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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想嫁郎得先修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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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把我像死狗一样拖回梵尘殿的时候,无尘正在书房批公文。我被跌跌撞撞地拖进门就听见云听气急败坏地向尊上告状:“尊上,尊上,她竟然把红红都烧烤吃了。”
云听顺手一扔就把我摔在了地上,我喉咙里的鸡骨头卡得又紧了些,我疼得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云听抢过我手中还未吃完的鸡肉,颤抖着放在尊上的桌子上,呜呜地哭,边哭边念叨:“我可怜的红红啊,你死得要冤啊,我还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你就被这杀千刀的拔了毛,吃了肉呀。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这样不明白不白的死了呀,可叫我怎么活”
我趴在地上,一声不吭,见云听哭得如此悲惨,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内疚。
尊上搁了笔,瞄了一眼桌上还热气腾腾的鸡肉,秀眉蹙了蹙,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吃了红红”
他见我趴在地下一声不吭,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我,焦急地问:“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委屈地指指我的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鸡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很想告诉他,我也很委屈啊,我不知道它是家养的鸡,现在我说不出话,也没法为自己辩解。口中的骨头好像又卡得紧了些好痛好痛,我干咳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无尘在我背上用力一拍,卡在喉咙的骨头咚的一下掉了出来,我被憋得难受的气管总算可以顺畅的呼吸了。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云听一脸气急败坏,瞪着我的眼大得就像那牛眼睛,好不吓人:“尊上,是她吃了红红!”
无尘完全无视他的告状,掰着我的脑袋左看右看,很担忧地问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脑袋痛不痛”
我莫名地摇了摇头。
他又伸了伸我的两只胳膊继续问:“手痛不痛”
我继续摇头。
他又敲了敲我的腿还继续问:“腿呢”
我还是摇头。
他突然一副更忧郁的表情,吃惊地问:“难道你被毒哑了”
我顿时觉得天雷轰轰,张开嘴就说:“尊上,我哪儿都不痛,再被你这样捏捏,敲敲,哪儿都痛了。”
他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发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用手抵着唇,尴尬地咳了一声,使劲地捏了一下我脸上的肉嘎嘎:“你刚才又不说话,我还真以为你被毒哑了呢。”他用手掐指一算,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低下头对我说:“你确实是一条另类的……,吃了红红竟然没事儿。”
“尊上,她没事儿,可是我有事儿。她吃了红红,你应该罚她。最好把她扔进万蛇窟里,尝尝被啃了骨头的滋味儿。”云听见尊上不但没有惩罚我反而担心我,很不服气,急着为他冤死的山鸡叫屈。
我拉着无尘的衣袖连忙解释道:“尊上,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太饿了,我以为那是只野山鸡,就烤来吃了,我也不知道它是你们养的红红,要是早知道,再谗再饿,我也不会吃的。真的尊上,你要相信我。”我可怜地求饶。
把我扔进万蛇窟我一点都不怕,因为那就是我的本家,是我的大本营,谁叫我是条蛇呢。但是没打声招呼就吃掉他们养的鸡,我的心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看在尊上刚才先担心我,后担心红红的份上,我得为我自己澄清,不能无缘无故地背了个偷吃的名,我向来做事坦荡荡,就算吃,那也得光明正大的吃,绝不偷偷摸摸地吃。
“你竟然说红红是只山鸡!”云听毛了,暴跳如雷,挽起袖子就想来揍我。
我很不争气地拉着尊上的衣袖,躲在他的后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侍从这样脾气暴躁的。
“云听,不得无理。”无尘轻喝一声,就把云听喝得立在原地。云听愤怒地望着我,牙齿咬得梆梆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我撕咬入腹。
“红红不是只山鸡,难道还是只凤凰山鸡就长它那样的啊。” 我躲在无尘的背后给他做了个鬼脸,他气得脸都青了。
无尘一伸手就将我从他背后拉了出来,给我脑门上一记爆炒栗子:"红红虽然不是只凤凰,可也不是山鸡,你那是什么眼神它可是只灵气十足的火烈鸟,整个仙界也就百来只。它隶属火性,吸天地之灵气,是罕见的灵鸟。它一千年出壳,一千年长大,一千年成年。红红足足有三千岁,论年纪来,可是你的祖祖辈。不过,唉!它本就难逃此劫,能恰逢你一条真……蛇为它造劫,也是它的造化。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也许它会因为此劫渡化成人。”
无尘说了一长串,我有很多都没明白,但我倒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我一时口误,吃了位论年纪都可以当我祖祖的老人家。罪过啊,罪过啊。
我双手合十,心中为那只冤死在我口中的灵鸟祷告,祷告它再世不要再为鸡,不要再被别人啃了骨吃了肉,能好好地平平安安地过一世。
我唠唠叨叨地在那儿祷告,云听却不依不饶,可怜巴巴地看着无尘,以无比幽怨地声音说:“尊上,红红跟了你这么多年,今日却惨遭此劫,尊上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伤心,不为红红的死讨个说法吗?至少也应该惩罚一下这个罪魁祸首吧。尊上。”
无尘无奈地拍了拍云听的肩,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安慰道:“你也不必伤心难过,生死轮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红红离我们而去,那也是缘分使然。缘尽于此罢了。我答应你,待它转世为人时定会给它找个好人家让她无烦无忧地度过一生,其实这次她能转世为人还能了却她数千年前的情债,而小蛇只是碰巧成了造劫的人而已。”云听听了无尘的话,才放下心来,没再出声。
无尘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眼中黑暗深邃,看不出喜怒,却让我的心惊胆颤,害怕自己因此而被扔出了长留山。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红红,抬手揉了揉额角,说道:“今日你犯下大错,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我的饮食。每天三顿外带夜宵,菜品不能重样,不求色香味俱全,至少也要高于这只烤鸡的水平。算是将功补过,你服不服?”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吃,因为好吃而会烧菜,因为烧菜而烧出了名堂,经常捣鼓些千奇百怪的菜,自以为还很好吃。虽然我灰常喜欢烧菜,但是天天烧菜,顿顿做饭,还要照顾他的起居,那岂不是真的很无节操地沦落为他全职保姆, “尊上,我……”我本再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是一见无尘那略带寒意的眼,悬在后面的半句话就硬生生地被掐断了。我认命地点了点头。
无尘一挥手,云听了然地退下了,我正欲跟着云听出门,却被无尘叫住了:“你,过来给我研墨。”我指了指自己,无尘肯定地点了点头。
看,从现在开始我就真的变成万能的保姆了。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挽起袖子就努力研起墨来。无尘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弯,低下头继续批阅公文。
他的手指可真漂亮,修长如竹,白晳如玉。运笔走墨,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他身后长发如瀑,微低着头,我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他神情专注的模样真是好看得要命,怪不得老妈常说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天天赖在老爹的书房里看老爹数银票,看了几千年都没看腻,也真是有道理。我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看了这么久,结论如何”他声音略带笑意,批着公文,并没有抬头,却像后脑勺长着眼睛。
我尴尬地拉回神识,吐了吐舌,没有搭话。
突然手上一凉,我低头一看,却见他一只手轻轻地拿开正被我一手抓住的研磨棒,复又放在我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他指骨白晳修长,指尖冰凉如玉,在与我不经意的碰触间,那股如冰泉般的湿润触感却让我感觉如火灼般熨贴。心如擂鼓,梆梆地跳,连着手指都微微地有些颤抖。他抬眼看向我,幽黑的眼眸中星光点点,左眉一挑,看着呆呆的我,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是跟我的砚台有仇还是怎么的研磨可要心平气合,这样才是正确的拿法。继续。”他及时松开了手,提笔,用笔尾轻轻一点我的手背,我才收回了心神,埋着头,尴尬地继续研磨。要命,果然是美色误人,只这一碰就差点要了我半条贱命!怕只怕,未见墨冰,就身先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没有抬头,继续批阅公文。
“我叫六色,小名小蛇蛇,也可叫我六六。”
“溜溜?还真是当狗的命!”无尘提笔的手一顿,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不是溜溜,是六六!四五六的六!”我抗议。
他抬眼看了看我,狭长的眉眼弯了弯,魅惑尽致。再低头,继续批文。“我曾答应过你助你如愿以偿。要嫁给上神为妻,首先自己就要修炼成仙,虽不要求上仙,但至少也得仙中翘楚。然而你根基危弱,灵气不足,所以要成仙还得自己多多努力。如果你没有做好吃苦的觉悟,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嫁上神的打算。你可真有信心修炼成仙?”
我挠了挠我的包子头,正了正身,非常肯定地回答:“当然有信心,我来长留山就是为着墨冰仙而来,岂能空手而回。不就是修炼嘛,那肯定是难不了我的。”我拍着胸脯保证。
他见我态度坚决,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的名字中有一个蛇字,这名字听起来总有些不妥贴,我赐你一字可好”
我歪头一想,还真是个理,别人天天‘色色色’地叫我,不色也得被叫成色了。从前五百年都没想过顾个名声,想到未来的相公,还是得留个好名声的好:“好啊,是什么字呢”我点头回答道。
他另拿了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舍’字。
“舍为什么是这个字”
无尘搁下手中的笔,指着那个大大的舍字,慎重地对我说: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先舍后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舍与得只在一念之间,我希望以后的你能先舍后得。虽然连我也卜不了你的命运,但是我希望,以后的你不管有多大成就,有多大能力,都能记住今天你的赤子之心,这种为所爱之人所爱之事,勇往直前的决心,这才是我真正让你修仙的目的。“
我歪着脑袋,都快被他的绕口令给绕成了浆糊,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他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又捏了捏我的包子头,拍了拍我的脸蛋,温柔地说:“现在的你还太小,可能还不能完全明白我说的话,不过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