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龙歌》矫沂儒

18、初访白虎部

　　第十八章初访白虎部
　　秋神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居然让抟天他们想了这么多，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见倾焱一面。自从上次在中嵩城分别之后，秋神发现自己做什么都觉得越来越无趣，以往看着众臣因为什么闹成一团的样子还能为他解解闷，谁知现在看了只觉烦躁。特别是之前一次，朝堂上娄金和奎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不下，以前秋神都是等着他们吵累了才说话，今次不知怎么回事，正当他们吵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秋神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站了起来，然后那可怜的桌案就在他的手掌下碎成了渣渣……
　　白虎部众臣集体沉默，看了看已经碎成了渣子的桌案，又看了看威严站起身的秋神，愣了一下，赶紧跪了下去。娄金和奎木从来没见过秋神发过这么大的火，也赶紧在回过神之后跪了下来，特别是娄金，自从从中嵩城回来以后，他对待秋神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恭敬中透着信服。
　　秋神也被自己的反应惊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碎成块的桌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地坐了下来，瞅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以往自己太过纵容他们了，在朝堂上不成体统，今日自己无意的行为正好威慑威慑他们，让这帮子大臣也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看来凡事不能太过容忍，不然早晚会借故爆发。想到这里，秋神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听他们闹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去看看为倾焱准备的接待仪式安排得怎么样了，于是他再次站起身来，看也不看跪着的众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下白虎部的臣子们有点慌了，仔细想想这位好脾气的白帝跟前任白帝和死去的穷奇不一样，后者都是把心情写在脸上，经常都是唯我独尊的模样，谁也不敢忤逆。而这位白帝秋神，也许是因为被姑姑秋讹养大的缘故，总是沉默寡言，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一直以为这位白帝陛下软弱无能，但是细想想，没见过他发火出手并不代表他柔弱可欺，相反，在他眼里也许面前的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也不配让他为此有所反应。
　　于是，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一闹，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白帝秋神在白虎部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了神秘莫测、高不可攀。当然，还是有一些人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一掌劈碎桌案，这种事是个武将都能做出来。奎木就是这种持怀疑态度的人，只见他坐在一旁，一边看着练拳练得正起劲儿的娄金，一边问道：
　　“你说陛下这是怎么了？感觉从中嵩城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在朝堂上突然发火，还对接待青龙部一个小丫头那么上心，简直无法理解。”
　　“这有什么理不理解的，陛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畏手畏脚才不是白虎部白帝的做派。”娄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练了一套拳，可算把筋骨都练开了。这无仗可打，简直都要把他憋坏了，在他的眼里，不打架才是最不正常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就看不过眼了，凭什么我们要对青龙部那个什么二皇女那么上心呢！赶紧让她送完神木就得了，如今的青龙部还不是任咱们予取予求？就连黄帝陛下都对咱们青睐有加，不是还让你定期去中嵩城参加兵训、学习管理二十万行军么，他们算个什么。”
　　“羡慕了？”娄金停下练拳，骄傲地一笑，说道，“下次就轮到你了，急什么。”
　　“哼，我急？急的应该是觜火。她一个女娃也想去兵训，白帝陛下都瞧不起她，不让她去，她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奎木呵呵一笑，不屑地说道。
　　“陛下不让觜火去倒不一定是瞧不上她，你在这里这么说，让她听到了，又是一顿好打。”娄金虽骄傲自负，但是他却佩服强者，觜火虽是女将，也是白虎部数一数二的武将，经常把奎木打趴下。奎木居然还不吸取教训，真是自讨苦吃。
　　娄金这么一说，奎木就不吱声了，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他还是觉得一个女娃就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嫁个武将就完了，舞枪弄棒的像什么样。奎木越想越心意难平，总想弄出点什么乱子才好。娄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于是停下来擦汗道：
　　“你就是这样，藏不住心事。你看，那个青龙部的二皇女要来了，我们要不要好好招待她一下？”
　　奎木一听就知道娄金是又想出什么有趣的点子了，连忙道：“我也觉得得好好招待她一番，你有什么主意？”
　　娄金不怀好意地笑笑，凑到奎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奎木的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心情也开始好转。
　　倾焱悠闲地坐在车辇里，心不在焉地吃着点心，一点也不知道此次去往白虎部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亢金骑着龙尾马跟在车子旁边，全身高度集中，生怕突然出个什么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倾焱看他太紧张了，连忙从车里递出一碟点心给他，亢金刚想谢绝，就见倾焱迅速把手缩了回去，那碟点心轻飘飘地落到了龙尾马的头上，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亢金颇为无奈，只得谢过倾焱，分给了身旁的随行护卫。
　　其实神仙都可以日行千里，去往白虎部无需花费太多时间，可是为彰显皇族威严，而且又不是什么急事，一般都不会消耗灵力去日行千里。再说了，慢慢走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何乐而不为呢。倾焱就一点也不着急，相反，她根本就不想快点到达白虎部，那地界都是些敌视青龙部的人，任谁都不会想去触这个霉头。
　　于是，花了四天时间，倾焱才到达白虎部。她刚从车辇上下来，就看到白帝秋神亲自站在西华城门口迎接，身后跟着大祭司毕月婆婆。西华城的普通族众虽然不能在近处瞻仰倾焱，但是却可以站在自家门口远远望向这边，见识一下青龙部的仪仗。说是仪仗，但是因为青龙部已经不似往日，所以一切从简，倒是装有神木的马车很是庄重，用以显示对白虎部的尊敬。
　　秋神烦躁的心在见到倾焱的一瞬间立马平和了下来，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脸色的细微变化还是让祭司毕月看了出来。这位老婆婆的脾性也跟秋神差不多，喜静不喜动，所以在看到秋神神情变化的时候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毕竟是年轻的神祇，冷不丁见到与众不同的异性，难免会心驰神往。这倒是让毕月对倾焱产生了兴趣，她以前有幸见识过倾焱祝祷时的神圣之姿，但是却不知道这位二公主具体是个怎样的人。
　　倾焱看到秋神的时候愣了一下，只有同为皇帝级别的神祇拜访，一族之帝才会出城迎接，她一介皇女，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于是，她赶紧移步向前，对秋神郑重地施以一礼道：
　　“白帝陛下亲自迎接，倾焱实不敢当。”
　　“无妨，公主请。”秋神倒是恢复了淡定，只是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与倾焱一同进了城。
　　倾焱与秋神共乘一辇，沿途看到很多白虎部的族众，他们看她的眼神都颇为复杂。年纪大的满是沧桑，年轻些的则是一脸不屑，年纪小的反而很是好奇，指着她问着身边的长辈，只是长辈们都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看了半晌后就头也不回地拉着小娃娃们进屋了。
　　他们的反应倾焱已经猜中，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只求赶紧结束任务回家去是正理。但是她也知道，这次前来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离开，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娄金和胃土等人都站在内城门口等着接驾，秋神知道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怕扰了倾焱的心情，所以只许他们等在内城。娄金和奎木另有打算，所以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给倾焱难堪，反而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地听着秋神的吩咐。秋神看了他们一眼，便命令婢女先带着倾焱去往住处，晚些时候还会有欢迎宴，倾焱需要休息更衣。
　　一路上倾焱都觉不对劲，这白虎部居然会这么好客？便问亢金道：
　　“亢将军，您瞧着，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公主殿下莫慌，恐是这白虎部为了不让别的部族非议，所以故意摆出好客的姿态。不过臣刚才观察了白帝一番，感觉他并无恶意，所以殿下无须担心，若有什么事，一切有臣呢。”
　　倾焱点点头，她相信亢金的话，秋神并未让亢金驻扎在外城，而是允许他进到内城随身保护她，可见秋神的确没有刁难的意思。不过她不相信白虎部其他人，毕竟他们在黄帝的婚宴上可是没那么友好，但是光凭猜测也看不出什么，也许之后的欢迎宴上会看出一二也说不定。
　　谁承想，宴会之上，也确实发生了些许小插曲。白虎部的人能吃能喝，就算是女仙，也都是豪放不羁的，她刚一坐定，就见女将觜火拿着一大碗酒走了过来，一下子把酒碗放到她面前，说道：
　　“素闻青龙部的二公主对待食物颇有研究，那么一定也喜欢饮酒，这是我族中最好的屠苏酒，殿下赏脸与我对饮一番，如何？”
　　倾焱的酒量还算不错，不过从未这么大碗大碗地喝，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自白帝开始，每人都是用这么大的碗，可见他们并非有意刁难。但是众所周知，也就只有白虎部吃什么都用大碗来，别的部族却不是这样，可见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不想倾焱这么轻松就过去的。
　　一旁的亢金看得心焦，刚想过来替倾焱喝，就见倾焱转了转眼珠，笑道：“这碗酒光从品相和气味上来讲，就是个好酒。不过这好酒可有好酒的饮法，觜火将军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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