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前线》白洛望

127、决断的天平

　　情况尚且不明，敌在暗我在明.虽说白河当初之所以放弃了隐藏站出来也有为了给需要自己保护的人们承担下一部分压力的考虑在.可是，近期越来越恶化的情况却表明了，隐藏在人类世界边缘，徘徊于黑暗与光明之间的力量远远比他想象之中敌对势力的实力还要强大的多.
　　虽然保持着一些对外的情报联系.可是，其他地方的糟糕的情况却远甚于黄昏城.目前的情况，甚至让白河产生了或许其他彼方的城市人类聚集区根本就没有给与恶魔足够的压力，反倒是让恶魔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感觉.不能说白河的这种感觉仅仅是空穴来风.
　　要知道，白河目前暴露出来表面实力是他足以压倒大部分的上级四阶恶魔.可是，在最近一一浮现的，他之后要面对的恶魔，却是复数级别的达到了四阶顶级的家伙们.其中甚至包括了足以被称呼为统领级恶魔的超级强大存在.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呢？按照白河之前的预测来说，倘若其他城市对恶魔的防卫是正常的话，以世界的强大压制力以及“裁判”那边的监督，恶魔能够通过两界之门的存在实在是寥寥无几，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强大的家伙.所幸的是人类目前尚且还没有五阶的强者.要不然，以恶魔们目前就能够纠结如此强大的力量来看，只怕是人类世界的寿命会进一步的缩短，甚至是覆灭于朝夕之间.
　　必须承认，这也是白河自己高估了人类整体的力量，他自以为是的庇佑，将自己彻底摆放到明面上做为人类最高战力标杆的事情已经给黄昏城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甚至于，他一开始所设想的保护世界的“种子们”，这一个最初的目标都要遭遇巨大的挫折了.地下城的异变，将会导致的死亡，根本是让白河随便推算一下就会触目惊心的数字.再不去想一点解决的方案出来，只怕是血流一城，扬州十日的下场.
　　这样难度无异于地狱级别的困境，倘若要是换做其他人类，差不多已经等同于死刑宣判级别的待遇了.可对于白河来说，这充其量只会是他道路上的一堆麻烦罢了.这是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也必将去超越的麻烦.这个麻烦还不至于他要绝望的程度.机遇，这是给他最大的机遇也说不定.为了变得更强，他会需要去和更强大的家伙战斗.唯有和强者之间的战斗，才会永远都是变强的第一通路.越强大的敌人，越大的困境，那都是强者脚下的垫脚石而已.扣心自问，白河理所当然的将会是能够接受这种困境，并且将其超越过去的强者.
　　在差不多将自己的思绪理顺之后，白河也将目光收回到了哈尔莲的身上去了.毕竟，这个孩子也是远方一直在奋战的除魔世家的后裔，而且没准是最后一个了.出于道义的考虑，必须要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白河才好下定决断.
　　“他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隐约的猜测，不过，尚且还没有明证的事情，就不能当作真实的事情来看待.那就再等一下吧，等到诸葛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之后，才是白河做出决定的时候.
　　“这家伙似乎是.......结合了魔王之力啊，白河大人.不过，力量的使用还太不熟练，连区区三阶低的恶魔都打不过，甚至于让老朽出手才苟活了一命呢.”
　　诸葛黎的回答倒是异常的不屑，仿佛这家伙都只不过是笑话.实际上也是如此，对比起力量的使用来说，久经里世界熏陶的老者，哪怕只不过是资质平庸之辈，却也远远不是一个天赋不高，情商低下的愚蠢之辈所能企及的.
　　“我已经斩杀了他灵魂中被魔王的恶魔因子入侵最深的部分，只不过其余剩下的，恐怕老朽是没办法彻底铲除了.”
　　语重心长地交代了目前哈尔莲的情况，白河也浅层地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又该做出决定了.究竟是将他直接杀死在荒郊野外，避免恶魔之王分身的恶魔因子扩散，亦或是将其带回黄昏城，由白河自己亲自确认之后再做评断.两个选择要耗费的时间成本全然不同，选择了前者无异于将白河至今为止最头疼的一个问题给彻底解决.也就是所谓的彻底埋葬恶魔分身的残留负面影响.毕竟，和人类结合之后，倘若恶魔之王的分身要再度复活，也会因为体内两个相冲的人和恶魔之间不同的力量而被拖累，以至于消亡世间.无法复活无法再现，简直是完美的解决方案，除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方案的施行必然会伴随着一条人命，且背负起魔王的力量也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事情.这种条件的发生几乎等同于万里挑一的情况，任凭白河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可能在当时就意识到这种手段.这种过于残酷又过于有用的现实主义做法.
　　可是，当现实当中真的呈现出这种后果最低的做法之后，就算白河不想承认，都会意识到这个做法会带来的巨大收益了.诱惑力十足，而且罪魁祸首也是自己自作自受，他的做法已经彻底影响到了荒城和黄昏城的安危，白河之所以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也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即便是想要去原谅他，一时之间白河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是，白河也没有办法就这么对他下手.哈尔莲体内所流淌着的黑莲家族传承的血液，是开启数道黑莲家族传承遗物的重要钥匙.哪怕是黑莲家几乎灭族的当下，它那边还有几件铁则之器是白河所为之心动.俗话说远水不救近火.可是，在未来黄昏城度过了危机，实力变得更强以后，他的这份血液必然要去做为钥匙，为白河，为黄昏城打开黑莲家族所遗留的宝物.别的不说，光提白河手中实际上就有一件由黑莲家族所交付给他，本来打算是在哈尔在远东通过了试炼之后，就交给他启动的铁则之器.
　　——名为\"衔尾蛇之命“的铁则之器，拥有着将命运的轮回截断接续这种程度恐怖力量的铁则之器.虽然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要启动这种程度的力量，要支付的力量也必然十分巨大吧.仅是这一点，也是为什么黑莲家族能够完全信任地将这件铁则之器托付给白家，然后又因为白家的覆灭而转手到了白河的手中.就目前来说，白河就已经完全习惯无视掉这个铁则之器的存在了.毕竟，与其支付代价给这件铁则之器，还不如直接献祭给世界，换取足以让自己打破命运的力量来得比较实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没有手头上可以支配的力量，便是永远无法改变悲剧的终局的.深谙于此的白河也就是在暗处观察着哈尔莲的表现，然后等待着足以将铁则之器交出，托付给哈尔莲的时机.
　　只可惜的是，末世的动荡实在是超乎了白河的预料.哪怕是彼此就身处同一个城市之中，他却迟迟找不到哈尔莲的踪迹.哪怕是发布了悬赏的任务，也没有任何情报的反馈.不过，实际上这也是哈尔莲自己的过分小心，因为当时的他已经是处于如履薄冰，心绪不宁的状态了.哪怕是白河发布了任务，也是被哈尔莲认为是敌对者发布的任务，从而进行了对自己的伪装，让白河一次次地和自己擦肩而过.时光荏苒，一不留神，白河就已经走到了今日黄昏城的光之神的级别，而哈尔莲也堕落为了恶魔王分身的支配之下的牺牲者.明明都是两个世家的传承者，他们却走到了如此的差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各种的理由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吧.不过，这也逃不开一个天赋出众一个天资平庸这种命中注定的无力感.然而.....归根结底，在这个充满着机遇与磨难的末世之中，他们的差距如此之大，终究还是个人的际遇不同，他们付出的努力也不同的原因吧.
　　既然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且实际上的受害者也就只有白河他自己一人.黄昏城和荒城那边也没有出现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各种复杂的加减算式在白河的脑海中继而闪过，哈尔莲的生与死被他放到了天平的两端进行着绝对的衡量.
　　没有用他是黑莲家族最后的幸存者这种理由来将整个黑莲家族的功绩都加在他一人的身上，也没有必要将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过度的清算.仅仅是计算着哈尔莲地价值，用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视角审视着一个犯了罪的凡人.
　　最终，白河做出了他的决定.
　　”带他回来.“
　　最后，还是哈尔莲存活下去的价值比较重一点.比起让他直接死了，白河终究还是决定给他一个和被关押在青空庭中高守一样的待遇.
　　——戴罪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