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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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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低垂,清风徐来,三个女生都睡着了,咩大仙盘腿坐在凉席上喝果酒,瞥了一眼徐素空荡荡的床位,心想这白痴怎么还不回来。
打电话吧觉得没面子不打吧又放心不下,他焦躁的解开了头顶那一小撮马尾,用手撸了撸头发躺在凉席上。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我的女神可是梅根福克斯,徐素,他又想起了她那初中生般的单薄身材,哎,我喜欢聪明的女生,而她简直就是个弱智嘛!还有,笑点那么低,一点也不稳重,更别提什么温柔贤淑了,可我怎么老是忘不掉她呢?我竟然很在意她的安危,竟然一会儿看不到她就有点想念,天呐!我不会是认真的吧?!
她不是你喜欢的那类人,却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啊,爱情是人世间唯一不讲逻辑的地方……
忽然,楼梯里传来徐素跟韩延的声音,咩大仙气的又坐起来了,妈的,自己在这提心吊胆,这白痴竟然约会去了。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你还没睡啊?”徐素拍着胸膛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咩大仙不依不饶。
“我在杏花庵调查吊死鬼的身份啊。”
“为什么不叫我?”
“我一个人能办的事干嘛要麻烦你啊?”徐素觉得莫名其妙。
“那他是怎么回事?”咩大仙瞥了一眼韩延。
“路上偶遇的,你有完没完啊,我都困死了。”徐素打了个哈欠。
“真的?”
“你觉得呢?”
“算了,谅你这个白痴也不会撒谎。”
“喂”徐素忽然反应过来了,气势汹汹的问“凭什么审问我,你算老几啊?”
“我是你的金主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您高兴就好,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祝您福寿永享寿与天齐。”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得叫上我,不然你怎么有脸让我掏钱?”
“知道了!”徐素露出了狗腿子般的微笑。
韩延盘腿坐在凉席上,捧着手机专注的搜索,他查的是浩如烟海的唐代实录,同时打开五六个页面来回切换,徐素瞥一眼都头晕,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拍视频本来就很累了结果还要熬夜替自己查资料。
“要不明天再查吧。”徐素小声说。
“你先睡吧。”韩延说。
徐素本来狠下决心要陪着他,结果几分钟后就不争气的睡着了,没心没肺的睡得都快。
忽然,徐素被一阵乐声惊醒了,她坐起身戒备的四处打量,暗夜沉沉,月光如水银倾泻一地,那个穿着长袍披发跣足的男人正站在酒铺的屋脊上吹尺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说完后又烟消云散,只不过这次少了很多凶险之气。
“你怎么醒了?”韩延问。
“刚才卫清河来了。“徐素说”站在酒铺的屋脊上吹尺八。”
“我已经查到了,本想明天告诉你的,玄宗年间,有位京兆尹跟他同名,籍贯也正好对得上,大概就是他了,只可惜死的很早,不然肯定前途无量,实录上说他生于高门府第,是开国元勋的四世孙,幼时便已粗通黄老列庄学说,有神童之称,少年时受皇帝和名相的赏识做了待诏翰林,供奉东宫,与皇太子的关系很要好。”
徐素想起那个孤独的身影,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耀眼的人生,可他又怎会沦落至此呢?
“他做了京兆尹后就剿灭了一直令朝廷头疼的敦煌城杀手集团红叶,之后不久就暴死了,他一生没纳过妾,只有一个妻子,琴瑟甚调,可惜无子,他死后妻子也没有改嫁,守寡一生。”
“难道诗里指的是他的妻子?”
“怎么可能!”咩大仙忽然坐了起来“你是白痴吗?生不能同寝,妻子的话不是每天都同寝吗?”
徐素心想你他妈的在这类事上倒挺机灵的。
“他剿灭完红叶就暴死了,会不会在这件事上有什么遗憾呢?”
“我来查查。”
韩延又在网上检索杀手集团的信息,他用的检索方法五花八门,记忆力又相当好,徐素还没看清网页上写的什么他就翻篇了。
“竟然找到了他!”韩延惊喜的说,徐素凑过去一看,被鼠标框定的名字竟然是范越,上面说他是“红叶”集团中排名第一的杀手,曾经执行过刺杀京兆尹的任务。
“刺杀过京兆尹?他们从小不是很要好吗?难道卫清河就因为这事剿灭了红叶?!”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千转百回。”徐素说。
“看来这两人羁绊很深啊。”咩大仙说。
“说不定就是他。”徐素说。
“同性恋?徐素你够开放的啊。”咩大仙幸灾乐祸的说。
徐素横了他一眼,说“刚才他吟了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一首有名的歌颂男同的诗,而且他一生没纳过妾也无子,不是很可疑吗?”
“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线索居然能被你连到一起!”韩延惊喜的说,大概徐素每个不起眼的小聪明都会让他大惊小怪。
“切,白痴的脑回路跟我们能一样么。”咩大仙说。
“韩延,你再查查范越是怎么死的,埋到了哪儿?”
“这还用查吗?那家伙不是给你暗示了吗?”老鬼说。
“你是说,乱葬岗?!!!”
“没错,不然他为何一直待在那里吹尺八?!”
“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要向我们求助?”美少年问。
“因为那里埋的全是无名无姓之人,他不知道哪个坟里埋的是他心爱之人。”
“天呐!原来如此,可我们也没法知道啊。”徐素说。
“只有你可以,徐素。”老鬼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院子里的那口井便是阴阳井了,你出来吧。”
忽然,卫清河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渐变色般的显现出来,眉目清朗,文质彬彬,书卷气很浓。
“你怎么在这里?”徐素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何必兜那么大的圈子。”老鬼说。
“不让你们了解点前因后果,你们又怎能心甘情愿的帮我?”卫清河说。
“那些人你本不该杀的。”老鬼说。
“他们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们,当年的范越也不会自戕,他们托生一世我就要杀一世,直杀到我烟消云散为止。”
“那汪锦呢?”美少年问。
“汪锦是用来逼这孩子的。”
“爱让你成魔了。”妇人说。
“成什么我都无所谓。”
“你是怎么知道这口井是阴阳井的?”老鬼问。
“我每天坐在杏树上吹尺八,那棵老银杏被感动了,托一只喜鹊告诉我的,说是看在杏树的面子上。”卫清河说。
“那个老东西果然什么都知道。”老鬼笑着说。
“那就有劳了。”卫清河把尺八扔给了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