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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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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再不愿意,还是到了军训当天早上,梁淑敏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看室友们都在窸窸窣窣的穿军训服。
“唉!”梁淑敏长叹一声,一直以来的生活,使她永远喜欢自由、散漫,那种我行我素的个性,已经深入骨髓。而军队则是世上最讲秩序的事物,参加军训,去像军人一样服从命令实在令她非常反感。此时此刻,她甚至对力排众议来内地上学产生了一丝后悔,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在心里说服了自己随遇而安,和大家一样换上了那套该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她桌子上的军训服,梳洗、吃早餐,赶去大操场,进入自己班上的队列。
操场上分班站了很多队伍,都是清一色的军训服,平时再娇气的女生在这套迷彩服下也显得有点雄姿。
梁淑敏的班主任讲了一些开场白和勉励的话后,给大家介绍了本次军训的教官,教官又讲了半天,宣布军训开始。
这时,有两个面色惨白的女生,举了一下手,等教官走到她们面前时,低声讲了几句,教官点点头,向她们指了一下树荫,叫她们去休息。
嘿,都是女生,梁淑敏自然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她也举了一下手,等到教官走近,她也在他耳边小声说:“教官,我肚子疼……”
教官看了看她,也点了点头,让她一块到树荫去休息。
梁淑敏装着肚痛慢慢走,心中偷笑,乐滋滋的走到树荫下,四周望了望,向远处小卖部的那三位男生打了个眼色,然后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和其他几个真地处于生理期的同级女生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远处的傅俊看着这一切,呵呵一笑:“这小师妹,就这么过关了?枉我们特意过来看看她呀,这多没趣啊。”
梁天正微笑道:“不急,魔鬼王还没出马呢。”
三人坐着喝汽水玩了一阵子手机,一直留意那边的梁天正给他们指了指,说:“你看,魔鬼王过去了。他眼睛可毒得很。”
这边的梁淑敏正在树荫下得意地看着同学被教官折腾,忽然见一个面相阴狠的中年教官走来树荫,她连忙皱起眉头,低下头假意捂着肚子。
魔鬼王逐一仔细打量了这几个女生,轮到梁淑敏时注视的时间更长,忽然扬了一下下巴,说:“同学你怎么不去受训?”
梁淑敏低声说:“肚子疼……”
魔鬼王哼了一声,看着她说:“要不要我叫你们班主任过来帮你检查检查?如果装病,你给我跑五十圈。”
梁淑敏看看这操场,一圈差不多四百米,吐吐舌头说:“我说肚子疼,又没说别的病,现在好了很多了,行不行?”说完走回去自己班的队列。
他们班的教官看了看魔鬼王,明白怎么回事了,得知一场好意被骗,满面怒意,喝令她立正。
不过梁淑敏虽然心中不愿,下盘却是极稳,叫她立正就端端正正的站着,在太阳下站了半小时,像根标枪一样,纹丝不动,比很多男生站得还好。
教官心中对她的态度转为赞赏,走近想拍拍她肩头,当众表扬她。
岂料梁淑敏并不解其意,站了半天不能动,虽然天气已经渐凉,但在太阳直射下还是有些难受,心中火气渐大,这两天又听室友加油添醋的描绘教官怎么借机揩女生油,看教官想来碰她,怒意爆发起来,一甩肩膀,喝道:“你想怎样?”
这教官训了几年大学生,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逆他,顿时收起赞赏,冷笑一声,拿起教鞭就想打下去轻轻教训一下她。
梁淑敏急忙擒住他手,问道:“怎么?折磨完我,还想用鞭子打我?我是学生,可不是真当兵的,一定要听你。”
教官想用力甩开她却甩不了,喝道:“丫头片子,你真要讨打?别以为是女生,老子就不敢打。”
这时其他班的教官包括魔鬼王也跑了过来,见不过区区一个女生作反,也不以为意,只是围观着不动。
梁淑敏放开手,恨声说:“要围殴我一个是吗?长官们!”
教官被她激得不怒反笑:“不是吧,打你一个还要我们战友一起上?”
梁淑敏说:“你真的只是一个人来?那万一你打不过我怎么办啊长官?”
教官更觉得好笑,冷笑道:“如果我打不过你,也不用麻烦战友们了,这几天就让你来当教官,让你来教我。”
梁淑敏听了,顿时认真起来,跳到空地上,摆了一个咏春问手架势,说:“这是你说的啊,可别反悔。”
那边三个男生看见,都吃了一惊,急急走上前,到了操场外围,尤其是梁天正,见梁淑敏摆开问手,姿势甚正,不似花拳绣腿,不由得精神一振,目不转睛观看。
那教官是懂行的,一摔教鞭,冷笑道:“咏春拳呀,好啊,多适合丫头练。”说完走上前,呼一声,用腿使出一记横扫千军,有些怜香惜玉,只使了几成力,心想让她知道一下厉害算了。
梁淑敏见他的腿法来势汹汹,没看懂来路,没有硬抗,她急忙闪开,身法却是极为轻灵,闪开之后依然是扎实的二字钳羊马步,显是很有章法,并不是一般街头流氓那种手忙脚乱的打法。
教官不待多言,又呼一声,使出一记横扫千军,腿上又加大了几成力。
梁淑敏这下看清他的腿法,并不闪避,顺着他的腿势,欺身上前,一声怪叫,运起寸劲,一拳打中教官肋骨。
何谓寸劲?原来寻常人打出一拳,都要向后蓄势,然后才一拳打出,而肌肉越强大的人,蓄势就越大,打出去的拳,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有开山裂石之威。但咏春寸拳却是追求在最短的距离,迅速打出一拳,爆发出极大的威力,这距离不够一寸,因此叫寸拳。这是一种内家拳,不同于讲求刚猛的外家拳,修炼者看上去可能像一个文弱书生,干瘦老头,温柔女子。
再说那教官,吃了梁淑敏一拳,还想再奋起一击,岂料肋骨被创,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就此瘫软在地。
梁淑敏心中冷笑,谁叫你轻敌,同样一招敢使第二次?再握起拳头,对准教官的软肋,喝道:“认不认输?!”
那教官真怕一言不合激怒了她,少年人不知轻重,用尽全力来打自己软肋,变成内伤,连忙说:“认输,认输。”
梁淑敏把他拉起身,指着他说:“休息一下,等会我来训你。”
魔鬼王始料不及,待到事情发生,自知这次丢脸严重,硬来不行,于是暗地拉了他们班主任找到系主任,商量了一下,系主任虽然口头致歉,并同意不会让教官当众受训,作埋怨自己学生状,心里却是暗暗高兴,这不同于过去的男生偷袭教官,这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梁淑敏是着实给学校长了脸。
于是系主任来到训练场,细细问明了情况,拉了梁淑敏到一边,跟她说:“这位同学,你的行为非常不对!但因为这是你和教官之间私人的约定,学校决定不予处理,但是你也不能真去训他,现在我代表学校作出决定,免去你的军训任务,这几天你好好思过,并希望你趁此机会认真积极准备未来的学习。”
梁淑敏向系主任大大的鞠了个躬,离开了操场,向那三个男生走去。
傅俊看她面有得色,不由得拍掌道:“厉害厉害,真是女中豪杰啊。”
梁淑敏像电视上的古人一样拱了拱手,道:“侥幸险胜,只是素仰南拳北腿,一直想较量较量。”
傅俊却摆摆手:“北腿?不是的,军中武术主要用于近身擒拿,他一时大意,贪好看才用并不擅长的腿法,倒也不能算是北腿的代表。”不过看见梁淑敏跃跃欲试还想再找人较量的样子,连忙圆场:“不过他也没客气,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那腿扫过来腰都要断了。而且近身肉搏这点更是咏春的长处,怕还是比不过你。”再看看梁淑敏满意的样子,才如释重负。
梁天正却双手插袋,默默的盯着她,好久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识梁恩?”
梁淑敏想了想,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对不起骗你了,他就是你和我的父亲,不过还没清楚你的情况先不和你相认。
“哦?”梁天正反问道:“香港很大?练咏春的人很多?尤其……嗯,尤其你还打得不错。”
梁淑敏摇头答道:“他是梁家咏春掌门,我只是一个小训练班的学徒。”
“你在拳馆学的?很多年了?那么,”梁天正又问道:“你加入过□□吗?”看你抽烟的姿势有点杀气。
梁淑敏不正面回答,只是很认真地说:“几乎每个香港人,都和□□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梁天正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其实我原也管不着。换件衣服,我们去吃中饭?”
梁淑敏笑问道:“这么快就回请了?”
梁天正看了她一眼,笑道:“庆祝你成为建校以来打败教官的女生第一人,这个理由可以吗?”
梁淑敏甜甜一笑:“用这个理由的话,得国宴级才行啊。”
梁天正摇了摇头:“不不,不用那么隆重,因为这顿饭本来是不用吃的。”
梁淑敏问道:“哦?为什么呀?”
梁天正掏出手机,打开屏幕,指了一下早就打开的网页,念道:“港澳台学生可申请免修政治课和军训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