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延安

13、第 13 章

　　顾嘉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便回家休养了，这期间，陈宇再也没有来过。丁一陪着顾嘉，看着她眼中闪动的光芒日渐熄灭，最后变成了一片灰烬。她不能理解顾嘉对陈宇的坚持，但也不想给她安慰，就像林霖说的，她也看不到顾嘉和陈宇这样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未来……顾嘉心思沉重，丁一也不开心，每天最轻松的时刻，可能就是和张其琛送来的那只肥猫一起玩了。而林霖最近则不停地忙，虽偶尔过来，但与顾嘉不了几句话，反倒是和嘉嘉爸爸说个不停。丁一知道她们说的是关于顾嘉和陈宇离婚的事情。当然，这些顾嘉是不太在乎的，她觉得最重要的感情没有了，那些身外物，更是毫无价值。林霖也知道顾嘉的性子，所以根本就不和她说。就在嘉嘉爸妈和林霖以为顾嘉能一直如此平静修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电话是顾嘉工作的学校打来的，说是顾嘉的婆婆因为房子的事情跑到学校去哭闹，已经影响到了学校工作的秩序，希望顾嘉能劝劝老太太。顾嘉懵然无措，望着父母和丁一一会儿，就要下床去学校。顾嘉爸爸赶紧拦住，顾嘉妈妈哭道：“嘉嘉啊，你这身体还弱着呢，怎么好出去，不然让你爸去吧……”
　　顾嘉被按在床上，看了看父母，又看着丁一，说道：“一一，房子是怎么回事？刚才电话里怎么说我……哦……陈宇妈妈因为房子到学校去闹？”
　　顾嘉爸爸皱眉，觉得非常荒谬，道：“那房子本来就是教育系统内的平价房，房子首付是我交的，贷款是嘉嘉在还！他们当初就因为不能写陈宇的名字，就说不会付一分钱，怎么现在还因为房子的事情去学校闹！”嘉嘉爸爸积压已久的愤怒一下子爆发起来，“还有嘉嘉的工资卡，要不是换卡，我还不知道竟然把握在陈宇他妈的手里，头天上的工资，第二日就取了个干净，我还真没有看过这样的人，她还有脸去学校里闹，行啊！我倒想看看去……”说着，怒冲冲地向外就走。
　　“爸！”顾嘉忽然大喊一声，喊完，又仿佛被抽尽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顾嘉爸爸忙又回来安慰女儿，屋内一片混乱。丁一知道房子的事情。陈宇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在顾嘉名下的。之所以没有过户，是因为那房子是教育系统的福利房。当年，顾嘉刚毕业，正好赶上市里为了吸引优秀毕业生，进入教育系统，而提供的平价房政策。当时嘉嘉爸爸觉得机会难得，就出了首付，后来一直是嘉嘉在还贷款。不过嘉嘉和陈宇结婚后，陈宇妈妈曾经说过，住在媳妇，心中不安。当时嘉嘉曾经想要在房产证上加陈宇的名字，可是当时不允许转让，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陈宇也没有管还贷款。当时丁一曾经提过一句，说让陈宇一起还，她还记得顾嘉当时含笑的表情，还有那一句，“没事，我和他是一家，谁还不都是一样么？再说我也有公积金啊。”
　　丁一看着顾嘉茫然又无助的样子，说道：“不然给陈宇打个电话吧，他妈这样闹，你以后怎么上班啊？”
　　“对对对，”嘉嘉妈妈忙劝道：“陈宇去，比你一个人拖着还没好的身子去强。你这样跑出去，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要受罪啊。”
　　顾嘉想了想，点头，拨通了陈宇的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陈宇才说道：“我现在正上班呢，很忙，回头再说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顾嘉望着电话，一时呆住了，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丁一抱住顾嘉，低声安慰，“嘉嘉，没事没事，你不是还有叔叔阿姨么，不是还有我和林霖么，别难过，什么事，我们帮你啊……”
　　“我知道……”顾嘉无力倚在丁一身上，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顾嘉父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嘉妈妈心软，说道：“行啊，都听你的，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病啊，身体好了，咱们什么都不要也行。她愿意在学校里闹，就让她闹去吧……”
　　丁一垂下眼睑，心道：有时候真不知道这陈宇妈是聪明还是愚蠢？也许她就是吃定了嘉嘉和他们一家子吧……
　　告辞出来，丁一给林霖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情。林霖只冷笑一声，道：“以前那是嘉嘉要嫁给她儿子，所以顾叔叔他们都不计较，如今都要离婚了，她还真以为别人拿他没办法呀？这事你别管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是呀，这世界上的事情，一旦撕破了脸，那么很多事情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丁一笑了一下，刚要将手机放回包里，它却又响了起来。丁一见是大姨家的表姐，忙接通。电话另一端传来一连串的声音，“一一啊，小姨让我给你介绍对象，你表姐夫有一个同事，我觉得不错，你有空见见啊。”
　　丁一眉头一皱，拒绝道：“不用了……”
　　“不用？！你现在都28了……”
　　“27！”丁一纠正。
　　“行行行，27，那也老大不小了吧。”表姐快言快语地道：“反正我已经跟小姨说了，小姨也觉得不错。你要是不想去，你自己跟小姨说去。”
　　“你……你怎么跟我妈说啦。”
　　“不说？”表姐气道，“上次我听你的没说，你可好，不去相亲不说，还不跟小姨说，害得我被小姨念了好久。”
　　丁一心虚，低声道：“好了，表姐，我现在外面呢，回头再说啊。”
　　“那行！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丁一放下电话，叹了口气。不料，她走到18号楼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妈妈。无奈地接起来，接受又一次的轰炸。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该是妈妈的女儿，表姐才是，因为她们说的话都是那么的相似。最后在强势的攻击下，丁一溃败下来，答应见表姐介绍的人，而且就是今晚……
　　不想丁一一上楼，就看到表姐已经等在门口。她提着一套衣服，笑道：“小姨让我买的，说让你今晚就穿着它去。”说着，让丁一开门。
　　“你们这真是……”丁一无奈地笑了起来。
　　“不这样，你老老实实的自己能去？”表姐打量了丁一一眼，道：“走吧，我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一会儿小姨也过来检查呢。”说完，推着丁一进去，给她好好打扮起来。果然，没用半个小时，丁一妈妈就到了，又对丁一耳提面命一番。等到了时间，又交代表姐亲自押送丁一去约会的地点。
　　临下车前，表姐又嘱咐了一句，道：“这小伙子就是有点壮，别的像是家庭啊，能力啊都是没得说，你可要好好跟人家说啊，再弄砸了，你想想小姨可在家里等着呢……”说着，推丁一下车。
　　丁一叹了口气，走进了咖啡馆。
　　相亲的男人很胖，像山一样坐在双人位上，挤得满满当当。丁一在他对面坐下，一眼就看到对方手上深深的肉窝。肉窝在小孩子手上显得可爱，可是一个大男人手上出现，就显得很油腻。丁一和对方轻轻握手，便坐在位子上，手悄悄地往裙子上蹭了几下，真是太油腻了……她擦完手，一抬头就发觉对方男子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男人自我介绍之后，又聊起了兴趣爱好。丁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男人说道：“听说你是某某大学毕业的，那你怎么没有考公务员啊？要不考老师也不错，现在城市里的女孩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好找对象。”
　　丁一暗暗皱眉，见服务员将蛋糕送上来，忙低头切了一块，慢慢吃了起来。这是一般成年人两口就能吃完的蛋糕，丁一吃了一点，抬头看男人。男人看到丁一看过来，道：“这蛋糕油腻腻的，可你们女孩子就是爱吃。” 男人笑着解释，“不过，你们女孩子又天天说减肥减肥，我也不敢多点一些。”说着，将面前的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送进嘴里，虽然嘴里说的嫌弃，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享受这股香甜的味道。吃完了眼前的蛋糕，男人留恋地看了一眼丁一眼前的蛋糕，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着说着，忽然伸出一只带着肉窝的手，就要去碰丁一的头发。
　　丁一皱着眉，向后一退，躲开男人的手。男人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一指丁一的头发，道：“你头发上沾染了奶油。”
　　丁一从包里拿出化妆镜，自己将奶油拿掉，可看到男人的脸，她却一点也不想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相亲了，尤其男人似乎已经将她当成囊中之物的眼神，真是让人不舒服。丁一正想着如何脱身，忽然听见张其琛的声音，“丁一，你在这干嘛呢？”说着，一下子坐到了丁一的身边。
　　丁一难掩喜悦，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张其琛将一只胳膊搭在丁一背后椅子上，另一只手向前一伸，向对面的男子介绍道：“张其琛。”
　　男子没有伸手，不悦地看向丁一，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朋友么？”说着，目光移向张其琛放在椅背上的手，似乎希望丁一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算是吧，”张其琛笑道：“我们住在一栋楼里的。”
　　男人大吃一惊，望着丁一的神情可以说是愤怒了，他气呼呼地道：“你既然有男朋友来相什么亲？”说完，一推桌子，起身，怒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