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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嫌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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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古酒店,231房间,23时59分。
浓重的漆黑之中,突然亮起一点火光,接着两点、三点……
光点以星火燎原之势,很快形成了一个火圈,两个、三个……
整间屋子都被火光照亮,数以千计的光点,向四周无限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
墙角的古老挂钟敲了十二下。
铜铃的响声随之响起,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低吟声:“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擦,什么玩意儿?”
程祈破门而入后见到的,就是眼前仿佛岛国深夜档恐怖片的一幕。
一个全身被黑斗篷包裹的影子,正盘坐在蜡烛围成的火圈中,摇着铃铛念念有词。
他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向装神弄鬼的犯罪嫌疑人。
“砰”的一声,他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空中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周放和小花这时也冲了进来,只听周放发出一声惨叫:“哎呀!”
他的脑袋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脚下跟着一痛。
小花眼疾手快抓住他,防止他一脚踩进满地的碎玻璃中。
周放大胆伸手,碰了碰面前那堵看不见的“墙壁”:“是镜子?”
小花点头:“小心。”
两人持枪,绕过重重叠叠的“镜墙”,向前走去。
程祈可没他们这么客气,一路冲着镜中的黑影而去。凡有阻碍,一律踢倒。
霎时间,镜子倒地碎裂声盖过了瘆人的低吟声,在忽明忽暗烛光的映衬下,别有惊悚之感。
终于,他突破了层层阻碍,盘坐于地的黑影近在眼前。
那黑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后退去。
他倏地转身,闪电出手擒住黑影的一只胳膊。黑影另一只胳膊袭向他,他下意识躲开,只觉得脸上一凉,突如其来的腥臭味让他呼吸一窒,松开了对黑影的钳制。
黑影趁机逃开。他干脆扑身上前,将对方狠狠压倒在地面,扣上电击手铐。
对方放弃了反抗,他这才有时间擦去脸上黏腻的液体。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深红色的鲜血。
被压在地上的黑影突然回过头来,一张惨白的鬼脸,冲他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不信鬼神、崇尚科学如程祈,仍不免有一时的怔愣。
房间的灯在这时全部亮起。
程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十几面一人高的镜子倒在地上,还有几面已经碎成了渣渣。仍在燃烧的蜡烛在地上围了一个圈,他现在正身在圈内,身下压着一个全身被黑布包裹的“鬼”。
伸手狠狠拽下了“鬼”脸上的面具,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不亚于刚刚鬼脸的,苍白瘦削的女人的脸。黑洞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他被看得心里发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乱动,你被捕了。”
“科长!”周放和小花冲了过来,“科长你没事吧?”
眼前的程祈满脸是血,难道嫌疑人武力值逆天,把科长爆头了?
“我没事,搜现场。”程祈冷声下令。
小花立即戴上手套,四处搜查起现场来。
周放傻站着,指向地上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她就是嫌疑人?”
女人转了转黑幽幽的眼珠,目光落在周放身上,唇间溢出一句:“原来是人。”
“什么?”周放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祈手上用力,如愿见到女人的呼吸一紧:“再装神弄鬼,我不介意把你电晕了拖回去。”
女人沉声道:“我不是神鬼,可也不是什么嫌疑人,你们抓错人了。”
小花回到程祈身边:“科长,你看这个。”
程祈看着小花手中的戒指,瞳孔一缩。
那是一枚银戒指,镶嵌有巨大的黑曜石,戒身刻着复古的花纹和不知名的文字。
“她在哪里?说!”程祈狠捏着女人的下巴逼问,“别让我问第二遍!”
“你说的她,如果指纪晓晴的话,”女人吃痛,声音颤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从不离身的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女人摇头:“刚才你们没有贸然闯进来的话,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正在招魂。戒指作为纪晓晴的贴身物件,是招魂的媒介。如果她死了,我就能招来她的魂魄。”
“一派胡言!”
程祈额角青筋跳动。如果对方不是女人,他一定先拳头伺候,再拧断手脚,看她还敢不敢妖言惑众!然而现在,他知道,还不是冲动泄愤的时候。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抹去脸上的血,指着屋内的一片狼藉:“我不管你刚才在搞什么,你是晓晴失踪后唯一进入案发现场的嫌疑人,如果现在说出晓晴的下落,我们就走司法程序。”
“如果说不出呢?”女人挑眉。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程祈一字一句答道。
“呵。”女人轻笑,“你是纪晓晴什么人?男朋友?老公?不会吧,年纪不小还这么幼稚。”
“你说什么?”程祈不可置信瞪着女人,双拳紧握,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这里是2025年的新海市,我即使被捕了,也有权保持沉默。并且,你不许动我半个指头!还有,你弄痛我下巴这事,看在我也洒你一脸狗血的份儿上,一笔勾销了。”
女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扬着下巴闭上嘴,开始行使缄默权。
“你!”程祈扬起巴掌。
“科长!”小花眼疾手快拉住了程祈,“副科长嘱咐过,让你尽量忍耐。忍耐,深吸气,忍耐。”
程祈回手一掌拍在他的秃头上。
“啊。”小花发出一声惨叫。
周放趁机低声冲女人道:“人命关天,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还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女人神色松动:“纪晓晴住的公寓很干净,我只问到了一个附近的鬼魂。据他说,案发当晚,有人曾短暂地徘徊在纪晓晴房间窗外。”
程祈突然上前抓住女人的领口:“鬼魂?窗外?你这个连谎都不会扯的骗子,晓晴住21楼,你难道要跟我说,绑架她的也是鬼魂?嗯?”
女人目露轻蔑,不再说话。
“科长,”周放讪讪拽住他的袖子,“除了鬼魂能飘在21楼,还有一种可能,智人不是也能轻易爬上去吗?”
“疯了。”程祈挫败地放开女人,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