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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来自星星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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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载京缓慢地推动着注射器,他手下按着的那只流浪狗发出了一声低吠,挣扎了几下,就进入了永远的沉寂。
他的心中猛地涌起了一股满足感。
能够主宰别的生物乃至人类的生命……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不喜欢的人,挡道的狗,只要有钱,都可以轻松做掉,甚至不会给他完美无瑕的名声带来任何威胁。
这是他李载京的秘密,也是别人无法享有的特权。
眼前的玻璃窗上恍惚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身段婀娜,妆容冷艳,正是他最喜欢的前女友之一,韩宥拉。
“你这样能感觉到快乐吗?”她的语气很冷淡,与李载京记忆中的那个总是撒娇的女人截然不同。
李载京低头凝视了一下流浪狗的尸体,嘴角浮现出了一个可怖的笑。
“不会比听说你被推进大海的那时候更激动。宥拉啊,你知道的吧,我是很喜欢你的。所以说,为什么要违抗我呢?我还想与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呢。”
韩宥拉沉默了一会儿,嘲讽地一笑:“你会有这个机会的。据我所知,你很快就要有大把的孤独时光了。每当看到光秃秃的白墙时,希望你都能想起我。”
李载京垂了下头,轻笑了一下。他闲适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红酒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不劳费心了。不过你提醒了我,下个女友不能找娱乐圈的了,曝光率高,太麻烦。”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地说:“不过我也算是为你报了仇吧,总跟你对着干的千颂伊算是彻底过气了。”
没有人回答他,韩宥拉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刚才出现的究竟是鬼魂,还是他服用的迷幻类药物导致的结果。
一室寂静,杯子里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血液。
李载京仰脖把酒喝了个干净。
如果一个奇葩出没之时,没有另一位高人陪衬,那么他的人生无疑是寂寞的。
不过李载京不知道自己遇到李正文究竟是怎样的孽缘。
纵观李正文的人生,他的绰号有两个:一是天才,二是变态。
第二者在穿越前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代号。
这一称号很大程度上源于他做的案子的案发现场的惨状——不像李载京习惯用毒药来解决敌人,他杀人的方式都是血淋淋的,地面上看起来就像跟被水浇过的一样。
因此,李正文对他现在和李载京的对质可以说是满怀信心。
三天前,他装扮成警察,以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被误判成精神病人为由,去天堂疗养院探查了一番。当然,明面上他什么也没问出来。
出了门他就黑进了疗养院的监控系统,发现有几个护士在他到了之后,慌慌张张地把一个女病人转移到了一处尚未对外开放的住院区域。他们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
当天晚上他就翻进了医院,把自己的“嫂子”救了出来。
那几个可怜的保镖被几招就揍晕了不说,甚至没看清楚行凶人的外貌。
第二天早上阖家一起吃早饭时,李载京看起来有点烦躁,他甚至不时地在观察着李正文和父亲的脸色。李正文是天生面瘫脸,不存在露馅的可能,而李会长还是一贯的慈爱体贴。
他当然不知道,那只自己苦苦寻找的,记录自己杀害大哥的罪证的录音笔正在李正文的口袋里。
本来心不在焉的他,却因为父亲的话回过了神。
“载京啊,市场部的组长跟我汇报过了,他说辉京这些日子做得很不错。他的方案我也看过了,很可行,果然没有白去美国留学。从下周开始,让他在公司正式恢复理事身份吧。你把你那层腾出个空办公室给辉京用吧,他习惯了用最好的,别的地方恐怕适应不了。”
李会长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拍了拍李正文的肩膀,眼里闪耀的全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
“好的,父亲。”李载京乖巧地应承了下来,在心里却骂了一堆脏字。
臭小子,本来不想动你的。可是谁让在这场争夺继承人位置的游戏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呢。真应该在你小时候就制造一场意外。
李载京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李载京端着红酒出现时,李正文正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书,动作沉肃得恍如一座雕像。
多么可惜,这将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天了。李载京上下打量着自己相处多年的弟弟,内心没有纠结,反而有些看到猎物的激动。
李正文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便奉上了一个清冽的笑。“二哥,你怎么来了?”
李载京在李正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酒瓶。“辉京啊,我来庆祝你终于可以恢复理事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公司了。说起来,你从美国回来以后,我还没单独跟你吃过饭呢,都没能听你讲讲在那边的生活呢。”
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他在心里补上了这句。
“二哥,这种小事哪用得着庆祝,不过是托你的福罢了。”
“辉京啊,跟哥哥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吧。我也看了你的方案,确实很出色,出色到……哥哥都有点嫉妒了呢。”
李载京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给李辉京斟上了酒。“这瓶酒我藏了很多年了,今天难得高兴,我们一块尝尝。”他不容拒绝地说。
李正文笑吟吟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李载京的眸色变深了些。他放下酒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辉京啊,今天有一个跟我相熟的记者告诉了我一个独家爆料呢,千颂伊被人目击到在南山塔上跟一个普通人约会——据说就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个都敏俊。这可怎么办呢,我的弟弟喜欢她那么多年了。听说你回国后又跟她求过婚,不过被拒绝了,对吗?”
面对这个尴尬的问题,“李辉京”有些寂寥地说:“二哥,我想明白了,颂伊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我决定放手了。这酒后劲儿好大,我有点晕乎乎的了。”说着,他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李载京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兄弟三人小时候的合影端详了起来。
“辉京啊,你不但会觉得晕眩,很快就会四肢发麻,舌头僵硬,整个人都失去意识呢。就像——你最喜欢的大哥一样。明天你会作为本世纪最大的情种和蠢蛋登上报纸头条。财阀公子为情所困,吞服安眠药自杀——放心,哥哥一定会把你这么多年来对千颂伊的感情跟媒体全讲明白的。”
他冲“李辉京”笑了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浑身都在微微战栗。
“二哥你在说什么?大哥……跟大哥一样是什么意思?”
“傻孩子,你的大哥根本不是出车祸死的,他跟你服了一样的药。呵呵,就是那杯我让你转交的果汁。那天跟今天一样呢,父亲母亲都有事出去了,只剩我们两个人。其实我本不想杀他,但是如果他不死,父亲永远不会给我机会。至于你——我不能让父亲动摇哪怕一分。”
李载京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
“所以,亲爱的弟弟,为了我,请你去死吧。”
“畜生!”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李会长大吼了一声,似乎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般,他身形摇了摇,被他身后站着的贴身秘书兼保镖扶住了。
李载京终于有点惊慌了,他不知道李会长听到了多少。
“父亲,我在吓唬辉京玩呢,我们喝了很多酒。”
“我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妖孽!”李会长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他推了推保镖,“去,把那个畜生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那保镖往前走了两步,李载京还贼心不死地想要以金钱为诱饵引他倒戈。
不过李载京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刚说了几个字,李正文就给了他的后颈重重的一击。
李载京在滑到地上的同时,不可置信地指着“李辉京”,“你怎么会没事?”
“我已经发现了嫂子,自然不会犯跟大哥一样的错误。”李正文已经收起了刻意摆出的笑脸。
这一切,不过是引君入瓮的局罢了。
即使今天李载京没有发难,李正文也会诱使他在这间屋子里对自己做出犯罪的事实的,当然也会引导他一点点地坦诚自己以往做下的罪恶的勾当。
他为了这件事,特意在屋里的各个角落都备下了针孔摄像头呢。
不过李会长折回来拿文件,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样也好,亲耳听到李载京杀了自己最信赖的大儿子,还试图谋害另一个兄弟……不管李会长有多护短,这次也不会饶了李载京。
李正文在心里暗暗地计算起了李载京的刑期——也许,不会比自己短吧。
而且目测同样不会有人探监了。
独处对于他来说不啻于美酒佳酿,而换做李载京,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