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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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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仁看著面前侃侃而谈的刘尚书,不禁笑了起来。
他今日不过稍稍询问了一下京城的景致与可游玩之处,刘锦玉便热情地全全解说了起来。城东至城西,城南到城北,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听得他不由感叹於文人的超强功力来。虽然戏言刘锦玉罗嗦,但心中却不免敬佩於他的热情与学识。
听了一大堆被文人骚客推崇的景致之後,陆飞仁却忽然想起贺子致昨日的隐约暗示,於是问道:“这京城里,可有什麽让人在意的人物?”
话一出口,就见刘锦玉眼睛一亮。陆飞仁知道贺子致昨日模糊言语的关键之处便是在此,更注意听了起来。
“说到京城中独领风骚之人,自然是才绝天下鼎鼎大名的兰公子了。”刘锦玉的语气里充满了敬佩与崇拜,“虽然还有一位与他起名,但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只有兰公子才是一等一的绝顶人物。”
“是吗?”陆飞仁听刘锦玉说得夸张,不由有了兴趣,“他是怎样的人?”
刘锦玉抿了口茶,缓缓道来:“城西有座茶楼叫作玉楼,本来生意平平,只因选址在湖边,占了一方美景,所以引得文人喜来吟诗作对。不知何时起,兰公子住到了玉楼里。他如一般文人般或作诗或抚琴,映衬那一方美景。那诗作琴艺,皆为当世绝顶,一时间名动天下,日日在玉楼里坐等兰公子的人不在少数。渐渐兰公子也发现玉楼的人多不是单纯为景色而来,这应景抚琴作诗的次数也少了下来,只是偶尔为之。有时虽坐在雅间,也不露面了,但是这样一来,每日枯等之人却反而更多了起来。”
陆飞仁更有了兴趣:“听刘兄所说,兰公子这等文采,不是是否也是一位翩翩君子?”
刘锦玉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道:“兰公子白衣覆面,无人知其真容。不过那身形气质也与仙人无二了。”
“如此,我虽为武人,却也想去相识一番了。”陆飞仁叹道。忽然眉头一挑,又道:“方才刘兄所说似乎还有一人与兰公子齐名?不知另外一人又是如何?想必也是这般惊才绝豔之人了?”
陆飞仁随口一问,却看见刘尚书脸色突地难看起来,再後来,又依稀有了轻蔑的神色。正觉得一头雾水,只听他言:“另外那人,陆兄想必也应该见过了呀。就是昨日那……”忽然刘锦玉止住了话语,仿佛见了鬼似的望向门口。
陆飞仁发觉他的异状,扭过头去,只见到一团耀眼的紫站在门口,亮丽的颜色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辛夷抄著手站在门口,淡淡地笑著,却并未进入:“二位在谈什麽呢,这麽投机。”
陆飞仁看见这样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年站在自家门口,身上衣服的颜色与不一般的气质都昭示著他不一般的身份。然而自己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对方的身份,一时便愣在了那儿。
刘锦玉只觉得辛夷的笑容极端刺眼,想起自己的未尽之语,只觉得心中一阵憋闷。然而身份的差异却让他此时亦不敢先开口。屋子里就这样怪异的宁静著,竟无人应答辛夷的话,气氛一时压抑起来。
刘锦玉心里暗叫不好,白辛夷喜怒无常,对人总在骨子里透著冷情,此时如若热闹了他,不知道他又要如何无理取闹了。刘锦玉焦急起来,只愿事态不要不可收拾。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说明刘锦玉此时自暴自弃的心态,都是过虑了。辛夷非但没有恼怒,却仍旧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怎麽?不请本王进去?”
清柔的声调里盛满了笑意,哪里有刘锦玉所担心的种种?只让人觉得眼前的少年更加令人起了亲近之心来。
陆飞仁看眼前少年笑意盈盈,只觉得终於见到何谓“笑颜如花”了,心里的好感正悄悄升起,却突然听到那少年珠玉似的声音,似乎说出了“本王”二字。
刘锦玉自然不敢再将气氛冷却下来,立刻拉过陆飞仁,向他介绍到:“陆兄,这位是十一王爷,切勿无礼。”而後又对著辛夷作了一揖,恭敬地低下了头,“十一王爷怎敢怠慢,请进来吧。”
辛夷见他貌似恭敬,却知道他实际上是半点不屑於看见自己,对於他们这些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儒士,自己永远是可耻的。最初自己心中还会微微一酸,如今却是半点都没有了。他微笑的看著刘锦玉,深知此时自己的笑容才是让他们忐忑不安的源泉。这不是平常略带妩媚的笑,只是一个小小少年的纯真却略带残忍的笑。这种笑,就如同儒士们以无视来蔑视辛夷一般,代表了辛夷对他们那哗众取宠的不屑。
若是平常,辛夷恐怕还要故意与刘锦玉为难一番,然而此时,他却仅仅笑了一笑,便不再深入去纠缠。此时,他的满心满眼,只有眼前陆飞仁一人。
抬眼看去,正迎上陆飞仁的目光,他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