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攀黛瓦》芙蓉裳

5、废后之影

　　楚轩已经奉命将黛姬的底细查了个仔细，至少从表面上看，她确是泱国之人，没有破绽。

　　即便有破绽，楚轩亦不愿深究，也许尘封那段过去，对眼前的君王，对已经“死去”的废后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寡人的决定，不必多言。”昊辰轻抿唇角，语气强势地回应。

　　“君上！您......”楚轩鼓足了勇气，冒死直言，“在宫中，王后的影子已经多不胜数，再多一个对您又有何意义？纵然样貌再像.....她终究不是王后，她也不可能是王后。”

　　倏然间，寒光在夜色中划开了一道光影，锋利冰冷的剑锋已然抵在了楚轩的喉间。

　　昊辰的动作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君上，您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楚轩无谓地笑了，“三年了，您若真的想她，为何不昭告天下，恢复王后的名誉地位，做些您能为她做的呢？”

　　闻言，昊辰甩起手臂，剑锋入鞘，“退下，再多说一个字，你此生再无可能上战场杀敌！”

　　此等致命的威胁远比刀锋更加让楚轩惧怕，他只得默默回身，离开了大帐。

　　昊辰将那枚紫玉碎片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他困惑地合上了双眸。

　　九连寨，西寨村内

　　“秦王果真不追究了，寨内的千余口性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我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景仁虽然看不见，但他的感觉素来敏锐，“以后做事，别那么鲁莽了，今日太危险了。”

　　“师父，您别吓我了，我现在手还在抖呢。”黛姬正在分拣药材，双手却不听使唤，回想起与秦王短暂接触的片段，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她起身，坐在了景仁身边，柔声低语：“我不能看着您陷入危险......我答应了赫连要照顾您的。”

　　“你若出了事，我该怎么向他交待？”景仁感慨地长叹一声，“师父老了，这辈子已没有遗憾。”

　　柔美的双眸望着景仁苍老而慈祥的面庞，黛姬只觉得感伤不已，“师父说笑了，赫连对我.....终是心有顾虑的。”

　　“傻丫头，他不曾对你完全敞开心扉，只因他太在意你了，甚过他自己，你难道不懂？”景仁面露哀伤，这天地间，唯有他懂赫连心中的苦楚与无奈。

　　粉唇轻启，黛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急促响起的叩门声给打断了，“景大夫......是我！”

　　“快去开门。”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景仁皱起了眉头。

　　黛姬匆匆起身开门，将族长韩罗请进了外室，并未他奉上了一盏清茶，“您和师父先谈，我去弄草药了。”

　　“等等，你坐下。”韩罗面色凝重地看着黛姬，指了指对面的坐塌。

　　“怎么？事情与黛姬有关？”景仁焦急地追问。

　　“秦王下了命令，要与咱们泱国联姻。”韩罗看着黛姬，继而说道，“大军开拔之时，黛姬就要随秦王入宫。”

　　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黛姬连连后退，踉跄着跌坐在了榻上，“我不能！”

　　“你必须！秦王之命，天下间没人敢违抗！”韩罗态度强硬地恫吓黛姬，“这事关太多人的生死，你做好外嫁的准备。”

　　“我已心有所属，断不能遵从！”绝望的泪滴自眼眶滚落，黛姬抗拒地摇着头，指尖揪紧了裙纱。

　　“族长，这件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联姻，从贵族的女儿中选取合适人选不是更好？”景仁亦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