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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再怎么也不差这一天 ...


  •   下一秒,巴巴便用他那个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是三步一跳的跑法,跑去通知玛萨关于“亚连和塞西谁会先有宝宝”的赌约是他赢了。

      “那我也……先出去等你了?”

      阻止不成的拉比从地上爬起来,隔着毛毯,小心地戳了戳我。见我磨磨蹭蹭地探出脑袋,坐起身,露出衣衫不整的部分,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窘促地憋出了这么一句。

      接着便跟被什么撵着似的,匆匆走向门口。走到又不开门,杵了十几秒后,忽然返身,跑回到我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即深吸口气,又走向门口,又返身跑回……如此折腾了能有三四个回合,到底没忍住,俯身一把抱住了坐在床上的我。

      “不行,果然还是忍不住……”

      这人甚至还犹豫了半天该从哪里下嘴,最终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才如愿以偿地走了。

      我:“……”

      这回是真的走了。

      饭后,已经完全认识到错误的拉比呈东洋跪坐式,双手合十抵在额前,特别正式地就自己今天早上犯下的弥天大错向我道了不下十次歉。并提出作为补偿,可以尽情使唤他做任何事,保证绝无怨言。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和我们以往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同,但他都这么说了,我是那种会扫兴的人吗?必然不是。

      我当即清清嗓子,提出了一个在心底埋藏已久的小愿望:“那要梳头。”

      没错,就是梳头。

      自从变小那次领教到被人梳头的舒服,我就一直巴望着拉比能再给我梳次头,却因后来人变大了,动手能力也恢复了,而始终没太好意思提。

      不过当前的第一要务果然还是要先彻彻底底地洗个头。

      我光速冲进浴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洗了个头,又彻底吹干,才放心大胆地披散着头发,坐到椅子上,乖乖等拉比去拿梳子。

      奇怪的是,明明起初都还很正常地在对着镜子梳,后来却不知怎么,莫名就转移到了床上,变成我侧枕着拉比的大腿,而后者以指为梳,就跟给小动物顺毛似的,小心地梳理着我的头发。

      感觉倒还和之前一样,酥酥痒痒的,舒服得我直哼哼,还忍不住在他腿上滚了几下。只是好景不长,拉比梳了没一会儿,就不梳了。我控诉地转向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抱坐到了腿上。

      我:“……”

      我不高兴了:“还没梳完呢。”

      “亲一下,”拉比却大型宠物撒娇一般,埋到我的颈窝拱了拱,“亲一下再梳。”

      接下来的发展可想而知……但那是一下吗?虽然确实亲完就继续梳了没错,但这人他亲了好久!

      梳的时候也不专心,一边抱着我顺毛,一边又好奇地打量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那些相框。

      “都是元帅和亚连啊……亚连那会儿多大?有10岁吗?”

      “应该还没到,”我也记不太清,“当时好像是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巴巴就说想多拍些照片留念。”

      “留念?可是怎么都没看到塞西——说起来,之前好像确实有听亚连提到过,塞西有镜头恐惧症来着?”

      “就是……莫名不太喜欢。”我也说不清具体怎么回事,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不过这几张的话,倒是都有出镜的。”

      “如果你指的是这里的一小撮头发,这里的一小片衣角,这里1/3左右的鞋带以及这里的半截小指头的话,”拉比哭笑不得地点了点,“这算哪门子的出镜嘛。”

      你才是什么显微镜成精啊?这都能看出来的?

      我刚要反驳,察觉到什么,立刻不满地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许停!”

      在巴巴接二连三的怂恿下,我们一连在玛萨这里混吃混喝地住了三天,直到期限的最后一日,才磨磨蹭蹭地准备返程。

      临出发前,拉比果然不出所料地满屋找起了他的大花垫子。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有次在外面坐的时候垫了会儿,”我特意等了几分钟,才犹犹豫豫地上前,“结果不小心给弄脏了。太遗憾了,这下就没法……”

      “塞西和先生是在找这个吗?”我话音未尽,院外的巴巴便邀功似的,挥着一张无比眼熟的垫子跑了过来,“我看到就给洗了哦!”

      我:“……”

      我:“那个,刚洗的话,肯定还是湿的,所以……”

      “不不不,是前天就洗好的,”巴巴继续邀功,“这会儿已经干了哦!”

      我:“……”

      我深深吸气,转而一本正经地提出用猜拳的方式来决定回去到底是坐锤子还是坐火车,并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会服从结果的安排,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一分钟后,三局两输、五局三输的我:“……”

      “我不!”我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就要坐火车!汪!”

      最后自然还是听了我的,成功用一个亲亲换来坐火车机会的我,满怀胜利的喜悦同玛萨还有巴巴道别,直到都买完票坐上了车,才隐隐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不坐着那张大花垫子满天乱飞,我也就知足了。

      因为火车上的长椅过于舒适,昨晚又久违地噩梦连连,我坐了没一会儿,就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

      但也没睡得太死,基本上半梦半醒。在额角磕上窗沿的前一秒,还带着某种预感一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没等动作,就发现有手及时伸来,垫在了自己脑袋和窗沿之间。

      我重又闭上眼,感到自己被人很轻很轻地扶回原位,顿了顿,又被反方向揽过去,靠上了身边人的肩膀。

      我就这样靠着拉比的肩膀,睡了不知多久,期间还恍惚做了个什么梦。以至于睁开眼时,有那么几秒时间,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只能茫然地把目光投向火车的窗外。

      上午的天气还有些阴,太阳仿若一个悬挂在灰黄天际下又远又小的光球,在压抑得都有些窒闷的空气中,散射着惨淡而无力的光。

      “塞西?”枕着的肩膀上传来些微震动,拉比像是侧过了头,“醒了吗?”

      我慢了一拍地坐直身体,看着他眨了下眼。

      “怎么啦?”拉比捧住我的脸,小小掐过一把,又赶紧揉了揉,“是睡迷糊了吗?”

      “拉比,”我却忽然慢吞吞地问他,“你怎么看待人会死这件事?”

      拉比揉面团似的揉着我脸颊的动作一顿。

      “很正常吧,”随即很是理所当然地答,“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也是生命循环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也对,某种意义上,他才是我们之中经历战争与死亡最多的一个,恐怕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那……如果是我呢?”久睡初醒,思维尚还有些僵直,我一时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尽快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如果是我死了呢?”

      如果不是别人,是我呢?

      “是做了什么噩梦吗?”拉比明显愣了一下,缓了缓,不答反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是梦到有人死了吗?不怕啦,不止塞西,我、熊猫老头、亚连还有教团的大家,以及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会在未来的某天因这样那样不同的原因而死去的……不过那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担心还太早啦。”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自信。

      虽然我早就不打算就这么动也不动地干等那个黑爪掏心到来了,但万一事情偏就那么巧,没躲过去,没准我很快就会咻一下挂掉。

      我憋了几秒,忍不住又问:“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拉比这次连呼吸都窒了下,倏地掐住我的脸,开始大力往两边扯。

      “都说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先……先假设一下。”我却固执地想要个答案。

      “当然会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啊。”拉比显然假设都不愿假设,最后被我缠得实在没办法,只能无奈地顺着我答。

      “这可是你说的。”我跪坐到火车的座位上,倾身去抱他的脖子,把下巴搁上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只是说万一啊,万一……我真的死了,你也一定要记得我,必须要记得我。也不用多,大概记个一年就行了。”

      “等等,一年果然还是太短了,要不还是三年吧?”

      “真是的,你这个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呢……”拉比拥紧我的同时,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我的后脑勺。

      “其实是巴巴教的,说这样撒娇效果最好。你现在是不是瞬间就觉得我特别可爱了?”

      “……这种形容词不要自己说出来啦。”

      *

      当我和拉比踩着点回到“门”所在的圣海伦斯时,刚好和准备出发的亚连他们在旅馆门口碰上。

      “听书翁说,你们去利物浦了?”亚连问,“是去见玛萨和巴巴吗?他们怎么样?都还好吗?”

      “都还是老样子啦。”我顿了顿,又补充,“不过巴巴倒是一直都有在说你就是了。”

      “嗯?说我什么?”

      “说你上次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位漂亮的准新娘呢。”拉比笑着打趣他。

      “准、准新娘?什么嘛,那是李娜莉啊,你们两个也真是,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一路边走边说,相继在当地修道院院长的掌心写下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串密码后,终于通过方舟,回到了阔别月余的新总部。

      新总部现今的各项工作,均已步入正轨。

      因为科学班在上次的袭击中损失惨重,中央便从各大洲的支部里抽调了很多科研人员进行补充。从用来停放方舟连接门的地下研究室去往司令室的途中,我们沿途碰到不少行色匆匆的生面孔。

      就连科姆伊身边,也多出一位亚麻短发的冷面秘书。

      我对这些也不知是好是坏的新变化毫不在意,汇报完毕,便回了房间休息。又于傍晚时分,和亚连还有拉比在食堂碰头,开始一同大快朵颐。

      “说起来,亚连,”拉比一边帮我剥虾,一边想起什么似的,四下看了看,“双痣那家伙怎么不见了?”

      吃得正欢的我和亚连这才发现身边还真少了点什么。

      “对欸,”亚连嚼着鲜虾天妇罗,含糊不清地附和,“林克呢?”

      然而林克什么的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伙身穿奇装异服,从头到脚都裹藏在一身大红袍里的人。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前脚刚迈出食堂,就被这伙突然出现且来历不明的人截住了去路。

      亚连:“你们是……”

      “是中央的‘鸦’。”拉比和他对视一眼,斜跨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到了我身前。

      “‘鸦’?啊,就是林克说的那个来自中央的特别部队吗?”亚连恍然,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的“鸦”忽然从中分列两侧,有熟悉而高大的身影从后方大步走来。

      “终于回来了,亚连·沃克。”

      还是个老熟人。

      正是林克三句话不离,谁说句不好他就跟谁急的那位鲁贝利耶长官。

      *

      听鲁贝利耶的意思,似乎是师父有意向中央提供一些“第14号”相关的情报,并以此为交换,提出要在十天之内,和我还有亚连见上一面。

      鉴于我们身上的嫌疑还未完全洗清,整场会面须得全程在中央的监视下进行。同时为避免会面期间出现任何“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意外,我和亚连也被要求提前做好某些必要的防护措施。

      “可能重了一点,但无需紧张。”鲁贝利耶闲适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于热气氤氲间,轻啜一口刚泡好不久的红茶,“这些符咒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封住你们体内的圣洁,对人体是无害的。”

      “恕我直言,鲁贝利耶长官,”如果忽略掉那只被符咒缠得抬都抬不起来的左手以及当事人极力克制着的那种无比咬牙切齿的语气的话,亚连脸上的笑容还挺和善的,“这重的是‘一点’吗?”

      “知足吧,”二话不说就被套上了一身贴满符咒的长袍,就连脑门也没放过,乍看之下就跟个僵尸似的我,生无可恋地插嘴,“你看看我。”

      亚连:“……”

      亚连看上去立马就平衡了。

      反倒是拉比的眉头,自从鲁贝利耶提出要给我们上一些“防护措施”,就一直没松开过。

      要不是我一个劲儿地冲他摆手,书翁又面无表情地拦在一边,他恐怕早就冲上来阻止了。

      所幸在我和亚连跟着那伙看不清面目的“鸦”彻底走出司令室之前,书翁终于发话:“去盯着他们。”

      拉比一愣,下意识转过头。

      书翁瞥他一眼:“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拉比反应过来,连忙拽下发带和围巾,连同脱掉的团服一起,抛到一旁的沙发上。一边伸袖穿上最外的风衣,戴好兜帽,一边快步追了上来。

      自打听到书翁发话,我就频频回起了头,不断拿眼睛瞄着拉比的动向,期间还因走路不专心而绊了一跤。

      “没事了,”拉比追上来后,便放缓脚步,走在了我身侧,“我来了,别怕。”

      我本也没在怕,但总觉得整颗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拉回注意力再看,忽觉眼下的场景诡异非常。主楼深旷而阴森的长廊中,空无一人,先前大家热闹而忙碌的身影仿若从未存在过,只余一批身穿大红长袍的人以一种几乎称得上怪异的簇拥之势,于幢幢诡影间,一言不发地伴着我们前行。

      为首两人的手中还高举着三捆燃烧着的香,缕缕白烟随着他们的走动,自前方飘来。即便我的眼耳口鼻都被包进了厚厚的长袍,也还是能感到有近似檀香又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萦绕鼻端,一切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仿佛我们……走在某条古老而神秘的献祭路上。

      不对,重点错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师父到底为什么会选在这种节骨眼上和我们见面?

      是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必须交代我和亚连吗?

      可是,会是什么呢?

      直到为首的“鸦”把我们领到两扇同样贴满符咒的大门前,我也还是没能理出头绪。

      “库洛斯·玛利安元帅,”对方似乎有意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声线,“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终于要到这一刻了。

      我深深吸气,刚想随着亚连上前敲门,就见房门忽然被人从中推开,另一个作相同打扮的“鸦”快步走了出来。

      “情况有变,”他说,“元帅临时发话,此次会面只见亚连·沃克一人,如有其他闲杂人等在场,就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其他闲杂人等’是指……”

      作为人形监控的“鸦”,被直接点名的亚连以及以书人一族身份前来的拉比,静默一二三四秒后,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是指我。

      我:“……?”

      不是,最先提出见面的不是他吗?我衣服都换好了,都负重走一路了,说不见就不见了?

      不带这么玩的吧!我不服!

      但再不服,我也还是被憋屈地关在了门外。一路跟着工作人员走出结界范围老远,才被允许除下身上的这些束缚。

      我当然没有权限回去司令室和鲁贝利耶他们一起监听现场的动向,又不想就这么铩羽而归,便就近找了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角落,打算在这里等亚连他们出来。

      天色肉眼可见地暗下来。

      先还只是如烟似雾地飘着毛毛细雨,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渐渐淅沥起来,如线般斜打在窗户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细小的湿痕。浓重的暮色恰在这一刻漫拢而来,从我这个角度向外望去,满目溟濛,到处都是深黑的树影。

      说起来,这里好像经常下雨啊……

      也不知道师父此刻和亚连说着什么悄悄话,好吧,满屋子的人,算哪门子的悄悄话。

      我的思绪忽然苦中作乐似的歪了下。

      这要放在以前,无论他们私底下说上多少悄悄话,我都不会对此产生半分好奇。

      如今却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套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啊,和“第14号”有关吗?和……“塞西莉亚·法莱”有关吗?

      ——和我有关吗?

      问亚连的话,他会告诉我吗?

      问拉比呢?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直到被找来的拉比拍醒,我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靠坐在冰冷的墙角睡了过去。

      ……好冰。

      屁股底下传来阵阵凉意,冰得我都有点难受了,下意识偎过去,把头埋到拉比的胸口拱了拱。

      “真是的,怎么跑到这种地方睡了啊……”拉比脱下风衣,把我严严实实地包好,围巾和兜帽也一并戴了上。然后抄过膝弯,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迷瞪瞪地靠在他身上,睡黏糊似的叫他:“拉比。”

      “我们回到房间再睡啊。”

      我便听话地不吭声了。

      夜已经很深了,拉比一路把我抱回宿舍,沿途基本没碰到什么人。

      为了不打断我的这股睡意,拉比特意没开灯,而是借着窗外暗淡的光线,把我稳稳放到床上。脱掉鞋子,又脱了最外两层衣物后,帮我掖好被子,摸了摸我的头。

      我是真睡迷糊了,都忘了邀请他一起来,只本能地拽住他的小指,不让他走。

      拉比没再说话,就这样在密密匝匝的雨声中,坐到床边,以指为梳地帮我梳起了头。

      我舒服得愈发不愿睁眼了,石沉大海似的,咕咚一下掉入梦乡的前一秒,才恍惚想起好像忘了问师父的事。

      算了,明天再问也是一样。

      我昏昏沉沉地想。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天。

      这时候的我,是真的以为,再怎么也不差这一天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再怎么也不差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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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强迫症终于断断续续地修完全文了,三次忙成狗,开始存稿下一本(_ _) 下本想写晨曦公主或天行九歌,肯定是这两本之一,大概率先开晨曦。 奶一口预收: [天行九歌/秦时明月]去他的意难平 [晨曦公主]磨刀霍霍向绿龙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