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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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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无霜塞草青,
将军骑马出空城。
汉家天子西巡狩,
犹向江东更索兵。”
四月哼着从稚子那儿学来歌谣,一路小跑下山,直奔目的地——赌坊。第一次接触到赌坊,是在莫笙的梦里,赌坊是个瞬间聚财的地方,一个妙极的地方,英招却从未带她来过。四月保持着与日俱增的好奇心,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掀开赌坊的门帘,吵杂的吆喝声,叫喊声充斥于耳,或喜悦,或愤怒,无一不亢奋。四月观察模仿着形形色色的男女,绕着赌桌几个圈,正举棋不定踌躇不前之时,一位妙龄美人摇着团扇,娉娉袅袅,摇曳生姿而来,亲热的挽着四月的胳膊,为她详细解释了这赌场的玩法和规矩。
据美人讲,赌桌上的赌具名为樗蒲(chū pú),以五木为子,有枭、卢、雉、犊、塞为胜负之彩。博头有刻枭形者为最胜,卢次之,雉、犊又次之,塞为下。参与者在掷“五木”时,往往大喊“卢”,称为“呼卢”,求胜之意。
四月了然的道谢,拿出怀里的珍珠,伸手展开问道“这可以当做赌资吗?”美人眼睛顿时聚了光彩,忙不迭的点头,拉着四月胳膊的玉手更是紧收了几分,脸上的喜色已经掩盖不住了。
在美人的指引下,四月跟着下注,小赢了几把。四月喜不胜收,隐隐约约透着兴奋,赏了美人一颗珍珠后,加大了赌注,可惜连连失手,怀里的珍珠不会儿就见了底儿,四月丧了一口气,美人安慰似的笑笑,摇摆着飘走了。
四月这时候回过味来了,捏了个迷幻咒跟着美人去了。只见那赶羊人(庄家)搂着美人的小腰,共同瓜分了她的珍珠,怪不得哩!美人呼卢时与赶羊人频频传递眼神,原来是想耍手段榨取她的珍珠啊,真是好计谋!弄清楚原委的四月顿时觉得这樗蒲也很是无趣,摇摇头走出了赌坊,也不觉得可惜了那珍珠。
四月刚走出赌坊,肚子便咕咕的响。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四月认真考虑回去偷颗珍珠的想法,最后还是作罢,就当交学费了,揉着肚子往城外去了。
四月敲了敲门,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只不过比起上次见面老了很多。
“姑娘,来吃梨呀?!快进来坐。”妇人热情的把四月迎进门,又往回看了看,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问道,“那位小公子可是令弟,让他也一块儿进来吧!”
四月摇摇头,“他不是我弟弟,是镇上的一个傻子,一开始就跟着我,不用理会他。”
四月转身进了门,妇人还是回头怜惜的看了看,伸手招呼他进来了。多好的小公子啊,穿着红衣比姑娘家的还俊俏几分,可惜脑子不好使。确实脑子不好使,进门连声儿道谢都没有,基本礼数都不会。妇人有些后悔,但又转念一想,这屋里除了一颗老梨树,没有啥值得惦记的了,也就释然了。
摘了梨,用井水细细洗过,拿到院中的石桌上分发给客人,主客环绕而坐,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只是少年躲在阴处,不愿见光。
“姑娘从何而来?怎么不见你相公?”
“我从赌坊来,他有事儿没来。”
“赌坊?”妇人显得有些吃惊,“赌坊现在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开在明面上了吗?我年轻的时候,赌博可是重罪呢,要是在京城设赌被抓获要处以极刑,民间设赌抓获则处以充军。现在世道不行了,管的也就松了,唉!”妇人叹气之后又沉思了良久,“其实这两天我也是盼着你们来的,过些日子我也要跟着女儿女婿南迁了,哪儿的日子估计要太平一些,本以为见不到了,可巧你就来了,真是缘分。”
“您赠予路人梨却不求回报,这是为何?我看其他人都是要钱财拿来交换的。”
“这棵树本是我和老头子新婚之夜种下的,老头子死了也好多年了,但是这棵树还陪着我,每年都结些果子解渴。我便把它赠予客人,一来给客人解渴,二来也缓缓寂寞,我这儿偏的厉害,女儿也嫁人了,时间久了还是想跟人说说话。”妇人缓缓抬头看着梨树,摸了摸老树皮,“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只是我也带不走这颗老树,有点舍不得,可惜了!”
“我帮你看着,放心。”四月摸了摸妇人的手安慰着,起身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一脸喜色,尚未开口,就被四月迎门一拳打了个蒙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眼泪变成珍珠落在四月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