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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忆当年——贵妃若水 ...

  •   善若水学会了画眉,学会了绾各式各样的发髻,学会了贴花钿试珠钗.淡淡的少女情怀被开启,她渐渐忘却了深山里的清雅世界,爱这软艳的红尘.她美得让人惊艳,和阮琼楼似命定似的幸福美满,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可是汶鸳帝在某个夜晚喝醉了.
      他沉痛对他心爱的十七皇弟说:”朕也爱若水啊!朕也爱她!可是朕怎么能去抢自己弟弟的爱人呢……”
      阮琼楼心痛,但并不惊讶.他知道皇兄会爱上她的,她的美是没有人能抗拒的.可是他终于亲口说了他最不想知道的结果,这让他心痛,他为了自己而压抑着情感,这让他更加心痛.
      后来,阮琼楼和善若水吵翻了,善若水被封了贵妃进了宫.
      两个人都以为这将是故事的结局,惆怅却淡然的结局.但他们错了.这,只是悲剧的开始而已!
      汶鸳帝爱她,却更恨她!他恨她爱着十七皇子,她恨她对他冷若冰霜,他更恨她是北炽国的公主!
      阮琼楼曾经听说过,他的三皇兄在十岁出头的时候曾经被当作人质送往北炽国,他知道那会是痛苦的一段岁月,但他不知道这种”痛苦”具体会痛到什么样的地步.三皇子阮琼馨,在那里度过的三年岁月是暗无天日的.虽然北炽朝廷对外宣称”善待西栾皇子”,但宫墙高耸,一围上谁也看不到墙内的非人折磨.
      阮琼馨怎能不恨那一段岁月?怎能不恨北炽皇族的人?!
      北炽的公主在他手上,他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地顶着华贵衣冠行走在后宫里.
      而这一切的一切,阮琼楼却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能对不起他的哥哥,”提携玉龙为君死”是他的誓言,他不能忘却三皇兄的恩泽.
      她终于忍受不住爆发了, 用师父教的本事刺伤了汶鸳帝逃出了宫廷,身边只带着心腹小燃.她来找阮琼楼,她知道他们依旧相爱.
      她没有告诉他,他的兄长如何糟蹋自己,也没有告诉他,他的兄长对她说:”那一夜的醉酒只是场阴谋.全西娈的人都知道十七皇子是善良而忠君的.”
      她知道汶鸳帝对他有着再生之恩,他爱他的三皇兄.她不愿破坏他对兄长的印象,因为他无法承受.
      可是阮琼楼!他纵容了他的手下初漾一剑刺杀了小燃.他认为是小燃在唆使善若水背叛汶鸳帝.这样的背叛是不被允许的.
      初漾的剑抽离小燃身体的那一刹那,血贱了善若水一身.白衣似雪的她,身上宛若开出了一朵朵血腥妖艳的红花.
      那是善若水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流那么多血地死在自己面前.
      她瞪大眼睛死死看着阮琼楼.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为什么……”她喃喃问他.而眼前的男人却是薄唇紧闭,脸色惨淡.
      良久,他涩涩地开口:”初漾,代我送贵妃回宫……”
      善若水甩开初漾.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声声逼问他.
      阮琼楼背过身去,背影苍凉.
      “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他是……他是我最敬最爱的三皇兄.你也不要再揪着任何旧情不放了,都已经……过去了.”
      “不……不会过去,不是过去!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她跪倒在地上,隐隐抽泣.
      然而她终于跟了初漾回去.因为他不要她.
      汶鸳帝却是笑着,没有治她的罪.
      “想死吗?”他笑着残忍地问她.
      她只是笑,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男人,阮琼楼也斗不过他.因为他们学不会这男人的城府和凶残.
      等不到回答,汶鸳皇帝暴怒:“不回答?好啊,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唤来了宫女织弦和洗涟.
      他说:”一个小燃死了没什么,朕就还给你两个!放心,她们代替朕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她,其实是监视她,折磨她.
      某天,两个宫女双双跪倒在她脚下.
      她们冷漠地说:”皇上赐药,请贵妃趁热喝了.”
      是毒药.她知道.
      她干脆地喝了,喝完后只淡淡地问了声:”什么药?”
      两个宫女也不隐瞒:”回贵妃娘娘,是恨相思.”
      善若水笑了.居然想要用恨相思栓住她的心?
      但是汶鸳帝成功了.因为善若水还是善若水,她的心里只有阮琼楼.

      第二年春天,宫里的桃花开得丛丛簇簇,粉艳倾城.于是有了皇家赏桃宴.
      阮琼楼自然也盛装出席.他看见了善若水.
      玉步摇,银花钿,琉璃铛,缠臂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绾一髻的善若水了.
      宴上,酒香迷离,舞乐生平.她最后坐在琴前,独奏一曲.
      桃花偶落琴上,被弹奏者似是不经意拨去,显得格外雅致.
      秋籁名琴,余音绕梁.
      善若水唱道:”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无我恶兮,不捷故也!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畴兮,不捷好也!”
      顺着大路向前走,拉着你的衣袖口。请你不要讨厌我,旧情不要骤然丢!顺着大路向前走,一把拉着你的手,请你不要嫌我丑,念旧不要把我丢!
      她在用歌声向阮琼楼发出最后的请求.
      请你不要丢弃我!不要丢弃我……
      而阮琼楼终究弃她而去.
      他只对她说:”你的眉,画得很好.今生今世,就为我皇兄画着样好的眉吧.我……记着你的眉便是了.”
      风过,桃花飞落,飘飘摇摇没有着落.那不仅仅是骚人墨客眼中诗意缤纷的落英,更是善若水此生无望的爱情.
      不记得人,记得一双眉,又有何用?!

      一个月后,宫女织弦和洗涟死了,她们死的那个晚上,西栾国皇宫遭窃,失去了大量财宝,还有,贵妃善若水.
      一年后,南枘国红邡城康平大街上有了琼楼,琼楼第一人,名唤苏媚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忆当年——贵妃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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