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参与改革的说书人》融楠

23、第二十三章

　　看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季语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我早就准备问，最开始提出实行纸币的是谁？又是谁把这个制度逐步完善的？现在又是谁主持这件事情的？不只是几位里的哪一个？”
　　李麟从刚才开始就坐了冷板凳，虽然对币制改革的事情知道很多，但是皇兄在，他也不能开口去说什么。全程他都是在看季语，季语这么有谋略，有远见，如果入朝为官，说不定又是一位年轻的宰相。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就去看了看杜轩-这位年轻的右相。
　　现如今朝堂上只有右相，还没有左相，如果皇兄有意，季语怕是做不成自己的，自己的，唉。李麟垂头，颇有些伤心。
　　“实行完善主持这个计划的是杜轩，先生不妨猜一下他的来头。”李尧很有兴趣的开口。
　　季语笑笑，没有接这个话题。“那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
　　齐钱抬头，看着季语，他知道季语是在为自己问这个问题。齐钱看着这里面的人，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同乡？
　　“是先帝。”李尧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卧槽。”齐钱破口而出了一句国骂，先帝？那一般表示的都是死了的皇帝吧？这个男的的爸爸，是自己的同乡？
　　齐钱相信自己的判断，身边有太监随从的肯定就是皇帝。
　　“先帝留下的一本书中有提出币制改革的问题，我偶然间翻阅得到了。”
　　季语拉着齐钱跪地，口中喊道：“参见吾皇。”
　　齐钱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刚才都不跪，现在怎么突然要跪下来了？
　　“平身。”李尧笑着让他二人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不知道季先生有没有入仕的想法？胸怀大略却不为国民奉献，既是白白糟蹋了自己的才能，也是一种消极避世的心态。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求无愧于心，读书人毕生所求，也不过是齐身治国平天下。”
　　季语额头有汗珠滴下，呆呆的立在哪里内心十分不平静。季语并不想入仕，他只喜欢说书。但是现在圣上如此说，分明是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你不答应，就不是大丈夫，不是读书人。你有才能却不入仕，不就是消极避世吗？不是浪费你的才华吗？可是，可是就是如此，季语还是不准备入仕，勿忘初心，说书才是季语的梦想，是他坚持到现在的梦想。
　　并不是不操心国事，这次的物价上涨，按照齐钱的话就是通货膨胀的事情，季语肯定是要帮助官府解决这次的事情。但是之后呢？入朝为官，再也没有机会说书。入朝为官，要学会那些尔虞我诈，学会官场文化。说不得，还会卷入什么官场碾压的事情中，那样的生活，自己渴望吗？
　　根本就不喜欢，也不渴望。就是为官，一年的份银再多，又那里比得过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但是，如何拒绝？怎么拒绝？当朝天子，根本不是你想拒绝就拒绝的。一个不慎，直接被拉下去以不敬的罪名杖打。
　　季语许久都没有回话，李尧也不着急。他等待着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之前，等得久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钱理解了对方的话，这不是要拉拢季语去做官吗？季语，去做官？齐钱扭头打量了眼季语，看着季语难为的样子，看着他额头滴露的汗水。握拳，许久，他下定决心。
　　李麟虽然能猜到会这样，但是他真没有想到皇兄会如此着急，这分明就是逼迫。用身份，用大义。他看了季语，有心想帮助季语，最后却有看到皇兄的脸色。选择沉默了下去。对不起，季语。但是，入朝为官，也并不坏。虽然你入朝了，我就不能和你在有什么那种关系了，但是依旧可以做朋友。
　　李麟心中不断说服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能忤逆皇兄。就算李麟有些念头，知道季语最喜欢的就是说书，他也在试图说服自己，也许季语会喜欢上做官呢。做官，有权有势，那里不好了。季语，他也许适合做官呢。
　　“狗屁，什么大丈夫，什么读书人，季语，他只是一个说书人。你说的大丈夫，说的读书人，季语都不是。他就是个普通人，就是一个说书人。你别拿这些大义来压他。你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就可以这样随意的去说季语这不行，那不行。必须要如何，如何去做。但是，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季语为了说书，有多大的牺牲，你不知道说书对季语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要以为，你说几句话，就可以让季语放弃说书。我还说你，你就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思考，你其实就是一个独断专横的上位者。你别以为说都有责任去救国平天下。你们救的是你们自己的国，平的是自己的天下。就是你们失败了，百姓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过是换了个皇帝的事-”
　　季语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就听到齐钱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慌忙拉住齐钱。“住口，齐钱，别说了。”
　　但是齐钱语速惊人，说起来是滔滔不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要保护国家也是皇帝和那些拿了他俸禄的官员。别跟我说什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后面可是还有一句呢，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明明是你们这些统治者的事情，为什么我要这么累？为什么我家季语要这么累？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却还要季语，这个本来就是低阶层的去做你们-呜，呜，呜呜”
　　季语捂住齐钱的嘴，口中道歉到：“失礼了，还请各位见谅。”
　　李尧的表情从刚才齐钱说话开始就变的非常糟糕，看到季语捂住了齐钱的嘴，他非常想下令让人把他们两人都送入牢房。但是又看着从刚才就在包间外围过来的那些士人（读书人），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令。这样的憋屈让他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最后干脆直接拂袖离开。
　　李麟脸色也很难看，他居然没有和季语打招呼，就跟着离开了。那个娃娃脸的杜轩，临走还冲两人笑了笑。
　　孟皓杰也向他二人作揖之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