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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拯救世界第九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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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萝拉目光晦暗地看向奥兹手中的信纸。老实说,她并不想让奥兹去冒险。
“为什么不直接到达安娜贝尔在的地方?”风吹地很大,奥兹眯着眼看向山谷里废弃掉的村落,爬满了绿色藤蔓植物的村子仿佛要和山谷融为一体。
制作出奥萝拉的炼金术师很厉害,这是奥兹在拿到那本书时就有的感受。奥萝拉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星空,和随意穿越的能力,无一例外都在叫嚣着制作者的丰功伟绩。
不过奥兹不觉得自己会比那个人差。
迎着呼啸而来的风,奥萝拉披散的白色头发被吹起,她面无表情地拢了拢。
“然后帮不知死活的安娜贝尔挡刀吗?”
奥兹看不清村子里的战况,奥萝拉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来晚了。”奥萝拉说。
“什么意思?”奥兹扭过头瞥她,快十六的少年比奥萝拉身高高了太多。
命悬一线是什么感受?
冰凉的匕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隔断自己的喉管,温热的鲜血仿佛快要暖热脖间的利器了。
忠心耿耿的布鲁斯突然收回手,长剑被他收归腰间的剑鞘。
露琪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黝黑的瞳孔里一片深不可测。身子僵硬地挂在安娜贝尔的身上。
安娜贝尔轻轻地笑出了声,身体里传来类似于玻璃碎掉的声音。
然后像一个坏掉的玩具一样瘫软在地上,关节发出咔擦的金属脆响。
露琪亚顺势在地上翻了个身,化为一道影子在地上逃窜。但空荡荡的广场上,影子便十分明显了。
伊丽莎白转身搂住安德鲁的脖子,阖上眼,吹过他耳边的风带来伊丽莎白的声音。
“中计了,露琪亚可能撑不过来,山顶还站着两人个人,我们撤退吧,安德鲁。”
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约翰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你们干什么?喂,回来,回来!”
锋利的长剑再度出鞘,路数却和之前一昧的防御不同了,击、刺、格、洗,穷追不舍地在她身后划下一道道让人胆寒的痕迹。
就算模糊成一团黑影,布鲁斯也能准确分清她的四肢,腰腹,双目。
破其腹,断其喉,盲其目,每一剑都狠辣地奔着这三点而去。
大开大合的气势与越发刁钻的攻击完全不像是一位剑士。
像刀客,像杀手,但他如今拿着的是一把剑。
露琪亚潜入自己的影子里,面前就是房屋在阳光下灰蒙蒙的阴影。只要能够进去,只要能够进去……
只要能够进去,布鲁斯便不可能抓到她了。
露琪亚发了狠地往前面逃命,身后是冷的像冰一样的剑锋。
广场中心悄悄地划开一道缝,然后慢慢被撑开,安娜贝尔握着奥萝拉的耳钉,从星空里走了出来。
脚下是瘫倒在地的“安娜贝尔”。
炼金产物,替身人偶。
在伊丽莎白咳嗽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安娜贝尔就早已把奥兹的鲜血抹上了耳钉,留在外面被布鲁斯照顾的“安娜贝尔”掉包成了替身人偶。
安娜贝尔和布鲁斯知道,约翰找到了一个帮手,能够完美捕捉他们踪迹的帮手。
所以在炸弹爆炸,尘土飞扬的时候,布鲁斯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监听器。
不是安娜贝尔所持有的,没有原型的物品只能存在十分钟,但是十分钟是时间也足够他们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山顶的奥兹安静的看着村子。
奥萝拉微微抬起下巴,阳光刺眼地照射过来,但她红艳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
“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呢,安娜贝尔。”
“需要帮忙吗?”奥兹阖眼,他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太阳光。
很远的地方轻柔地吹来一阵风。
“谁知道呢,再等等吧。”
奥兹也不再问了,他是很想帮助安娜贝尔,但这是在不会搭上自己性命的情况下。
对面一定是一个可以瞬间取掉他性命的家伙,不然奥萝拉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一种不知从何说起,又十分平常的忠心。
露琪亚可不会管对面是谁,如果这个时候来一个时钟,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折断他的脖子。
就跟她在感觉到广场上多了一个呼吸时一样的想法。
奋力逃跑的露琪亚毫不停留地转了个身,朝着安娜贝尔跑去,黑乎乎的影子瞬间从布鲁斯脚下滑过。
他一个激灵,跟着转过身追逐。
咔擦。
十字架上的宝石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没能砍中的露琪亚又缩成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从升起的防护罩边上溜过,落后一步的布鲁斯拉下帽檐。
“大小姐,您不该出来的。”
安娜贝尔从人偶身上捡起十字架,抿着嘴,“抱歉布鲁斯,但我不能安心躲在里面。”
“请相信我,我可以把那个混蛋的人头带给您的,您只需要安全地……”
“不行!”安娜贝尔死死攥着十字架,“我得亲自看着才能安心。”
布鲁斯叹了口气,风吹过来,他拉正自己的帽子。露琪亚早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双方又开始僵持。
抱着伊丽莎白的安德鲁遇见了奥萝拉和奥兹。
十七岁左右的少年人抱着五六岁样子的女童,看起来很像莉莉丝。
奥兹不由得柔和了常年皱起的眉眼,朝着警惕的安德鲁侧了侧身,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同为工具的奥萝拉和伊丽莎白交换了一个眼神。
安德鲁像是一个竖起浑身的刺的刺猬,抱着伊丽莎白,虽然在行走,目光却从未离开奥兹。
索性两人并不想对他们动手。
“真让我意外啊,奥萝拉。”奥兹看着离开的两人,低声说。
“你是指的什么?”
金发少年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云彩在他头上投来阴影。
“你居然不会撺掇我跟他们对上,明明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虚弱。”
奥萝拉没看他,只是紧紧盯着山谷里的村落。
“没有那个必要,奥兹。那个人是个魔术师,虽然只是新手,但足够让你好好喝上一壶了,再且说。”
她舒出一口气。
“山谷里面的情况比较紧急。”
露琪亚再也没有贸然出现过,她向来耐心很足。约翰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面待着,总归不会凑到这里来。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防护罩终于支撑不住地碎掉了。
本来就是消耗物,还是奥兹提供的练手之作,安娜贝尔也不会心疼,但主要的问题在于——
她摸了摸包包,里面只有一个蓝色的耳钉,奥兹的血早就用光了,而她手中的十字架也是最后一个炼金产品。
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但是露琪亚还是没有出现。
“布鲁斯。”安娜贝尔站在布鲁斯身后,轻轻唤了他一声。
警戒的布鲁斯没有回应她,但安娜贝尔知道布鲁斯听见了她的声音。
“等一会儿,露琪亚出来,无论如何都要杀掉她。用炸药也好,用木仓支也好,用长剑也好,不用顾及我,只要杀掉她就可以了。”
布鲁斯没说话。
“这是命令。”
“……如您所愿,大小姐。”
安娜贝尔抿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风吹过来,吹动了云彩,挡住了炎炎烈日,在空旷的广场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子弹发射的破空声,露琪亚如同炮弹一样,带着满身杀气直直朝着安娜贝尔赶来。
布鲁斯拔出了长剑。
但慢了一步。
露琪亚不是从左边,不是从右边,不是从前方,不是从后背,而是忽然出现在地底,灵敏地顺着安娜贝尔的身躯攀爬,就像是之前安娜贝尔感受到的那股战栗,蛇一样地抵住了她的胸腔。
咔擦。
最后一颗宝石产生的防护罩弹开了尖锐的匕首。
布鲁斯毫不留情地砍向露琪亚,身姿灵活的杀手在此时发挥了全部的力量,躲避,躲避,躲避。
也不忘在缝隙里抽空向防护罩狠狠刺去。
透明的防护罩荡出金色的波纹。
布鲁斯却抓住了这个时机,一剑下去砍掉了露琪亚的右臂。
失去右手的露琪亚反倒朝着他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来,来不及卸力的长剑落到防护罩上面。
发出很微小的咔擦一声。
快要碎掉了。
布鲁斯取下帽子,收回长剑,摸出一把木仓,子弹嗖嗖地飞向露琪亚。
只剩一只手的杀手顺着防护罩敏捷攀爬,子弹没能打到她,反而纷纷落上防护罩,透明的防护罩上出现了细小的蛛网纹。
于是布鲁斯最后自毁似地拿出一个炸弹。炸弹落在防护罩上,调皮地跳了起来。
炸开,一片灰蒙蒙的烟雾。
“奥萝拉!”奥兹猛的扭过头看她。
三人都听见了咔擦的声音,那是防护罩破碎的声音。
安娜贝尔捂着耳朵,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布鲁斯和露琪亚靠着身体素质,面对近在咫尺的爆炸也算不上轻伤。
露琪亚青蛙一样跳起,持着匕首的左手目标是蹲在地上的安娜贝尔,布鲁斯又抽出长剑,朝着露琪亚狠狠砍去。
一副一剑两命的姿态,毫不在意这样砍下去会不会是把安娜贝尔和露琪亚一起穿个糖葫芦。
于是露琪亚很诧异地朝他看去。
然后她猛然回过神,身下的安娜贝尔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
安娜贝尔只感觉到自己脚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