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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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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尤打开门,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最终在阳台找到醉酒的周庭生。身上还是那天的衣服,满脸胡茬,怀里抱着酒瓶子,旁边倒着大片的酒瓶子。
“阿九,阿九,是你吗?”似乎是感觉到旁边有人,周庭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阿九,阿九啊!”
“我是桑尤,山君,山君死了!”
“不可能,我们阿九怎么可能会死?阿九还救了我,我都还活着,阿九怎么会死?你骗我,对不对,桑尤,桑尤,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山君已经死了,山君是为了救赭山的百姓死的,不是为了你,她死前说对不起你,但是这次她实在没办法了,毕竟担着这山君的名号,多少得担着些,故而,又辜负你了,让你担着些!”
“我听说你们妖要妖元散了才算真的没了,灵力都是可以修炼的,阿九不是个大妖怪么,怎么那么容易就没了!我不信,你不要因为我是人就骗我,我在人中算聪明的,你怎么忽悠的了我呢!莲花缇印在我这里,莲花缇印还在,阿九就不会死,对不对?对不对?”
“对什么,死了就是死了,莲花缇印也没了,都没了。山君死前让我好好照看你,看你这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她拼了命的保下赭山,保下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替她造福这一方百姓,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死的!”桑尤忍着泪转身离开。
也许是被吼的清醒了,也许是被桑尤关门的声音震着了,周庭生缓缓的爬起来,酒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餐桌椅子上坐着一个阿九,“周庭生,这个菜有点咸了,我都点不想吃了,你不能嫌弃我挑剔啊,我本来一点都不挑剔的,是肚子里的这位不争气啊,真的!”
躺椅上倚着一个阿九,“周庭生,你说,我们的孩子会长的像谁啊!女孩子像你最好,像我可不行,我太没文化了,也不聪明,是吧,连怀个孩子都比别人能折腾!”
穿上躺着一个阿九,“周庭生,我就不想出去走走,又不是你挺着一个大肚子,我嫌累,我就是嫌累!”
“周庭生,周庭生,周庭生……”
……
周庭生夺门而出。荷园还是那个荷园,水静静地,亭子也静静地。仿佛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园子真的不错啊!”
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山君已经是极度虚弱了。翠溪扶着她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哎,过会儿就回去吧,我有点累!”
桑尤看向翠溪使了一个眼色,翠溪点点头。
“山君,请原谅我!”便给赤山君下了一个禁身咒,赤山君现在毫无灵力,根本不可能解开。
赤山君静静地看向翠溪,又见桑尤很冷静的站在一边,看来也是知晓的,便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还不出来?”
鲤鱼精从水里走出来。
“翠溪,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准你这么做,我不需要你的灵力。我一生肆意妄为惯了,但都问心无愧,你别让我欠你们!”
“山君,翠溪的命都是你给的,不会在乎这点灵力的,况且,我也知道你想当母亲,想陪在周庭生的身边。”
“翠溪,我当初留鲤鱼精一命,是看她是可怜人,你别让我后悔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我生下这个孩子,不是靠老天爷的安排,也不要你们的同情!”
“还等着什么!”
“山君,以前我和长邺在赭山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如今能够帮上您,也是我的造化!”鲤鱼精看向翠溪,“正如我先前同你所说,这样没了灵力会伤了你的妖元,再修炼怕也是难上加难!”
“开始吧!”
“桑尤,守好灵障,别让凡人进来!”
只见鲤鱼精手里慢慢拉出一道银线,银线像是活了一样,慢慢拉成一张网,罩住了翠溪,将翠溪缓缓地带进水里,整个荷园的水仿佛是沸腾了,不停地冒着热气,翠溪的脸色也极度痛苦起来,在网中蜷缩着。
“翠溪!你这是何苦呢!”赤山君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桑尤,快,快将翠溪拉出来,快!”鲤鱼精脸色大变。
“哈哈哈,晚了!”只见荷园的的水像是被吸住一样,不断地朝一个方向涌动,翠溪在汹涌的水中瞬间断了生机。那根银丝网也在水的拉扯下断了。
“赤山君,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赭山几百年,几百年里,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将你碎尸万段,现如今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待我出去了,我定会屠尽这赭山所有的生灵,翠溪就当我送你的大礼,哈哈哈哈哈!”
赤山君手上青筋暴起,爱怜的看向肚子,泪如决堤。
片刻之后,赤山君缓缓走出风雨亭,冬日的阳光印着苍白的脸,若不是这满脸的悲痛,还真是这天上地下最唯美凄惨的的画人儿。
“老树精,你伤我翠溪,伤我赭山子民,真以为我赤山君没有能力杀了你?你修炼成精,而我却是生而为妖,我本就高你一筹,如不是顾忌这赭山的子民,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阿九!”结界外周庭生看到赤山君,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冲过来。
“别进来!”赤山君大声呵斥!
然而,周庭生还是进了荷园。
荷园的水立即卷走了周庭生。
“真是天助我也!怎么样,赤山君,现如今你夫君在我手上,你若敢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他!”
“阿九,阿九,别管我……”周庭生被水封住了嘴。
桑尤愤怒的无以复加。
“杀了他!”赤山君的眼睛渐渐变成了血红色,手上开始结出繁复的迦印。
“你你你难道不怕么!”老树精开始慌了。
繁花随着风从四面八方打向赭山,隐没进去。山开始震动,树开始疯狂地摇摆,赤山君也面露痛苦之色,但还是不断地结着繁花。
“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吼叫,山也静了,树也静了,荷园的水也恢复平静,水面上飘着翠溪和周庭生。
桑尤立马将他们带出来,赤山君脱力的跪下,口吐鲜血。
赤山君手抚向周庭生的脸,莲花缇印隐隐若现,“有这缇印,我的繁花不会伤了你,你可怪我无情?庭生,十世负你,你可怨我无情?我抛弃了我们的孩子,你可怒我无情?只愿来生来世君安好,与我再无瓜葛!”
赤山君长久的吻着周庭生的额头,眼角划下的泪水滴在周庭生的鬓角,将仅有的灵力输给了周庭生。
没了妖元,妖注定会死。
“桑尤,翠溪没了妖力,妖元受损,你以后好好照顾她。我收了莲花缇印,是不想他再带着记忆受轮回之苦,他虽经脉受损,但有我的灵力修复,应该没什么大碍,待他醒了,告诉他,我死了,孩子也死了!别给他留念想!”
说罢,支撑着站起来,转身离开,“也别跟着我!”
待山君到了桃林,便再无力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