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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就是暴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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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看着夏晨曦令人胆寒的表情,一边害怕一边生出偏要与他作对的勇气,她后退两步与濮阳珏并肩而立,“濮阳哥哥,谢谢你来救我,今天无论生死,阿瑾都和你一起面对。”
濮阳珏堂堂八尺男儿,虽穿着夜行衣,但站在众人中央也如松如石,宁折不弯,闻言欣慰的笑了笑,重重的道一声“好”,笑道:“放心吧阿瑾,我们还没有成亲,都不会有事的。”
夏晨曦终于听不下去,眉头一跳,冷声下令:“杀了濮阳珏,活捉阮慕瑾!”
阿瑾和濮阳珏两人背靠围墙,各自阻挡三面涌来的攻击,阿瑾这边的对抗并不激烈,但指向濮阳珏的剑却招招致命,濮阳虽武功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在兰心派出红雪、红鱼两个高手后,终于也落了下风,肩膀、腹部都陆续挂了彩。阿瑾眼见情况急转直下,又心痛濮阳珏负伤,手上招式越发凌厉,抢过一人手中剑将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她出手非常狠,几招就杀了好几人,可惜都是些武功低微的小喽啰。对方估摸着夏晨曦的心思,下手不敢太狠,但脸上都露出愤愤的神色。
阿瑾与濮阳珏背靠着背,相互成为对方的依托,剧烈的打斗中,阿瑾肚子虽坠坠的痛,但脸上却诡异的露出笑容,忽然,她出人意料的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道:“都住手!”
夏晨曦紧盯着这边的动向,闻言立刻重复她的话,一时间双方停止激战,只见阿瑾将剑紧紧的压在脖子上,水嫩的皮肤被割穿,渗出了血。
她逼视着夏晨曦:“放他走,否则我立刻死在这儿!”
濮阳珏身上添了好些伤口,惨不忍睹,但尚未伤到要害,所以精神还好,眼看阿瑾要寻死,抬脚就要来阻止她。
阿瑾向后一退:“谁都不要过来!”她转眼看向夏晨曦:“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放他走!”
夏晨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握,面上却变得云淡风轻,他笑道:“阿瑾,你真的要以性命救他?不怕我生气?”
阿瑾提着一口气打斗到现在,肚子一直坠坠疼着,如今骤然停下动作,眼前却是清楚一阵、模糊一阵,不耐烦道:“少废话!快放他走,不然我这边就一尸两命,你看着办吧!”
“阿瑾,你就这么护着他?”
阿瑾简直不认识这样话唠的夏晨曦了,正要怒斥,却突然腿上一麻,像是中了暗器,顿时颓靡在地。
模糊陷入黑暗之前,只听见刀剑铮铮之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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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一直迷迷糊糊,十多天后,阿瑾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夏晨曦延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会诊,开出最好的药方,堪堪保住了阿瑾肚子里的孩子。阿瑾迷迷糊糊的想,这孩子真是坚强啊,这样几经磨难,居然还不愿意离开。
大夫吩咐卧床静养,于是阮慕瑾被严格看守着,连有了力气以后都不得离床,看守阿瑾的人,连丫鬟都是武功不弱的女侍卫。
濮阳珏自那天被擒后,一直被囚在山庄密牢,阿瑾多番打探,都无法探到密牢在何处,况且上庄里的下人早被夏晨曦换了一茬,上次阿瑾出手杀人,虽是下人,但她的恶名早在庄里传遍,如今连个可说话的丫头都没有了,只有紫紫仍任劳任怨的服侍左右,偏偏阿瑾又最不待见她,这下连惩戒她的心思都没有了,只一心想着营救濮阳珏。
这日兰心姑娘又带些补品来看望阿瑾,对于叶兰心,阿瑾虽说不上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只用冷冷的态度对她,不过她却不以为意,对待阿瑾的态度如一个亲切温柔的大姐姐,却又不显得谄媚,行动之间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叶兰心端坐在紫藤凳上摇着团扇笑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总不能一直和孩子的爹这样怄着。”
总吃着调理身体的药,屋里总有一股散不尽的药味,阿瑾坐在另一旁,哂笑道:“何必来这里充好人?你要是真的喜欢夏晨曦,必不会真心想要看我和他相亲相爱。”
叶兰心闻言眼眉低垂,似笑非笑,“你可以误会我,但晨曦自幼父母双亡,活得辛苦,好不容易遇到养父母,却只是镜花水月,短短一年又遭逢巨变,我是真心爱他怜他,希望他开心,阿瑾,只有你才能让他开心。”
阿瑾正欲说话,夏晨曦却从帘后无声走入,兰心背对着他,像是还未察觉。阿瑾对着叶兰心勉强还能说几句话,夏晨曦一来就无话可说了,只转身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夏晨曦走近叶兰心,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兰心,是我有负于你。”叶兰心惊讶转身,坦然而温柔地笑道:“你怎么也来了?快坐!”转而又道:“没有谁负谁,都是天意弄人,怨不得你。”
阿瑾躲在被子里嗤笑,却又埋怨自己没有本事救濮阳珏,如今夏晨曦在,索性说开了。思及此,阿瑾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们要恩爱别来我的闺房!既然来了,那就谈点正事吧!”
夏晨曦转向阿瑾,“什么正事?”
阿瑾平视这夏晨曦,声音里仍带着一丝桀骜:“放了珏哥哥。”
夏晨曦轻笑一声,声音更加低沉:“他惹怒了我,这个你很清楚!”
阿瑾一急从床上跳下来:“你有没有对他用刑?”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夏晨曦!”
“阮慕瑾!”夏晨曦顿了顿,仿佛需要时间平息被激起的怒气,“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要一天到晚总念着别的男人。”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阿瑾冲着背影吼道:“我才不是!”
“阿瑾你就不要再顶撞他了!”叶兰心不赞同的看着阿瑾,“男人都是顺毛捋才行,你这样的爆脾气,只会火上浇油。”
阿瑾余恨未消,对着叶兰心大声道:“我就是暴脾气,你拿他当宝贝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对着仇人作小服低,更不会要一个三心二意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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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曦与叶兰心的婚期定在中秋一日,从婚礼的前些天开始就陆续有人来到庄子里道贺,四下里源源不断添上的红色将神剑山庄称得喜气洋洋,不过却没人在阿瑾的院子里沾上一点喜色。下人们揣度着主人家的心思,更对心狠手辣的阮慕瑾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一日挨过一日,终于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因是庄子里大喜,阿瑾这里也分得了一桌堂皇体面的席面,庄子里的厨子早就换了一拨,没有一道菜合她的口味,阿瑾挑挑拣拣的吃了几口,倒是悄悄得来的酒没少喝。
窗外的月光皎洁,阿瑾喝得晕晕乎乎,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身子暖烘烘的,好些烦恼都想不起来了,她又往白玉杯里斟上了一杯正要一口闷,却被抢了杯子。
耳旁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十分好听:“你太胡闹,伤还没好全,又怀着孩子,竟然这样喝酒!”
阿瑾醉醺醺的笑着,看不太清来人的脸,她嘟着嘴微吐着舌头,十分想再喝一杯,于是撒娇道:“不嘛不嘛!这是爹爹给我埋的女儿红,今天我要喝,我就要喝!”阿瑾摇着夏晨曦的手臂,声音酥得他站不稳,一瞬失神被她钻了空子夺得酒杯一饮而尽。
阿瑾一杯饮尽,对着眼凑近了看夏晨曦,终于把他认了出来,于是她憨憨笑道:“原来是晨曦哥哥啊!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谁呢!”夏晨曦对她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人进来瞧瞧把壶里的酒换成水,又嘱咐下人备好醒酒汤。
阿瑾的酒劲渐渐上头,昏昏的枕在桌子上睡着,一身新郎喜服的夏晨曦坐在她身旁,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突然醒来打开了手。
“晨曦哥哥!晨曦哥哥你在哪儿?!晨曦哥哥!”夏晨曦将阿瑾抱住,防止她乱抓倒地,一边温柔地道:“阿瑾,我在,我在你身边。”
阿瑾听到回答,这才放下心来,憨笑着道:“晨曦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酒,是我出生的那一年,爹爹亲自埋下的女儿红,爹爹说等我十六岁成年的那一天,就开启一整坛的女儿红,让亲戚朋友都沾沾喜气。”阿瑾说得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她乜斜着黑葡萄般的眼睛转脸看向夏晨曦:“晨曦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我一个人过的生日,我一个人喝了女儿红。晨曦哥哥,你怎么哭了?”
阿瑾伸手将夏晨曦眼角的泪抹了抹,然后又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晨曦哥哥,我知道你不得已,阿瑾还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夏晨曦本来预备在阿瑾屋里略陪陪她就离开,毕竟今天日子特殊,不能让兰心独守空房,万料不到阿瑾喝醉了酒,一副让人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人明知该走,却舍不得走。
“阿瑾,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有些纠结的看着怀里睡得酣甜的阿瑾,理智的心仿佛比遭到千军万马的阻截更加严重,踌躇半响,他终于将她抱上床榻,二人和衣而眠,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低沉,如金如铁:“阿瑾,我想只爱着你,只疼着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