之只是略懂医术,看不出他中的什么毒,只能喂他服下师祖赠的解毒丹,再简单地止血包扎。
刚为那昏睡的男子盖上被子,她便对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脸上尤带血痕,却依旧俊美无双,一双微红的凤眸,竟有几分妖冶之美。
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我自然是救你的好心人”她回了一个笑容。对于姿容出众的人,她一向能够多几分耐心。说着,朝男子的灵台一点,让他昏睡过去。“病人就要好好休息,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以仙法补好对方的衣服,却拿走了对方的铠甲。
旭凤醒来时,已是清晨。房内空无一人,胸前的伤已经被简单包扎。
此次他奉父帝之命讨伐九婴,却在战胜之后突遇穷奇,被对方打伤。耗尽灵力才逃到此地,匆忙间。而且穷奇浑身是毒,他中的虽然不是瘟针,却是不是一般的毒。宁心静视,经脉中虽无几丝灵气,穷奇之毒却解了大半。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他捂着伤口,挣扎着下了床,推门而出。
只见眼前是一个小院,院中有一邾桃树,此时正是花开时节,蔚然如云,树下有一架秋千并一套石桌。一青衣女子正坐在廊下素手拈针,嘴边擎着一抹轻快的笑容。微暖的日光为她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不禁想起了朝霞中的梧桐树。他静静地看着。
对方缝地专心,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醒啦”她讪讪地问到,想将那铠甲藏到身后。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你在做什么”他上前,同时伸出了手
“我就是有点好奇”她吞吞吐吐,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将甲胄递了出去
在山下的她曾瞧见裁缝铺的绣娘穿花纳锦,十分好看,又见他这件铠甲不同于身上的织物,是以鲛丝补缀赤金甲片而成,难以用仙法修复。是以冒昧一试。
如今甲胄的的破裂处已经以鲛丝缝好,只是这鲛丝染作了青色,歪歪扭扭地趴在赤金的甲片上,宛若一只小青虫。
“对不起”她也未料到自己的手艺这么差,本想拆了,谁知甲胄的主人已经醒了。
见对方失落地垂下了头,他只能道“很好看”,一幅真心实意的样子。只是将那身甲胄收在了储物袋的最深处。
“真的吗?”她惊喜地问到。
见对方点头,她笑了起来,如初生之露,夏日清荷,清新动人。眼角一点泪痣更添几分娇媚。
旭凤想,这仙子虽不通礼数,却有一幅好相貌。
“不知仙子是?”
“邝露,不过一介散仙”。
她的出生有些特殊,是以太巳仙人隐瞒下来。纵观六界,也只有父兄和东皇帝君知道太巳府还有一位千金。
“散仙?这是何处?”
“此处乃西洲罗浮山。”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天界栖梧”,旭凤抱拳道。
旭凤自然知晓罗浮山的大名,此间可说是神魔不来。又见这女子周身仙气不同,也有上仙修为,恐她是上古异兽修炼成人,如今不知其善恶,是以并未说出真名。
突然,一只似鹿的小兽闯入院中。那小兽通体雪白,隐隐又见流光闪烁,它地围着邝露左蹦右跳,很是亲切。竟然是早已绝迹的魇兽。魇兽外形似鹿,乃上古兽族,以梦为食,成年魇兽擅长制造幻境。难道此女子是魇兽遗族?如此想来,对于自己的隐瞒行径倒有几分愧疚。
“你是天界之人?”
“我乃二殿下火神”她顿了顿“帐下的一名先锋”
邝露点点头,旋即道“你可否能与我讲讲天界之事?”在此困居三千年,她对外界的任何事都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