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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复明 ...


  •   一只手敲在男人肩上,一目连好笑道:“能好好说话吗?”

      荒川之主旁若无人地抱怨:“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做人类的式神?”

      黑晴明眯起了眼。

      差距挺大。

      和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吾”“汝”,和朋友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我”“你”,其中藐视,不言而喻。

      不过,这也很正常。

      和大妖怪相比,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力量也太过弱小,本就没有和对方平起平坐的资格。当然,这只是对绝大部分人类而言,有一小部分出类拔萃的,需要排除在外。——黑晴明毫不怀疑,他便是后者。

      一目连和荒川之主的话题已经拐到了星象命理,等他们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却发现那条龙已经以一个毫无尊严的姿势窝在了黑发阴阳师脚边,被顺着鳞,呈现出一种因为过于幸福而晕乎乎的状态。

      荒川之主:“……”

      一目连失笑:“看得出来,你很熟悉龙呢。”

      黑晴明礼貌地颔首。

      灵魂分离前的记忆里,他的御灵是神龙,对于如何与龙相处,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过,分出两个人后,神龙留在了晴明那边,连原本居住的宅邸,也是晴明占了……真是的。

      既然如此,为了让这颗嫉妒的心平复,他便只能得到晴明了。

      黑晴明这样想着,面上的神情温和极了。

      青年将一包中高级觉醒材料递给一目连:“这是你的。”

      一目连微讶:“这么快?”

      荒川之主也难得给了个笑容:“人类,你刷了很久吧,有心了。”

      “这只是一天的成果而已,”黑晴明勾起唇角,不出意外地看到两个大妖怪惊讶的表情,又道,“另外,一目连大人现在是我的式神,我助他提升实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需要道谢。”

      尤其是,不需要旁人道谢。

      敏锐地接收到这句话,蓝色长袍的大妖怪眯起了眼睛,河水呼应他的心情,涌起了足以吞没沿岸的波涛,其景象说是遮天蔽日也不为过——这儿本来就是荒川最宽敞的地方,不然也容不下一条大鱼。

      黑发的阴阳师没有使用结界。

      他仍然微笑着,展开折扇的姿态优雅而矜持,看上去十足十一个人类,还是养尊处优的那种,可周身却弥漫起巨大的阴气,纯净一如望不到尽头的夜空,安静而沉默,包容万物,席卷众生。

      河水失了力,在这无可辩驳的强大力量前坠下,滋润了草地,荒川之主惊诧极了,一目连也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

      人鬼共生的时代,人类中的佼佼者,谓之阴阳师。

      阴阳师体内具有灵力,而灵力,却需要通过种种手段才能发挥相应的作用,符咒术法必不可少。单纯使用灵力,是很浪费的行为,多数情况下也达不到什么出众的效果——

      “不对,这不单是灵力的变化,是阴气,两者已经混杂在一起了,”荒川之主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阴气,属于魑魅魍魉生活的阴界。

      生活在阳界的人类,不可能承载如此多的阴气,更别说是行动无碍且不漏端倪了。

      “无论是何种生命,都喜欢用自我的认知去定义世界。何谓可能,何谓不可能?”阴阳师的语气仿佛自嘲,他收束了折扇,话锋一转,“如我没料错,一目连大人失去的眼睛和你有关,而他这次觉醒,将会复明。”

      “你有把握?”

      “要打赌吗?”

      “如果我赢了,你就放吾友自由。对应的,如果我输了——”

      “那么,便助我一臂之力。”

      一目连无奈地摇头,没有反对这个以他为中心的赌。好友和黑晴明都是高傲的人,不会有谁退让,就让他们自行寻找相处的方法吧,反正,实在收拾不了场面的时候,还有自己在,不是么?

      将觉醒材料按规律放置好,一目连站在中心,放开了气息。

      起风了。

      很温和的风。

      如同春日的柳枝,在湖面轻轻点过,留下淡淡波纹,不断扩散,将草木的清香传递。

      光芒之中,一目连的身影渐渐清晰,他的外表产生了变化,由粉色头发的少年变作了白发的男人,看起来成熟阳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那只失去的眼睛,也回来了。

      “吾友!你变得好看多了!”荒川之主扬手变幻出一面水镜立在一目连身前,“你看!”

      觉得没原来好看的黑晴明:“……”

      他又想起大天狗觉醒后喜欢戴的那个面具和面具下紫色的大背头,以及被他否定后换回觉醒前模样时的不甘,陷入了迷之沉默。

      不是很懂你们妖怪的审美。

      荒川之主已转向阴阳师:“人类,你之前说,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换个称呼吧,”青年微笑着道,“毕竟,连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人类呢。”

      无独有偶,晴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记载中,没有一种术可以凭空造出□□。

      作为“阳之晴明”,他使用的是应当是原本的身体,那么和他相貌如出一辙,仅有发色瞳色不同的“阴之晴明”,使用的身体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如同灵魂一般没有实体吗?不对,分明已经接触过了,那是再真实不过的触感,即使体温偏低……

      为什么会偏低?

      晴明沉思,面前的几案上铺展着大量的书籍,都被翻乱了,可他还是没有头绪。

      门被轻轻叩响,八百比丘尼的声音响起:“晴明先生,有个粉色长发的少女来找你,要去见一见吗?”

      “……好。”

      ***

      黑晴明日记:

      决战未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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