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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适应古生活(上) ...

  •   烛光闪烁,镜中人影依稀恍惚,却深深切切的印上她的眼,秋目含波,如绸绵柔,肤若凝脂,如缎丝滑,抓一手青丝如瀑。

      尽管镜中人面目清晰,实实在在确是她看了22年的脸,眉,眼,唇,甚至于额心那颗如针眼般细小的痣皆看的清楚,可她就是明白,这,不是她。

      镜中人的面目一瞬间有一丝模糊,抬手勾唇间似有别样风情,无暇面貌寻不出一丝痕迹,抬手,一双柔夷入眼,光滑如丝,这绝对不是她。

      檀香阵阵,木梳,铜镜,雕花床,醒来第一眼,除去围在床侧奇怪的妇人,便是这些,穿越?
      可笑的她,居然,穿越了。

      呵,也对,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很符合穿越的条件啊,她顾自自嘲般的笑。
      如厮细致的身子,该是哪家千金小姐的吧?

      的确,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笑便可笑在,居然不是,这身子主人名唤木香然,是瑶国最大妓院的老鸨的,呵,女儿,自小便在青楼内长大……

      其余的,呵,套不出来,但却足以从木香然母亲在她说她失却记忆之时的悲恸之情便可瞧出,她在这里的受宠程度,会造就如此的她,并不奇怪,无怪她会误以为了。
      可惜,可惜,这么好一具身子便要被她给糟蹋了,不知身子的母亲知晓自己最爱的女儿被替换了,作何感想?

      她笑。
      不过,她不会让她知道的,除非,真的她回来,那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从这一刻始,她,便是木香然了。

      青楼之于她并不可怕,何况她还有这么个受宠的身份。

      烛火轻微跳动,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香然头疼的揉揉眉心,在心里哀叹,又来了……

      自昨日醒来她说了句,你们是谁?整个青楼便全全乱了套,当时在她房内的人,一致的表情,怔愣,自此,只一夜,她的房内每一个时辰必定热闹番。

      脚步声已近门外,香然急忙地从镜前站起,慌慌乱乱地迈起步子朝床奔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刚迈出一步,人却已被木椅绊倒,以脸朝地的姿势,椅亦被脚顺带,狠狠的砸在她的小腿肚上,香然一声闷哼,与此同时,门被大力地推开。

      “大夫,请……。”

      来不急了,香然头痛地想,又要开始了。

      “啊,香然……。”她的身子被急奔而过的人扶起,强行地往床边带去,甚至她都来不及说一句话,人已然被按进了床铺。

      厚厚的丝被盖上身,全身上上下下都给看了个仔细,脸被一双略微粗糙的手抚来抚去,上面的簿茧划得她肌肤丝丝疼,可她,不说痛。

      “娘,我没事。”香然皱皱眉,淡淡地对床前妇人道。

      没错,这便是她‘娘’,青楼老鸨,亦是今夜烦她最多的人。

      说实话,香然静静地看她,老鸨看似40上下,风韵尤存,想必年轻时必是美女,怎么沦落到青楼,香然在心中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

      与印象中的老鸨形象大不相同,看来是她误会了。

      此时的她并未知晓,明日她便会真真切切地瞧到所谓的印象中的老鸨,是何模样。

      “怎么没事?”香然母亲轻斥,看她的脸似并无外伤,松了一口气,将丝被拍拍严实,“与你说过几遍,生病便好好在床上待着,有事喊小梅,万一记忆不能恢复,怎么办?”说完,她转过脸去,怒瞪了站在门侧的小丫头一眼,眼角瞟到旁人,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香然母亲离了床,请过茫然站在房内不知作何动作的老大夫,“大夫,这是小女,请问,小女的病,能好吗?”

      大夫瞧都未瞧一眼香然的模样,香然母亲却已焦焦急急地问起。

      老大夫掠掠半花白的胡子,苍老的声音,“待老夫看看。”说着不需提醒,顾自便在香然床边的竹椅上坐下,执起香然手便把起了脉。

      “大夫?怎样?”香然母亲的担忧显而易见。

      香然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饶是大夫的医术多高明,也定是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唯一担心的是,天天这么折腾,她还要不要睡了?

      这身子不是她以前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要再这样下去,可真得病了。

      大夫摇摇头晃晃脑,待了片刻,这才答,“夫人,小姐脉相平和,并无病症,许是过度劳累了,待老夫开两副药补补身子。”

      香然母倒……
      庸医……

      嘴上却担心地道,“小女是失去了记忆,不知能不能恢复?”

      说到这当,大夫立马便改了说词,抚须直道,“小姐是碰着了头,头部有淤血,才致失忆,老夫开几副散淤血的药,慢慢会好的。”

      香然点头点头再点头,她头一次这么同意大夫说的话,对,她需要的就是时间,不用再替她找别的大夫了,慢慢她会好的。

      香然母亲嘴角是抽搐的,说出来的话却有礼的,“那多谢太夫了,小梅,跟着大夫去抓药。”

      大夫一走,屋内便静了下来,只余下彼此的呼吸,是香然打破了沉没,“娘,我要睡了。”

      香然母亲飘远思绪被唤回,看女儿那满是疲态的容姿,知晓今日折腾地她够累的了,倒也不再多讲,在香然床侧坐下,手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脸颊,开口,“睡吧,娘就在这看着你。”眼中尽是温柔。

      可香然心中想的却是,拜托,大姐,你坐着,我睡不着啊,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淡淡的笑,闭上眼睛,兴许是太累,只一瞬,那居然便睡着了。

      木媚看着女儿浅睡的容颜,清丽娇颜,睡着了亦是似孩子般可爱,当年的她,未婚生子,被乡人所唾弃,流落他地,欺负,污辱,皆受过,埋怨,不是没有的,可是想到孩子,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致后来的她,入了青楼,恩客万千,不必为生活而奔波时,她便无比地疼女儿,任她予取予求,养成女儿娇纵的性格,这本不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女儿该有的,可是,在她心里,她的女儿与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区别,也是家里宝,千金小姐。

      女儿看不起她,她是知道,女儿嫌她是老鸨,是妓女,她恨自己是她的女儿,恨自己从小的青楼长大,当别的孩子在外堆泥玩沙时,她们母女为生活奔波,当别人的孩子娶妻嫁人,自己的女儿却必须躲在房内,因为,没有人愿娶一个青楼女子的女儿为妻,而她不愿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为妾,她可以一辈子养着女儿的,不嫁亦没有关系,所以女儿恨她,她不怨。

      她以为这是对女儿最好的事,哪知,女儿却以为是她自私,不让她嫁,她们吵架,女儿说她是毒妇,害了别人清白家的姑娘不算,连自己的女儿亦不放过,女儿以为她不让她嫁是留着她接客的,她气极,狠狠地甩了女儿一个耳光。

      她看着自己的手,懵了,而女儿则抚脸,怨恨地看她。

      她心痛,女儿可知,打她的是她,疼的亦是她。

      女儿夺门而出,不见影踪。

      她焦急寻找,见女儿晕倒在后院井边,眼角,是未干的泪痕,她的心狠狠地钝痛,着急地唤了人,将女儿抱回房,寻了大夫诊治,日日夜夜,片刻不离,陪在身侧。

      却未曾想到,女儿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是谁?

      她以为女儿还在气她,不愿原谅她,让女儿别吓她,她说,娘错了,娘错了,香然还疼吗?
      回应她的,是一双茫然的眼,一张茫然的脸,她的眼中,什么也没有,只一片清冷,甚至于,连好奇亦是没有。

      女儿失忆,她着急,焦急地唤来大夫,一名,两名,数名,一个一个,没有人能做出保证,一个个皆是庸医,连带方才离开的,已然第5名了,她好累……

      木媚看向女儿沉睡中的脸,一片宁静,醒来的女儿,与以前不同了,很大的不同,她不会用怨恨的眼光看她,只会用清冷的眼看着她,似是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探索。

      甚至于,当她与女儿说,她是青楼老鸨的女儿时,在女儿眼中,除却一丝诧异,其余皆无,没有怨念,没有愤恨,只有平淡。

      这样,很好,她好满足,也许,失忆,兴许,不是坏事吧,她想。

      看着女儿平静的睡颜,她浅浅的笑,伏下身子,侧脸贴着女儿光嫩的颊,将女儿散落在床的凌乱发丝顺好,起身,离开女儿的房间,轻轻地带上房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适应古生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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