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学——圣诞篇 ...
-
大学 圣诞篇
十二月二十三号，晚上八点，乘坐地铁到达了远在郊区的机场。今天下午的课被翘掉了，卫玲学姐拉着我去修了头发，还做了一个造型，把有点贴着的的头发抓的蓬松了起来。还顺手的配了新的衣服，休闲牛仔带了点破洞，加了毛呢大衣，里面的衬衣还搭了件薄羊绒的毛衣。
“冷，学姐。”
我是真的很怕冷来着！出来的时候瑟瑟发抖。
“我靠，这种时候你要风度还是温度啊！”
卫玲学姐直恨我不争气，狠狠给我驼着的背来了一巴掌：腰挺直！
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是好冷好冷。
卫玲学姐倒是发现我真的怕冷，随手给我挑了一个围巾。我高兴地赶紧把围巾围好，又被打了一巴掌。
我：学姐？？？（哭唧唧）
学姐一边把我的围巾解开只绕了一圈半，还唠叨着怎么能风衣扣扣子呢？围巾不是给你保暖的！是增加颜值，顺便把你的长颈鹿般的脖子遮一点！
我：哦......（难过）
卫玲：到底是谁去见人家小姑娘啊！
我：我......
卫玲：你也知道哦！
学姐真的越来越老妈子了，我老妈以前也经常这样训我。
我手捏着pokey在地铁出口眼巴巴地望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学姐开车把我往地铁上送的时候，看见了超市，不自觉地就叫停了，进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买了这么一盒pokey便出来了。
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我还是那个小小的等着赵晓洁的李鸿。带着那时候有的期待与欢喜，又掺杂着现在的我的复杂。这一个多小时变成了煎熬，看着人群一波波地涌出，分辨每一个人的每一张脸，企图找到最熟悉最亲切最想见到的那一张。
我分明知道可能这些都不会是赵晓洁，我们这里很少有不晚点的航班，起码要在九点半以后才能见到的人，让我从九点开始就焦虑不安。
有无数的人从你面前走过，拖着大小不一的行李箱或者是提着大小不一样的包裹，他们有的疲惫，有的忙碌，有的冷漠，有的欣喜。像是人生百态从面前经过了，可是就是没有那个最想要的。
九点五十一。
我看见了她。
赵晓洁像是自带了了不得的特效和滤镜向我走了过来。
她侧着脸，和什么人说笑的很开心，眼睛都有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等等？
什么人？
我赶紧移了移身子，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个人。然后差点撞倒迎面的一个小姐姐，我有点尴尬地和小姐姐道歉的时候，看发现赵晓洁也看见了我，然后她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和身边的一个女生聊得开心地还捂了一下嘴。
我：什么......什么情况！
待两个人走到了我面前，我发现这个姑娘比赵晓洁高一点，皮肤是小麦色的，有点很正统的可爱。
赵晓洁很是自然，然后和女孩介绍了我。
“这个就是我说的来接机的，李鸿。”
女孩笑得很甜，也很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郝若丹。”
我突然想起了卫玲学姐说的：如果她把你介绍给别人，一定要表现出风度！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你人格魅力一出来，就不怕了。
我赶紧挺直了背，笑得很礼貌：你好，我是李鸿。来接赵晓洁的。
毕竟是陌生人，郝若丹和我打了招呼就调侃起了赵晓洁。
“羡慕啊！大半夜的，还有人接！”
赵晓洁：羡慕？那让李鸿给你送到家？
郝若丹：哇，那可别。我还得坐长途呢！赵大小姐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两个人一来一回了几句，很快时间就向着十点半滑过去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不得不提醒下，最后一班地铁快开了。
结果赵晓洁瞟了我一眼。
我立马不做声了。连忙摆手示意，您随意您随意。
郝若丹也知道情况，和我们说了再见。
“学校见。”
“恩，学校见。”
等人消失在了视野中，赵晓洁一下就没了表情。
我心里一震。
她把行李箱向我一推，空出手抢了我手上一直握着的pokey，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向着地铁口进发。吓得我赶紧提起行李箱跟了上去，手忙脚乱之中差点没跟上赵晓洁，幸好最后一班的地铁等人，而且人也不多。上了地铁找到了赵晓洁，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她旁边。
这个时候她已经把pokey的纸盒包装去了，只是没拆开塑料的。地铁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到站。我直绷嘣地，坐着。觉得时间过得出奇地慢，我有点不敢看赵晓洁，甚至不敢挨着她。只是能隐隐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还掺杂着一点点奶香。
就在我偷偷地在嗅着赵晓洁身上好闻的味道的时候，赵晓洁很干脆地向我挪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头枕在了我的肩上。
我:？！
赵晓洁：我有点累，让我靠一下。
这一靠，直接把我当机了。
赵晓洁的发质很软，和羊绒毛一样让人感觉很舒服。她的头发就这么直接透过松散的围巾洒进了我脖子里，冰冰凉凉的。她抓着我的手，也有点冷。
我挣扎了一下，想去解围巾给她围上。
“别动！”
我：......
赵晓洁连眼睛都没睁，直接把我喝停了。
QAQ怕怕的。
地铁开得很快，在我还在纠结怎么和赵晓洁构建对话的时候，已经到站了。然后我又纠结起了怎么把我肩上的这个小睡美人叫醒，哎，人生真是非常艰苦了。
最后地铁都快开走了，突然赵晓洁就站了起来，自顾自地走出了地铁，慌忙跟上后，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很困这件事。
出了地铁站后，温度一下降了很多。赵晓洁倒是一点都不冷的样子准备叫出租车走人，我赶紧拉住她。
“你等等，我，我开了车过来。”我有点紧张。
她愣了愣，点了下头。
我拉着她的行李箱向着旁边的停车站跑，跑了几步才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回身，被跟着上来的行李箱猛地撞了脚。
我：我靠......
我的脚！
然后赵晓洁那里笑出了声。
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赵晓洁面前。她看着我有点好奇，说实话我也有点紧张。
卫玲：女孩子嘛，冬天衣服很容易穿少的！这种时候你一定要体贴！
我把围巾一解，展开，披在了赵晓洁身上。
有点害羞：你，你，别冻到了。
转身就拖着行李箱跑了，恩，学姐说的对，撩完就跑真刺激。心里乐呵呵地拿了车，接到了赵晓洁。
上了车，赵晓洁倒是舍得说话了。
“你朋友的车？”
我：恩，卫玲学姐的。
赵晓洁：嗯.....
这一个音里似乎有着更多的自己的思虑。
赵晓洁：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她看着很困倦的样子，突然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哦......”
到赵晓洁家还有好一段时间，因为考完驾照还没有非常久，不能上高速，只是慢慢地坐在城区中左拐右拐。折腾了好久才到了赵晓洁的家。我忙前忙后又是开门又是提行李箱，然而赵晓洁一句话就要把我打发走。
卫玲：追姑娘不能脸皮薄！要厚脸皮！
抓住学姐的话一定能取得革命胜利！
我拉住赵晓洁的行李箱：你这个行李箱挺难拿的，我帮你提上去吧。
赵晓洁有点饶有兴趣：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电梯。
我一身正气：难保没有难拿的地方。
赵晓洁有点无语：那你上来吧。
“我正好有点事想和你说。”
进了门，才发现叔叔阿姨今天不在家。
“奇怪，叔叔阿姨今天你回来怎么不在？”
我把行李箱放在了一边，有些奇怪，还是脱了鞋子。
“哦，我和他们说，我明天回来的。”
我猛地看向了赵晓洁，发现她同样看着我。
不对劲啊。
这个想法一下吓得我冒了冷汗，像是什么信号一样，赵晓洁面无表情地一步步逼近了我。我吓得一个激灵，向后退了又退。
然后抵住了墙。
......我靠，她是要干什么？捅我刀子来泄愤？
脑袋里脑补了一万种可能性，简直瑟瑟发抖。
赵晓洁可能是看着我一米七几的大个儿给吓得，也笑了场：你说说你这么怂的一个人，哪学的那些？
啊？
“什么？”我有点蒙蔽。
“你从哪学会的关心人的，耍赖皮的招数？恩？”
赵晓洁解了围巾，把围巾围上了我的脖子。
“没，没有......我是自己的主意！”
不能！不能！不能卖队友啊！坚定自己！李鸿！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赵晓洁有点太主动了，她整个人都依了上来，还把围巾向下拉，跟着我的脖子就不得不向下低。
她似乎毫无顾忌，以前的事也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凑到我的耳边，冰凉的发丝又拂过我的脸颊。特意向着我的耳朵哈气，随着话语，热热的。
“你这么晚非要来我家，为什么？恩？”
我想起开身，好歹能看着赵晓洁，可是她死死地揪着围巾，我根本没办法抬起头。她靠进了我怀里，我有点不能自己地伸手，抱住了她。
赵晓洁真的好小小的一个，我感觉就好像是抓住了她整个人。
“晓洁，我，我，这样没办法说话。”我还想挣扎一下。
“李鸿，你想不想吃pokey？”
不是这样的场景，不是这样的人，不是这样的关系，我可能真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吃零食的邀请。
不受控制的，我咽了一口口水。
场面可以用意乱情迷这样的词来形容。
她真的把pokey喂到了我嘴边，可是根本来不及去咀嚼，两个人都一点着急，直到吻上对方。
我一开始意志还是很坚定，可是赵晓洁实在是太主动了，像是尼古丁一样，明明知道不能去碰，但是总会不由自主，没办法控制得被吸引。
场面很混乱，衣服解到一半，太冷了，又要去找遥控器，开空调。我们互相纠缠，一点都不愿意分开，衣服被丢得满房间都是。
她笑得低低的：你到底找了谁给你出主意，这么骚气的衣服你也能穿得出来。
说着解起了我衬衫的扣子，我有点手抖，怎么也解不开赵晓洁的皮带。
“你还说你累，在美国这个时候分明是大中午！”
她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窘迫，笑得更加开心，悦耳。
我倒是有点看不惯她这样的云淡风轻，放弃了皮带，把她里面的长衫一推，直接握上了她的胸。
“啊......”
赵晓洁的这一声放得很开，让我感觉有点不认识她。
我凑上她的唇，咬住了下唇，手上动作不减。
“恩，比以前进步了？”
“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找了谁练习？”
她明明喘得很厉害，嘴上却一点都不放过我。
我吻着她的唇企图让她这张嘴休息休息。
“没，没有。”我呼了一口气。
“我，李鸿，只有你，赵晓洁。”
（省略一万字。。。。）
等一早上的时候我醒的时候，才七点多。大一定时的早操让人我的生物钟一下变得特别健康，我侧了侧头，发现赵晓洁蜷着身子在我旁边睡着。她睡得很熟，应该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我贴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暖暖的，就是脚有点凉，突然感觉心里的焦躁不安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只是这样看着赵晓洁，心里就很幸福。她还和以前一样，头发反而留长了和小时候差不多，一下就有点怀念。想着小时候她总是用零食勾引我，关心我又不直说，吃我小叔叔的醋也不藏一下。当时的我是个傻子吧，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完全看不见，一个劲想着玩，想着吃零食。
突然有有点困，把被子向上盖了盖，轻轻吻了吻赵晓洁的耳朵，把她环住了才安心的睡下来。
再醒的时候，是感觉怀里的人动了。
赵晓洁估计是想起身，我有点不甘心，手上使了劲，又把她圈回了怀里。
“恩，疼，你压到我头发了，李鸿。”
她说得轻轻地，没什么感情，却吓得我赶紧送了手。
赵晓洁趁着我还有点迷糊直接越过我下了床，把衣服拾起，一件件穿了起来。我望着她的背影觉得有点不对劲。
“晓洁。”
她没回头。
“你什么时候走？我爸妈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吓得撑起了身子。
她这是什么意思？
赵晓洁扣好了衣服，回身看到我惊讶的样子不由一笑。
“怎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还要我负责任吧？”
“再说吃亏的是我。”
“恩，不过你技术还挺不错的。”
我一时哑然。
赵晓洁倒是淡然：起来吧，床单不洗可就糟糕了。
我木然地起了床，穿了衣服，看着赵晓洁撤了床单，换了新的。跟着她，看她把沾了点血迹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桶，倒了洗衣液，按了开始键。
她回身，怕是看出来我那副失神的样子了：怎么了？要在我家吃中饭？
我看了看她，上前想抓住她的手，结果赵晓洁躲了开来。
“有话直接说就好了，拉我手我会以为你又想了。”
赵晓洁的声音头一次在我这里有点刺耳。
她分明说得轻轻巧巧，甚至还带了开玩笑的意味。
我看着她的眼睛，企图读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然后我放弃了：
“对不起，晓洁。”
她挑了挑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可怜兮兮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不应该懦弱，不应该逃跑，不应该放你走，不应该不联系你，不应该冲动昏了心智，不应该犹豫不决，不应该伤害你。”
“最不应该的就是，没有早早告诉你，我爱你，赵晓洁。”
这个时候，我看着赵晓洁，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从没有如此真实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好像我这短暂的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活着一般。
我接受了自己，那个千万个日夜都在折磨自己的真实的我。
赵晓洁没有想到这一出，更想不到我一个告白的人，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她蹙眉，欲言又止。
我上前抱住了她，她没有推开。
“我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蛋，对不起，晓洁，真的，我现在想到以前的自己就只想打死自己。”
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左胸口痛得要命，我咬紧牙关，可是泪却全然不受控制。我想我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边告白，竟然还一边哭唧唧。
丢脸死了。
赵晓洁一下下拍着我的背。
我突然就害羞了，赶紧从赵晓洁身边退开。一时竟然两厢无话，我低着头，看着洗衣房的白色瓷砖。
赵晓洁只是叹了口气，我吓得一震，抬头看向了她。
看到她有点无奈:你不要搞得很委屈的样子。
我吸了吸鼻子，擦了一下眼泪。
恩，我尽力。
赵晓洁：你站好。
我：啊？
赵晓洁：站好，听到没！
我吓得赶紧立正，宛如要军训一样。
然后，赵晓洁上来一脚竟然把我踹倒了。等我感觉到疼的时候，我已经被赵晓洁压在瓷砖地上，殴打了起来。
没错......
我......被打了。
在我印象里，赵晓洁一直很理智，也很温柔。
她的巴掌和拳头一点都不留情面，打得疼倒是真的，却让我有点懵。
“你委屈个屁！李鸿！你个混蛋！”
“你他妈还好意思哭？！哭你个头！我才该哭好不好！”
“你有没有脑子啊！耿直成这个样子，他妈看上你都是她倒霉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尽力抓住了赵晓洁的手。
“赵晓洁，你都那么倒霉了，我就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吧。”
我想着或许人一辈子吧，总得知道自己想要，又不想要什么才能过得好些。就如同赵晓洁，知道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过得坦荡又洒脱，虽然困苦，却不困惑，能一直走得下去。而李鸿就是那个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要干什么，能干什么的人，她一昧逃避着的，真实的自己，导致两个人在这样的爱情戏剧里跌宕起伏，自己也浮浮沉沉，不能有所定数。
我认识一个人，她又是哭又是笑，在生活的小坎坷中跌倒再爬起，不停地走下去，也不一定是真的有动力，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时间中前行。从小时的幼稚不停地成长认识自己，认识世界，学会坦诚，学会接受，学会一切我们现在所需要的。然后也一定能找到她，所想追求的。
李鸿和赵晓洁的结局不出意外，就是那样的戏剧。
她们会像每一个情侣那样，有快乐又有忧伤，有平心静气又会有据理力争。她们又和别的大部分的情侣不一样，她们会受到家长的阻碍，会受到来自社会的不认同。
可是，如果只是爱情，爱情，爱情她本身是没有任何错误与正确的。让一切非黑即白的事物变得晦涩而无法分明的，都只是人而已。但是让一切都有意义的，同样是人。
当然，在思考这些之前，李鸿和赵晓洁应该去吃一顿晚来的中饭。然后，她们可以手牵手，去商场也好，影院也好，公园也罢，在无人又或是有人的地方，给对方浅浅的一吻。
爱情在这一刻，应该是最美的。
她们起码此时，心意相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学——圣诞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