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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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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额头在屋里溜了一圈,发现小凤郎正襟危坐在一旁,安静的颔首低额,仿佛陷入沉思,眼帘带着点孤冷的漠然。
小凤郎不喜喝茶,这个我是知道的。
以前因为郗儿人小,为了随他的喜爱,公主府上存放的茶酒全都换成了各种腌制的果子酿蜜,以便他解嘴馋。
平日里府中来了人,我也懒得换成茶水,便拿它来招待,从那时我就发现小凤郎很是偏爱酸甜的蜜浆。
我招招手,让下人端来两杯青梅腌制的蜜水,换下郗儿和小凤郎桌上的茶水。
“皇太奶奶,杯里的水甜滋滋的,真好喝!”
“好喝便多喝点!”我轻笑,慈爱的揉揉他的头。
再次抬头却发觉左侧多了道视线。眼含冷意,凌厉中夹杂一丝探究。
我默不作声,神色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后,终于收了回去。
我舒了口气。小凤郎戒备心太强,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圣上,这是今日上奏的折子!除了李易等人,内阁大臣和其余的官员皆已呈趋之势。”
太监呈上来一沓厚厚的奏折,上面无非是京城外戚权势过重,作威作福。其中包括以潘杰出为首的官员。
呵,这么快就拿他下手了!
传上来的折子内容言辞激烈,义愤填膺,一一列举潘杰出数道恶行,罪大恶极,可谓是天理难容。
我饶有兴致的翻阅下来,万分感叹此人文笔甚好。起码比参奏我的那帮老迂腐强数倍,说我是什么狐媚妖女,祸国殃民,作恶多端,本公主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我何时祸祸他全家了?
我同初八探讨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他们臆想症忒严重!
有病,得治!当夜我便派人去了他们府邸,好生给他们治疗一通,顺便与他的一家老小联络联络感情。
现在想想,能碰上我,我自个都替他们感到荣幸。
要知普天之大,像我这么通情达理的公主哪儿找!
不过按理说,潘杰出和我多少还沾点关系,他是我安排在五哥歧王一党的人,他初名二狗子,相貌凶狠粗犷,是湘乡一代地霸,由于他够无耻够狡猾,额外对我眼缘,五哥性子懦弱,身边正缺个奸佞之人,我一手将他提拔起来欲辅佐五哥上位。
这几年,他有恃无恐,利用我的身份权势做了不少恶行,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储位之争失败,五哥幽禁在歧王府第的高墙之内,新帝登位,成王败寇,大局初定,朝廷上下动荡,人心惶惶不安。他偏生在这儿时候被人设计上了。
而且那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他新娶进门的第三十八房小妾。
自古壮汉爱美人,古人诚不欺我,他们真是设了一个极好的局啊!
难为那姑娘了,又是牺牲色相又是大义灭夫。
“没想到潘杰出挺能耐的,私通乱党,篡谋财政,短短几年手里沾满了血案!是该狠狠惩治惩治了。”
“那位十八房小妾年纪轻轻便懂大义,亲当矢石,以身作险,可谓是大家之女。”
“回禀太皇太后,那姑娘名唤陈灵,曾是尉氏县陈大人的小女儿。”小太监在一旁提醒道。
仔细想了想,“尉氏县?可是数年前发生灭门惨案的陈家?”
“正是。那案件当时疑点重重,但被潘杰出一党人压了下去,如今已翻案,陈家冤情明覆。”
我起皱眉头,颇为沉重地揉捏额际边缘的穴位,“原来如此,倒是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着重担,哀家可要好好赏赐她!”
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兀地抬高声音,询问身旁的人,“唉,哀家听说,潘杰出四年前就不举,他娶那么多妻妾做什么?”
“啊?这……小人不知……”小太监被我突然提问,一脸茫然。
“怎会不知?”我眼神划过他下身,斟酌着,“虽说你俩人定义不同,但从某些方面还是相似的。”
座下的人一口水猛地喷了出来。
我回头,直勾勾的瞅向正在擦拭嘴角的小凤郎,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随即笑吟吟的问,“难道……邹大人清楚?”
小凤郎瞬间脸色不好了,锦帕搁置古盘上,抬头阴嗖嗖地飞来两记目光,声音冷得冻人,“臣不知!”
“哦……”我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
“皇太奶奶,不举是什么?”袖口一紧,郗儿仰着圆嘟嘟的脸蛋,吧嗒吧嗒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
我一把将他捞到我怀里,捏捏他的小鼻子,微微思索再三后,说:“不举代表他以后做不了男人,断子绝孙,后代无人继承。”
“啊,他真可怜!”
“皇太奶奶知郗儿心善,但像潘杰出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如此报应,不算可怜!”
“嗯嗯,我知道,就如同陌师傅所说‘君子善道,易于尺度’,不能只取于表面而断绝根本,应焉知衡量,无所任责,皇太奶奶,郗儿说的对吗?”
郗儿很认真的说道,嘴角紧抿,周身透着股威严的气势。
“嗯,郗儿说得很对!”我磨磨牙,瞧他一副小大人架势忍不住手痒痒,想好好在他脸蛋上蹂躏一把。
郗儿模样从小就不似大哥,眉眼却像极了先王,也就是我父王,尤其是他皱着眉头正经的模样,总让我忆起父王还在世的时候。
想当初他还在襁褓时,只会鼓着肉包子脸吐泡泡。如今,大国之道说得是一板一眼。小小年纪就那么老成,跟他师傅一个德行,一点儿也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