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笔残缘》琉璃枕

10、第 10 章

　　小舞小心翼翼地拿着沈舟给的字画，去了沐雪斋。

　　嗨，小舞，小舞。沐雪斋的门口有个小男孩不停地挥着手喊着。

　　遥哥哥。小舞回应着那个男孩。小舞口中的遥哥哥，叫沐遥，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在他的眼里，只觉世间如此美好，一如那位姑娘口那一声风铃般的“遥哥哥”。

　　小舞，你不待在沈哥哥的身边，来这儿干什么？快说，是不是想遥哥哥了？沐遥打趣着眼前这位可爱的姑娘。

　　才不是！遥哥哥就知道欺负小舞，再也不理你了。小舞吐着舌头，一脸鄙夷道。

　　好啦，好啦，不逗小舞了。有什么要紧事吗？沐遥问道。

　　对了，这是沈哥哥让我送过来的，说是交给沐先生。

　　沐先生，你确定？沐遥犹疑道。自己心下生疑，只是因为这偌大的沐雪斋根本没有姓沐的先生。

　　对啊。

　　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事，那你先回去吧！我帮你送去。

　　好勒，谢谢遥哥哥。

　　鬼丫头，没事啦，回去吧！沐遥用手摸着小舞的头说道。

　　老板，这是沈先生送来的。说是送给一位姓沐的先生。

　　好，放那儿，你先出去吧！沐雪斋的老板隔着一道屏风说道。

　　是，老板。沐遥应道。

　　暮影春尽处，何意远孤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屏风后面的人打开那幅字画满目悲伤地自语道。

　　陈叔，孕检单子上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自那单子上的日期之后，那女人就销声匿迹了。

　　陈叔，一定要想办法在《野草之旅》之前找到那个女人。

　　嗯，我会的。

　　叶先生，咱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嗯，好，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沈舟一定会喜欢我送他的这个礼物。

　　叶先生您费尽心思筹备《野草之旅》，相信沈先生一定能明白先生的心意的。

　　小凡，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和陈叔一起找个人吧！

　　南风，你要找谁？

　　陈叔会告诉你。

　　好，我明白了。

　　17

　　主持人以鲁迅先生《野草》的题词作为《野草之旅》颁奖仪式的开场白，朗诵道：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现场在苍凉的背景音乐中呈现出一片肃穆。可是此刻，南风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因为一直没有等来颁奖台幕布后面的信号。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听着主持人的念白，叶沉舟端坐如仪，沈舟却心神不定。只希望这个颁奖仪式早点结束。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

　　突然，南风面露喜色。主持人的念白还未结束，结束之时，暴风雨亦将来临。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

　　主持人的念白终于完了，叶沉舟依旧端坐如仪，可是沈舟瞥见南风的表情，脸色瞬间刷白。沈舟心想，难道那个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主持人突然不说话了，现场灯光也突然没了。沈舟心里绷着的一根弦，只差最后一击。

　　突然灯光又亮了，主持人打趣道：“意外之外的惊喜，大家喜不喜欢啊，恭喜野草之旅三等奖的获奖人员，请各位获奖者上台。

　　沈舟这才松下心来。

　　现在请大家向各位获奖者致以最热烈的掌声。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道。会场响起阵阵掌声和欢呼。只是此刻某些人早已乱了心神。

　　现在请大家向野草金杯获得者沈舟先生致以最热烈的掌声，沈舟走上讲台，还没反应过来，一直神情恍惚。

　　主持人谦卑地望着叶沉舟道：“有请叶沉舟叶先生上台为《野草之旅》的野草金杯获得者颁奖。”

　　沈舟，恭喜你。叶沉舟给了沈舟一个礼仪的拥抱，这个拥抱看似出自礼仪，却格外漫长，叶沉舟伏在沈舟的耳边继续道：“我知道这个奖你期待很久了，喜欢吗？我送你的这个礼物。”

　　沈舟和叶沉舟四目相对，此刻心里百味杂陈，翻涌的心撞击着心房，眼前的叶沉舟，心下的曲南风，还有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嗯，谢谢。沈舟小声应道。

　　颁奖完毕之后，众人纷纷下了台。

　　现在请大家欣赏由民乐坊带来的单人古筝曲演奏《阳关三叠》。主持人道。

　　演奏的姑娘出场时，步履蹒跚，眼睛木讷无神。台下顿时聒噪了起来。

　　台上，姑娘介绍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台下，曲南风嘴角上扬。

　　台上，姑娘突然厉声道：“今天我要向大家揭露一个人的真面目，一个今天站在荣耀之巅的人的真面目。”

　　台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沈舟面色惨白。

　　台上，姑娘突然昏倒。

　　台下，紧急救护人员快速赶到，检查发现这位姑娘中了麻醉针。

　　曲南风想趁乱逃走，却逃不掉了。叶沉舟早就埋伏了人手。叶沉舟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曲南风，这次你不该？叶沉舟一刀扎进曲南风的手臂。

　　你有本事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跟那个人交代？

　　曲南风，你除了拿他当挡箭牌，还能干什么？

　　我总有一天要让你万劫不复！曲南风切切道。

　　难道你的方式就是这样吗？让沈舟受万人唾弃。

　　你说什么？

　　台上那个女人。

　　台上那个人女人不是跟你发生过关系吗？

　　不不不，你错了，不是我。

　　不可能，明明是陈叔从你那儿找到那份孕检单子的。

　　你太单纯了。里面不还有一幅字吗？[/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