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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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学院一如既往的高大上，从那镶金编上蔷薇藤蔓的大门来看，就在一众普通高校里鹤立鸡群。
它自成一体，占地面积广大，从幼儿园到大学，有自己的一套教授方法。
徐以橙寻到座位坐下，人声鼎沸中，穿着华丽的主持人登场，宣布第二个节目结束。
“接下来一位，是高三六班的厉墨阳同学，他将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呢？我们拭目以待。”
主持人话音一落，观众席上就开始喧哗，更有甚者直接跳了起来，高举着手中的应援牌，撕心裂肺地叫道：“厉墨阳！厉墨阳！啊啊啊啊啊！！！”
帅哥就是有这样不输于明星的号召力啊。徐以橙摇了摇头，突然，灯光暗了下来。
暗红色的幕布拉开，厉墨阳走到舞台中央。
他穿着一身粉蓝色正装，更显他身材完美，腰窄腿长。细碎的黑色短发懒散地搭在额前，灯光映衬下，泛着微微的细闪。
他接过旁人递来的话筒，挑眉看向观众席，眼眸漆黑。确定了什么后，他薄唇微扬，竖起修长白皙的食指抵在唇边：“嘘——”
观众席蓦然安静。徐以橙挑了挑眉，看向舞台上被聚灯光笼罩的男生。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过多修饰。
他本身就是光芒。
“我希望接下来，你们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厉墨阳说完，径自走到架在左侧的钢琴前，把话筒卡入槽中，跟对面的吉他手点了点头。
清灵的钢琴声响起。
前奏轻缓，没有其他任何杂音。然后他开口，清朗的嗓音如泉水叮咚，穿过碎冰的湖面，猛地砸向她的心底。
“可惜在遇见我那天，你并不快乐”
“可能是因为，我们相遇的太晚了”
徐以橙愣住。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碎掉，汹涌的情绪翻腾上来，让她整个人战栗不已。
“可当我牵着你的手，傻乎乎的乐”
“可想到你的脸，我还是很快乐”
观众席很安静，仔细听，似乎还有女生捂住嘴，低低地抽泣。
“可能你不快乐，可我要你快乐”
“可我只想对你说，我绝对不退出了”
“可以让你快乐，是我的快乐。”
一曲毕，厉墨阳站起身，跟着乐队走到中央，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抬起头，想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可台下昏暗，他什么也没看到。
厉墨阳回到后台，王昊铭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厉哥，你……”他看着他的脸庞，把刚要脱口的话生生往回咽。
“滚。”厉墨阳没什么好脸色的淡淡挥手，拿起手机就出了后台。
王昊铭回过头，神色慌乱，又透着点不可置信：“你们看到了吗……？”
身后的乐队几人相互看看，默默地点了点头。
“厉哥，怎么哭了呢……”
……
一曲毕，徐以橙还惶惶然的，没能回过神。
直到有只手伸过来，洁白的纸巾映入她的眼帘。
“结束了，擦擦眼泪吧。”
徐以橙摸摸脸颊，果不其然触到了冰凉的液体。她笑着道谢，接过了纸巾。
“厉墨阳真厉害。”身边的女生看她擦干净脸，笑着搭话，“他以前从不唱情歌，我还以为他不会唱情歌。”
“是吗……”徐以橙笑了笑。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女生好奇地看着她，“我好像没见过你欸。”
徐以橙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我已经毕业一段时间了。”
女生恍然大悟：“原来是学姐啊！”
徐以橙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跟你说哦，学姐。”女生像被打开了话闸，兴奋的跟她科普起厉墨阳，“厉墨阳在学校除了对他的哥们，其他人都没有好脸色的。”
“嗯？”徐以橙皱了皱眉，看向女生的眼神满含深意。
她只是个毕业了不久的学姐，没有必要对她撒谎吧？
女生没注意到徐以橙的疑问，继续滔滔不绝：“他对女生尤其冷漠！之前有女孩子给他递情书，结果被他骂哭了！”
“……”
“让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以为他是GAY！”女生小声道，又禁不住激动的情绪，“没想到他也会唱这么暖而哀伤的情歌啊！”
“……”
徐以橙不知道怎么接话，正尴尬着，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正好解了她坐立不安的境地。
“厉墨阳：我结束啦，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们一起回家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徐以橙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打断了那个滔滔不绝的女生：“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女生难免失望，又知道不能挽留一个还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人，于是礼貌地挥挥手：“那你路上小心哦学姐。”
徐以橙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礼堂。
远远地，徐以橙就看到了靠在大门边的厉墨阳。他没换下那身粉蓝色的西装，只在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羽绒服。路边的灯光昏黄，打在他身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的脸庞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穿着高档皮鞋的脚时不时踢着路边的碎石块，以此来缓解无聊。
徐以橙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他放在客厅里没带去学校的围巾，走近他：“晚上气温都零下了，你还穿这么少，不怕被冻死啊。”
厉墨阳看到她，笑了起来，懒懒的弯下身子。
徐以橙失笑，微微踮起脚尖，把围巾围到他脖子上。
“怕什么，你这不是送围巾来了么。”
“那要是我忘了带来呢？”
“没关系啊，可以随便到商场里再买一条。”
青藤学院离厉家不远，他们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默契，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
路上走着，厉墨阳忍不住，提了一嘴：“今天我唱的那首歌，好不好听？”
“好听。”徐以橙怔怔地，“好多小女孩都听哭了。”
厉墨阳撇了撇嘴：“我管她们哭不哭。”
“还有，什么小女孩，你跟她们差不多大年纪。”
徐以橙笑笑，转了一个话题：“听说你在之前的晚会上，从来不唱情歌的？”
“嗯。”厉墨阳大方地承认了，“又不是唱给他们听的。”
徐以橙心一跳，又问：“听说你还把给你递情书的女孩骂哭了啊？”
厉墨阳皱眉：“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啊？”
“看来确有其事咯？”
厉墨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都跟她们说过了，我不会在学校谈恋爱的。”
“那你对其他人都没有好脸色，也是真的咯？”
“……那些人怎么这么烦呀，背后说人闲话有意思吗？”
徐以橙顿了顿，没接厉墨阳的话茬，轻轻地道：“真不像我认识的厉墨阳呢。”
身后瞬间没了声响。
徐以橙也停住脚步。
“那当然了！”突然，厉墨阳大声的说了一句，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徐以橙回过身。
街头巷尾，修身玉立的少年。
他半张脸隐没在围巾里，眼睫颤抖着，还是泄露了一点紧张的情绪。
他说：“当然了，我只对你这样。”
徐以橙僵住。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她的心脏也停了一瞬，然后又疯狂跳动起来。
“什么？”徐以橙低下头，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说，我喜欢你。你听懂了么？”厉墨阳走近了些，认真道。
徐以橙不说话了。
厉墨阳却不准备让她当个逃避的哑巴：“你不要喜欢我哥了，能不能喜欢我？”
徐以橙愣了一下，抬起头困惑道：“谁跟你说我喜欢你哥？”
厉墨阳咬了咬牙：“那次我从莫里昂回来，我们不是一起吃了顿饭吗？你看我哥的眼神就很不正常。”
徐以橙失笑：“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那是不是代表你不喜欢他了？”
“没有啦，他喜欢的是姐姐，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的。”
“那就好。”厉墨阳松了口气，“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在一起了。”
“谁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了？”
“你不是跟我解释了你不喜欢我哥了吗？这不是代表你对我也有点意思吗？如果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你肯定懒得解释。我说的对不对？”
“呼——”徐以橙仰起头叹了口气，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宁静。没有父母死亡带来的压力，没有那些实验研究的烦恼。明明她也是个只有18岁的女孩，也应该喜欢谁就说，无所畏惧，像他一样。
“你能不能别这么了解我？”她笑叹。
厉墨阳笑了笑：“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他的眼睛亮闪闪的，语气带着点少年气的骄傲。
“可是，墨阳。”
“嗯？”
“我要离开了。”
脸颊一冰，徐以橙抬起头。
天空黑沉，偶有晶莹闪烁，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纷纷扬扬。
圣诞节，初雪，告白。
这是多少人少年时代里，幻想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场梦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