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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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声音，杨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这声音，清透爽朗，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这么好听的声音，杨翊也就在前天、在湖州城外的官道上，听到过。
抬手扶住砰砰直跳的心，杨翊扭头，循声看去。
是他！
杨翊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果然……是他！
远处走来的那位谪仙似的人，一如头遭相遇般，再一次让杨翊心生悸动。
走过来的越灏然，发现了杨翊。
看到杨翊眼下的装扮，越灏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徐徐笑了。
“刘公子，好巧。”
越灏然对着杨翊拱手行礼，然后拉住了他的马儿的缰绳。
杨翊下意识地就要矮身向越灏然行女子之礼，可行到一半想起来自己这时候是做男儿打扮，身子一顿，硬生生地转成了抱手礼：“越……越公子。”
越灏然看似随意地抬起手，摸着自家马儿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毛，问杨翊：“刘公子来这儿，是要买马？”
杨翊点点头，应了声“是。”
“那你可想好了要买什么样儿的马？有看中的吗？”
越灏然又问。
杨翊：“我想买一匹我自己骑的……才到马市，看了没几家，还没定呢。”
“我看刘公子你当不善相马之术，不若我与你同行，也帮你参谋参谋？”
听到越灏然这么说，杨翊自然是心动的。
但她还是担心杨相那边……
思来想去，杨翊还是选择了拒绝：“我昨晚上和吴大爷了解了一些关于相马的细节，这些经验买个马应该是够用的，就不劳公子出手了。”
越灏然顺毛的动作顿了顿，不置可否，只问杨翊道：“恕我好奇，不知道你口中这位吴大爷，给你传授了什么经验呢？”
越灏然如是问，杨翊也未往深处想，将昨夜吴大爷同她说的那些相马术，一五一十地说给越灏然听了。
听完杨翊的分享，越灏然笑了：“吴大爷给刘公子你说的相马之术也没有不对，不对吴大爷这相的是家用之马，注重的是负重和运输的能力。刘公子若是想要买一匹自己骑的，我建议你还是按照战马的标准来选择。”
越灏然说得煞有其事，杨翊听得一愣，习惯性地重复了一遍越灏然话里的重点：“战……马？”
“对，战马。”越灏然颔首，“好的战马，不管是在山地还是丘陵骑，骑起来都如履平地。奔驰如雷，行走如风，日行千里而不倦，你值得拥有。”
听完越灏然这番话，杨翊的好奇心被他挑起来了：“那……什么马儿才算是好的战马呢？”
越灏然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异样光彩：“这说来就话长了……相马有三羸五驽之说，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光，脊为将军欲得强……”
越灏然侃侃而谈，杨翊越听越迷糊。
好不容易等他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好奇学生杨翊举手提问：“越公子，水火分明是什么意思？这’颌下欲深，下唇欲缓’……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该怎么看才好？！
越灏然并不着急着给杨翊解答。
他转身，唤来自己的随行仆从把马牵走，再领着杨翊来到一匹枣红色骏马跟前，给她上课：“水火，指的是马儿鼻孔之间的这处……”
将那些名词挨个儿给杨翊细细说了一遍，越灏然最后对这匹马做出了评价：“这马儿马头方正，眼睛有神，可惜鼻孔过小，怕是跑个百里气息就不稳了，算不上好马。依着我对马市的了解，这匹马，不会超过三两银子。”
杨翊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听到这儿，没忍住，质疑：“当真不超过三两银子？！我看它长得挺好看的啊！”
怎么着也得五两吧？！
听到杨翊这么说，越灏然笑了。
打了个响指，越灏然叫了一声“老板”。
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人应了声，笑嘻嘻地迎上来：“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越灏然指了指方才他用作讲课课件的这匹枣红色马儿，问老板：“这马儿怎么卖？”
有人询价，老板自然是喜不自禁的：“公子好眼力！这是从西域运回来的母马生的赤风宝马，生得漂亮，脚力也好……”
越灏然打断了老板的王婆卖瓜：“得了，你且给我个价。”
“这……”老板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对着越灏然伸出一个巴掌，“这马，卖五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杨翊来劲了。
她扭头看向越灏然，挑衅似地一挑眉，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看吧，一开口就差不多三两银子的两倍了呢！
面对杨翊质疑的目光，越灏然仍保持微笑，对着老板举起食指和中指：“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老板一听不高兴了：“这么便宜，哪卖得了！”
越灏然不接老板的话了，转头对杨翊说：“刘公子，我们换一家看看。”
看着越灏然要走，老板急了：“四两！四两银子我就卖给你！”
越灏然没理老板，领着杨翊往旁边那家走去。
老板又跺脚：“三两五钱！诶诶诶公子留步！”
越灏然脚步不停。
“三两！三两行不行？！”
越灏然走得笔直。
“二两八钱不能更少了！公子！公子！！”
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杨翊已然对越灏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脸惋惜的老板，杨翊垫着脚尖激动地对越灏然说：“越公子你好厉害！一下子就让老板杀了将近一半的价呢！”
这时候越灏然止了步，扭头看向杨翊，柔声纠正她的称呼：“你就叫我灏然吧。”
越灏然这话题转得太快，杨翊没跟上：“……呃？！”
“越公子刘公子的，叫起来太客气了。”越灏然看着杨翊的眼中似有星光，“所以，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灏然吧。”
“…………”
杨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要浸没在越灏然那如浩瀚星空般的眼眸之中。
“你叫我灏然……”越灏然又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说的话，又补充，“而我，可不可以叫你……翊儿呢？”
————
杨翊跟在越灏然身后又相了好几匹马。
但她整个人还是有些儿恍惚的。
怎么……好像掉越灏然挖的坑里了？
杨翊回想着方才越灏然叫她的那几声“翊儿”，虽并不觉得他冒犯，可是又觉得……两个人好像也没有熟到可以相互直呼名字的地步？
在杨翊还回不过味来的时候，越灏然终于看到了一匹入得了他眼的马儿。
“翊儿，我觉得这匹马极好，你快看看，它的模样你可喜欢？”
越灏然十分自然地叫着杨翊，叫她来看马。
杨翊应了声，上前去看马。
当看到那匹马的时候，杨翊不由得眼睛一亮。
“好漂亮的马儿！”
杨翊欢喜地脱口而出，然后上前去抚摸马儿。
这是一匹白色的马，毛色纯净，一丝杂毛都没有。马儿个头不甚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像一位脾气很好的少女。
杨翊来摸它，它还会低下头来，舔杨翊的手。
看着杨翊喜不自禁的模样，越灏然跟着也嘴角上扬起来。
“老板，这匹马儿我要了，多少钱？”
越灏然说着，取下了腰间挂着的锦袋。
杨翊看越灏然这架势是要付钱，忙不迭拦他：“越公子打住打住！我自己出钱就行！”
说着，杨翊转头就去叫茯苓：“茯苓！把钱拿过来！”
“说好了，叫我灏然。”越灏然又纠正了杨翊一次，然后转向老板，“多少钱？”
“十八两银子。”
老板回答。
“好的。”越灏然说着，从锦袋中拿出两锭银子，递给老板，“这一共是二十两，余下的二两银子，劳烦你给配好马鞍缰绳马鞭，结实舒服为上。”
“诶诶诶！老板等等我这边有钱！！”杨翊拦不住越灏然，又赶去拦卖马的老板，“茯苓！快给钱！”
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茯苓，此刻很忧伤。
小姐……辛夷姐姐只给了我们十两银子啊！！这马要十八两呢！！我们买不起啊！！
越灏然笑着，朝老板使了个眼色。
虽说杨翊这时候做男儿装扮，但是老板一向混迹于马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一早就看出来杨翊是个女孩儿了。
而越灏然这时候这个眼神，让老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对于越灏然和杨翊两人关系的猜测。
大周朝不忌男女私下交往，男儿给心上人送礼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于是老板心安理得地收了越灏然的钱，然后下去安排马鞍马鞭等配件之事了。
看着老板拿了越灏然的钱走了，杨翊焦急地跺了跺脚，回头埋怨他：“这马我买得起的，你为什么要抢着付账？！”
越灏然看着杨翊，笑答：“你说我为什么要抢着付账？”
杨翊脸儿红了一红，又嘟哝：“……那你好歹先杀个价啊……十八两呢，好贵啊！”
杨翊嘟着嘴不乐意的小模样特别地可爱，越灏然几番抬手，想要揉揉她那颗小脑袋……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翊，眨眼都不舍得。
“只要你喜欢，多贵，都值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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